“你來統領府做什麽?”賀陽榮說話和藹近人,一點都不盛氣淩人。
“随便轉轉,看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偷回去。”趙大壯警惕回答。
刺殺少帥和偷東西完全是兩個罪名。
性質一點也不一樣。
他不想死。
“幾位滿身功夫的人,手執兵刃就爲了偷東西,沒人信。”賀陽榮慢慢悠悠的也不急。
趙大壯低頭不說話。
賀陽榮話說的和顔悅色,像唠家常:“是誰派你來的?趙大壯,趙金的手下,上有老下有小,老實交代包你回家團聚。”
“你們認得我?”趙大壯詫異。
“趙金的得利手下,怎麽不認識,你也想走他的老路?”
趙大壯緊緊咬着牙:“我說了我就是偷東西!”
這時進來一個警衛,遞給賀陽榮一張紙。看過之後賀陽榮擡頭看看趙大壯:“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人已經招供了,基本情況已經了解差不多,你預備抵抗多久?”
室内寂靜無聲,時間慢慢流逝。
趙大壯繼續低頭不語。
“上刑!”
賀陽榮笑着說。
趙大壯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血迹斑斑,慘不忍睹。
衣服被皮鞭抽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那人放下皮鞭,活動一下手腕。
另一個人拿起皮鞭,來到近前:“你和趙金賺的這些錢拿着良心不痛?毀滅了多少個家庭。”
趙大壯冷笑一聲:“就算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做!”
“一丘之貉,不可理喻。”
一鞭子一鞭子狠狠抽下去,不是響亮的啪啪聲,而是悶悶的哐哐聲。
這種最是用力,傷到骨頭裏。
趙大壯叫了一聲,腦袋一垂昏了過去。
兩邊站着扣押他的警衛,冷漠肅穆。
賀陽榮坐在椅子上,看着趙大壯,絲毫也不着急,拿了杯茶喝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地牢中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燈光忽明忽滅。
軍靴踩在地面上,冷酷锃亮。
警衛恭敬道:“大人。”
那人身形修長,風輕雲淡。
側臉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依舊能窺見極爲張揚淩厲的線條。
氣場壓迫的很,令人望而生畏。
踏入牢房中。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趙大壯已經鮮血淋漓,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模糊中見到了黑色颀長的身影。
一身矜貴氣。
那雙眸在昏暗中涼薄又血腥。
讓趙大壯有種被盯上的感覺,背脊爬上寒意。
他很快清醒過來,瞳孔緊縮,想起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染白!”
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趙府根本就不會倒下。
他和二小姐也不會淪落爲喪家之犬!
“我要殺了你!”
趙大壯拼命嘶吼。
“憑你嗎。”
平淡的三個字落下,不蘊含任何情緒,低沉漠然的聲音在牢房中響起,森寒入骨。
“這人對趙金倒是個忠心耿耿。”賀陽榮說。
染白看也沒看趙大壯一眼,戴着手套随意把玩着審訊用的鞭子,顔色早已暗紅,殘留着幹涸的血迹。
她就站在那裏。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趙大壯隐隐能看到鋒利冰冷的徽章,金色流蘇從肩上垂落,若有若無的搖晃。
在陰暗潮濕的牢房中過于奪目。
令人恐懼到骨子裏。
尤其是漫不經心把玩着鞭子的動作。
即使趙大壯再不想承認,也有些畏懼,吞咽了口吐沫,聲音在安靜中格外清晰。
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他不會背叛老爺!
一想到如今二小姐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住在旅館中,趙大壯悲從心來,更加怨恨眼前吃人不吐骨頭的長官。
“既然沒死,繼續審吧。”
鞭子被修長分明的手随意扔在了一旁,平靜聲音落下。
…
夜幕降臨,最繁華的大道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
朱順邦坐在黃包車裏,悠閑地環顧四周,有哥們曹宇豪做東,請他到百樂門歌舞廳喝酒玩樂。
那裏新來一位歌女相淞可是傾國傾城,具有閉月羞花之姿,沉魚落雁的容貌,尤其歌唱得——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電話裏曹宇豪這位市長大人的公子哥說的眉飛色舞,仿佛那歌女是仙女下凡!
朱順邦不置可否,留洋回來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西洋妞在他的眼裏也不過如此。
霓虹燈閃爍,給夜晚增添一抹魔幻色彩,置身其中,流連忘返。
車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皮膚黝黑,體格健壯,跑起路來着輕盈矯健。
衣着簡樸幹淨,朱順邦給了一塊大洋,示意不用找了。
車夫感激的不斷點頭,“謝謝少爺,少爺慢走啊。”
黝黑的臉膛泛出紅潤,今天回家可以給家裏的小孩買點花花綠綠的糖果了。
絢爛燈光映照着裝滿紅酒的高腳杯,觥籌交錯間眼睛盯着站在台上唱歌的姑娘。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她轉身輕舞,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清純,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腰肢袅娜似四月弱柳,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怎麽看呆了,我說的沒有半分虛假吧!”曹宇豪自豪的感歎,“哥們,要不要請過來坐會兒?”
歌聲響起的時候,紛繁嘈雜的環境立刻安靜下來。
曲調宛若潺潺流水淺吟低唱獨具風韻;時而凄美若露滴竹葉泠泠作響耐人尋味。
朱順邦忙不疊地叫來服務生,将一張面值最大的鈔票放在托盤裏,“交給相淞小姐,請她過來喝酒!”
一盞茶功夫,相淞手端紅酒姗姗來遲。
朱順邦站起來,“認識一下,我叫朱順邦。”
眼神從下到上掃過,嘿嘿笑了兩聲。
身段倒是不錯,帶回家做個小妾也未嘗不可。
“有事耽擱了,很抱歉,我敬朱公子,很高興認識你。”相淞禮貌的微笑,擡起酒杯碰杯,随即輕抿一口紅酒。
朱順邦将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将旁邊的椅子向後拉一步,“請坐啊。”
曹宇豪熱情道:“相小姐請坐,我叫什麽就不說了,我哥們你記得就行”
相淞說道,“你朋友很風趣幽默,我記得住名字了,朱順邦先生。”
朱順邦拿起紅酒給美人斟酒,舉杯同相淞碰杯。
相淞隻是輕抿一口,“對不起,朱先生,我酒量不行,不能陪你暢飲。”
***
這個番外……比較放飛自我,嗯所以你們懂的咳咳咳。
關于相淞,是一個你們見過的很驚喜的人物,不知道能不能猜到,筆芯寶寶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