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路玮抱着她,語氣平靜,下巴抵着女孩的發頂,馮悠悠看不清路玮的神情,甜甜的抱了他一下,“現在都已經過去啦,别再說這些了。現在均尚哥哥病成這個樣子,我想要爲他采晶幽草!”
路玮語氣緩緩:“這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
“路大哥。”馮悠悠掙開了路玮的懷抱,認真看着他:“我喜歡均尚哥哥,如果他出了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就像是我把你當成我親哥哥,也會爲你采晶幽草一樣。”
馮悠悠這麽說,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她根本沒采過晶幽草,這麽危險的事情,也不可能自己去,之所以提出來隻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深情,路大哥從小這麽寵她,肯定不會放心她去的,她隻要堅持說上幾句最後再勉強順着路玮的話妥協,讓旁人去找晶幽草就好了。
她還不信,如果沒有彥白,就采不了晶幽草!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梁均尚。”
“對呀。”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馮悠悠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呆呆的看着路玮。
路玮笑了一下,翩翩公子溫潤如玉,“我知道你對梁均尚的感情,不親自去也不會甘心的,想來也隻有你有經驗了。我管了你這麽多次,或許應該按照你說的,尊重你的想法。”
馮悠悠原本想好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裏,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幾乎不可置信,畢竟路玮的态度她根本沒想到。
路玮怎麽可能這麽說?!
他怎麽會放心!!
馮悠悠險些吐出血來,勉強維持着面目,“……路大哥,你真這麽想?”
“我覺得我應該尊重你。”路玮平和點頭,深情凝視着她,眼神如水,又莫名有幾分暗流湧動的晦暗,“況且應該沒有旁人能比你更有資格了。”
“……”
馮悠悠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腦瓜子嗡嗡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都已經說出來了,路玮也這麽說,馮悠悠簡直騎虎難下,總不能再跟路玮說自己不去了。
“怎麽了?”路玮看出馮悠悠有點勉強,疑惑的問。
“我、我就是有點擔心。”馮悠悠說:“路大哥,我想一個人待會,先回神醫谷了,還要想想晶幽草的事情。”
路玮說好,在馮悠悠走的時候還讓她注意安全。
他靜靜站在門口,望着馮悠悠離開的背影,原本柔和如流水般的眼眸莫名沉澱着暗色,收攏在衣袖中的手繃到泛白。
馮悠悠回到了神醫谷後,氣的不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間中,幾乎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歇斯底裏的尖叫,根本想不到這些都是爲什麽。
彥白!
彥白!!!
馮悠悠咬牙切齒的喊着這個名字,幾乎能将名字撕爛一樣。
自從彥白再次出現,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
十五走了,均尚哥哥出事,現在連路大哥也提起晶幽草的事情……
她不允許!
這一切明明都是她的!
馮悠悠砸了東西,喘着粗氣,開始懷念有少年在的時候。
十五就是一根木頭。
這是馮悠悠從來不會懷疑的想法。
少年一直沉默寡言,不善言辭。
但是馮悠悠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想念有十五在的時候了,他總會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如果十五在,她就可以讓十五去采晶幽草,自己再拿到梁均尚面前。
可是少年走了,甚至……還想要殺了她。
馮悠悠咬着唇,臉色蒼白,眼底怨毒之色濃郁。
梁均尚在這期間也清醒過一兩次,路玮問過,馮悠悠也問過,但是梁均尚一回想起來那些事情就頭疼欲裂,他有些茫然的皺眉,煩躁嘶啞的說:“我隻是看到一個黑影,追了出去……”
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馮悠悠哭哭滴滴,說一定會救梁均尚的。
梁均尚看着眼前淚眼朦胧的女孩,想到的卻是那個曾經滿眼情意看着他,眉眼清亮,後來被他弄丢了的人。
彥白。
你到底在哪裏。
梁均尚閉上眼睛,人也許在脆弱的時候都會變得多愁善感,他格外懷念曾經那個女孩,隻要他受了一點小傷眼睛都會紅的像是兔子,梁均尚曾經不屑一顧,甚至還覺得彥白小題大做,可是如今想起來,卻瘋了一樣想要回到那段過去,那段被他親手扼殺掉的過去。
“到底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中年婦女埋怨的聲音落在耳邊,嗓音尖細,生出了幾分刻薄,“自從遇到了那個彥白就沒好事!死了也不消停,居然還活了過來,絕音閣害死你父母,她怎麽還有臉活的?”
“你别說了。”梁均尚疲憊道。
中年婦女是梁均尚的大姑,生了一副刻薄的長相,眼皮挑起,一邊嗑瓜子一邊咒罵:“我說幾句你還不讓了?事實就是這樣難道還不讓人說嗎!絕音閣死有餘辜,彥白活着就是一個禍害。”
言語近乎惡毒。
“大姑!”梁均尚沉聲。
“你什麽意思?!”中年女人更來勁了,瞪着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你不會還對那個彥白留有餘情吧?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是我把你從小拉扯到大的,你有沒有心啊!”
尖細的聲音染上埋怨和憤怒,帶着幾分市井氣息,梁均尚吐出一口濁氣,“我不是這意思……”
“要不是我不會武功,我早就将那個小賤人千刀萬剮了,你給我長點心!”
梁均尚沒再說話,隻覺得累。
…
斷崖山。
馮悠悠從地圖中找到這個地方,一路坐着馬車,心浮氣躁。
晶幽草實在是太罕見了,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隻能抱着試一試的心理來斷崖山,也不知道彥白當初到底是怎麽找的。
馮悠悠憤憤不平。
既然彥白可以,那她也沒有理由不行!
斷崖山之所以得名爲斷崖,就是因爲山石料峭,像是被神仙狠狠砍了一刀,馬車到山腰的時候已經上不去了,馮悠悠隻能自己往上走。
看着這荒涼料峭的環境,馮悠悠硬着頭皮踩着碎石,心底已經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在路玮面前說那些話了,她心底有些埋怨。
好不容易走到了崖頂,馮悠悠覺得自己的腳都要被磨破皮了,一擡頭,卻在山上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