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冷冷的嗓音回蕩在空中,天際回音作響,擲地有聲,清晰落在每一個人耳邊,毫不留情的撕開了最後的遮羞布。
惹得那些自诩正道的人大怒,一躍而出,劍鋒直逼染白。
“妖女,拿命來!”
染白前不久将上下兩部絕音譜融爲一體,今日恰好用鮮血來祭追魂箫。
白衣飄飄,眉目無波無瀾,眸若寒星,玉箫豎起,抵在唇邊,低沉清幽的箫聲傳出,冷清凄迷,仿佛蘊含着無數沉郁殺意——
刺向她的長劍。
距離眉心三寸,毫無預兆的生生碎開!
碎裂劍刃映在了每一雙震驚的眼睛中。
持劍的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作爲距離染白最近的人,耳膜幾乎被箫聲震碎,五髒六腑都在移位,骨骼寸寸裂開。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重重倒在地上,激起滿地灰塵,瞪大眼睛,死不瞑目,鮮血從七竅流出,詭異又駭人!
這幅模樣過于驚駭,衆人不由驚歎追魂箫的恐怖殺傷力,同時對這樣的聖物更加勢在必得,齊齊向染白攻來!
空氣撕裂,風聲作響,殺機四伏。
白衣少女眉眼漠然,執一把箫,如同神邸。
馮悠悠被爆斃的男人震懾驚吓,自知自己武力不行默默退到一旁,恨恨注視着染白,目眦欲裂。
追魂箫是她的!是彥白從她手中搶過來的!
“殺了她!殺了她!”馮悠悠尖叫道。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腥殘忍。
白衣幾乎成了影子,永遠也讓人觸碰不到,箫聲居高臨下,如魔音貫耳,越來越多的人七竅流血,五髒六腑都被震碎,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沒有人注意到一抹黑色身影,孤挺單薄,持着一把長劍,利落冷厲的解決了所有試圖靠近染白的人,血濺在少年的臉上,漆黑眼瞳如一灘死水。
就像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影子。
原本荒涼凄冷的山野染上了血色,映襯着一抹斜陽。
一聲輕聲不知從哪傳來,笑聲低啞,似乎蘊含着愉悅血腥的情緒,低低的笑聲又逐漸轉爲興味盎然的大笑,張狂邪肆無比,回蕩在空中,從四面八方傳來——
“誰!是誰?!”這笑聲來的詭異邪佞,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血濺在了他們的身上,不少人都開始慌了,大喊道。
“小心身後啊。”漫不經心的聲音帶着某種善意的提醒,語氣慵懶晦暗,又詭異的玩味,輕飄飄的落下。
衆人受驚,轉過身來的刹那,腦袋瞬息間與身體分家!咕噜咕噜的掉在了地上,還滾了好幾圈,蹭着灰塵,血液流淌,随之身體重重倒地!
場面血腥到極緻,讓人難以适從。
衆人目露驚駭,驚恐地靠攏,隻見一道血色身影懶懶倚靠在大樹枝杈上,紅衣斂盡了血色光華,半個身形隐沒在郁郁蔥蔥的枝葉中。
陰影落下時,一條腿曲起踩着樹幹,恣意風流,手中持着一把折扇,那修長的手竟比象牙還白上幾分,在紅衣映襯下顯出蒼白的病态。
他笑着看向他們,精緻俊朗的容貌從陰影中展現在衆人眼底,驚心動魄的美色也沾染上幾分血腥氣,皓齒雪白,露出了一個輕巧又玩味的笑,像獵人在逗弄逃跑的獵物,像貓注視着瑟瑟發抖的老鼠。
“諸位,久等了。”
紅衣身影從天而降,風度翩翩,低沉嗓音悅耳,被衆人聽到卻如同魔鬼。
風聲獵獵,伴随着衣袂翩然間,鮮血迸濺三尺,在他周圍的所有人瞬間屍首分家,死不瞑目!尖叫聲和呐喊聲混成一片。
甚至看不清他是怎麽出手,就已經倒下。
“血宿宮!!!”有人驚駭尖叫,目眦欲裂,“他是血宿宮宮主!”
一襲紅衣盛世顔,一身驚鴻美人骨。
場面混亂,血流成河,風聲呼嘯而過,褚舟止絲毫不在意小醜的呐喊,看向遠處立于房檐之上的白衣身影,殷紅薄唇勾起意外輕柔的笑,綿綿情意教人沉淪,最是風流動人,桃花眼含着溫柔笑意,風度翩翩的持着折扇,向她伸出了手,低沉輕喚:“小九兒。”
箫聲不斷,扣人心弦,染白吹箫而立,從屋檐上一躍而下,白衣飄飄。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倒下,血流淌到了馮悠悠的腳邊,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面容猙獰扭曲的看着那長身玉立的身影。
怎麽可能!!
那個人怎麽會是血宿宮宮主!
絕音閣的事情馮悠悠最清楚不過,所謂的和邪教勾結不過是梁均尚找的一個合理的理由用來欺騙世人,可是現在,彥白竟然真的和邪教有了牽扯,還是宮主——!
馮悠悠狠狠掐着手心,指尖陷入手心中仍然感覺不到痛,怔怔的看着那人風華絕代的身影,魔怔一般。
一把長箫。
一柄折扇。
血流成河。
到處都是慘叫聲,天邊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屍橫遍野,觸目驚心。
箫聲逐漸消淡,山野歸于寂靜,太陽終于落了下來,晚雲已收。
局勢明了後,十五混迹在人群中望向少女的身影,隻敢看一眼,生怕對方發現,他知道她不想看到他,隻能默默跟着,隻要她沒事就好……
少年臉色微白,眼神安靜,轉身離開。
在箫聲之下,還活着的人,隻剩下了馮悠悠,她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滿地打滾,手指摳着地面,聲嘶力竭的尖叫,伴随着箫聲停止,奄奄一息。
她看到白色的身影緩緩向她走來,眼中露出最真實的恐懼,想要往後退,卻再也沒有力氣。
染白居高臨下的停在馮悠悠面前,擡腳輕描淡寫的踩在馮悠悠心口,白色長靴漫不經心的碾壓而過,她平靜問:“想死嗎?”
馮悠悠以爲染白要殺了她,淚流滿面的搖頭,狼狽哭道:“我錯了,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染白垂着長睫,凝視她半晌,瞳孔深邃幽冷,身後是暮色暗淡,冷風乍起,從馮悠悠身上踩過,風輕雲淡。
馮悠悠愣住,不敢相信染白真的放過了她,倒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大口喘氣。
“我們該回家了。”褚舟止紅衣如血,卻滴血未染。交手時手法淩厲冷血無比,此刻卻笑的輕巧溫柔,近乎誘哄一般,眉眼精緻漂亮,眸色蠱惑,修長手指伸在半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