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空蕩老舊,已經沒有沒住人了,一直空置着,染白本來要一個人搬過來,然後褚舟止放着好好買的叙事的大宅院不住,堅持要過來陪她,說是不忍心看染白一個人風餐露宿,街頭流浪。
染白想把褚舟止扔出去。
收拾宅院就花了一天的時間,好在能住人,不是什麽大問題。
敲門聲響了起來,回音盤旋在天邊,因爲空曠,聽得更加清晰。
“有人嗎?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一聲慘叫,誰受傷了?”
是個男聲。
允習去開門。
黎蔚玖在看到允習的時候眼前一亮,直接撲了進去。
“九九!”
黎蔚玖之前在骅州的時候見過允習,有允習在,很大幾率九九也會在。
師兄:???
允習:???
染白掀了下眸,眸色清淺。
黎蔚玖自己也沒想到真的能在這裏見到染白,她第一次看到對方沒有戴面具的模樣,眉眼漂亮像是融了一整季的月光。
一時間愣住。
即使從未見過,真的在看到對方眉眼的時候,莫名有一種直覺。
是她吧。
一定是她。
幾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确定,氣質也一模一樣。
“原來九九沒戴面具這麽好看呀。”黎蔚玖眼睛彎彎,笑的時候梨渦淺淺,有點像是嘗到甜頭的奶貓,眼神也亮晶晶的,好像淺色寶石。
“迷路?”染白停了一下,問。
“不是!”黎蔚玖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來:“我來找你哦,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話音落下,黎蔚玖笑吟吟的看向師兄,意味不明,“師兄你說呢?”
師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算是個什麽緣分。
褚舟止沉默幾秒,臉色微微有些沉,長指按了下太陽穴。
……又來和他搶人了。
呵。
“九九你嗓子是好了嘛?”
染白嗯了一聲。
“太好了!”黎蔚玖勾起唇角,嗓音軟糯:“以後都可以講故事啦。”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小姑娘也沒有什麽局促,可可愛愛像隻糯米團子,在看了看宅子後,有些疑惑的小聲:“我剛剛好像聽到……”
什麽聲音。
“殺雞。”染白不動神色,“一起吃嗎?”
“???”
小姑娘整整呆了幾秒,眸光也有點茫然的空,半天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哦了一聲,點點頭:“……哦挺好的,可以喝雞湯了。”
“可惜我沒帶什麽東西诶,浚州也有很多好玩的,等下次來我一起帶過來。”
黎蔚玖在這裏待了好久,戀戀不舍的離開跟染白揮爪,出去的時候還跟師兄炫耀,說的話很霸氣,偏偏嗓音又軟,毫無殺傷力,反倒是有種反差萌:“下次不準質疑我。”
“不敢。”師兄面無表情。
黎蔚玖讓師兄先回客棧,她要去一趟路府,師兄也知道黎蔚玖和路玮很熟,沒什麽意見的點了點頭。
路家是武林世家,世代子孫皆受真傳功夫了得,享譽中原,盛名遠播西疆塞外。
馮悠悠童年時期曾經常來到過路府,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府裏的家奴對馮悠悠相當的熟悉,對于馮悠悠的到來已經習以爲常。所以并沒有通知少主,隻是告訴她,少主在後院習武。
馮悠悠穿過回廊,獨自走在路府偌大的花園小徑。
綠水繞着春意盎然的園林汩汩的流淌,五彩缤紛的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
可這一切切在馮悠悠的眼裏都是紛繁雜亂的,不停的流動不停的飛憑空多添煩擾!
慌不擇路的馮悠悠急沖沖的奔向習武場,一不小心腳踩上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是棱角特别多,特别鋒利的。
石頭滾動,馮悠悠腳底下一滑,心慌腳亂中一個狗吃屎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路邊的碎石特别多且棱角尖銳,馮悠悠從地上爬起來,看看自己的手掌被碎石紮破,痛的鑽心。
粉紅色的碎花錦緞面長裙破了一個洞,真是禍不單行,人若走黴運喝涼水都塞牙。
跺跺腳,腳脖子疼,馮悠悠欲哭無淚,咬牙硬挺着繼續走。
隔得遠遠的,馮悠悠就看見路玮在舞劍。
路玮的劍術日益精進,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像遊龍穿梭,矯捷迅猛。
無邊劍雨落下,不見人影。氣勢如虹,橫貫日月。
一套劍法完畢,氣色微紅,神清氣爽。
“路大哥,你是我見過的同齡人裏最厲害的,看你舞劍才知道什麽是出神入化。”馮悠悠勉強露出一絲笑,走上前去。
“悠悠,你過獎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是真的。”路玮擦了擦汗,笑道。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當之無愧。
“路大哥,我、我有話想同你說。”馮悠悠臉色不知爲何有些白,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心裏糾結不已。
“有話盡管說,什麽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對于心儀的姑娘,路玮表現出來無底線的寵溺。
“彥白是不是來找過你了?”馮悠悠心裏沒有底氣,臉色有些難看。
路玮愣住,沒想到馮悠悠會問到這件事情,彥白來找他,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馮悠悠是怎麽知道的?
他一時間沒有說話。
馮悠悠看了他一眼,癟癟嘴,拉住路玮衣袖撒嬌:“我都看到了!路大哥,你有什麽事情還不能告訴我嗎?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喜歡的姑娘這麽撒嬌,誰也受不住,路玮眼神柔軟了些,被馮悠悠纏的無可奈何,隻能道:“我跟你說,你不能告訴别人。”
“說嘛說嘛。”馮悠悠眸光閃爍。
“白白現在特别的落魄,孤苦伶仃,原先一個快樂的小姑娘變成了沒有家的孤兒。”說到這裏,路玮的心情猶如墜落懸崖,跌落到谷底。
“你很同情她啊?”馮悠悠問。
“彥白同我一起長大,就像是我的親妹妹一樣,她的不幸遭遇我怎麽能夠坐視不理?我一定會幫助她查找到事情的真相。”路玮聲音低沉,铿锵有力:“梁均尚害死了絕音閣,遲早會遭到報應!”
馮悠悠的眼淚一下子猶如斷了線的珍珠噼啪落下,想用手去擦眼淚,受傷的手剛剛舉起來又無力的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