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染白這麽一說，天使覺得自己做的好像也有點不太對，他歉意道：“對不起。”
“你說該怎麽解決？”染白正經的淡聲問，她不笑的時候像另一個人，絲毫不見溫和，又沒有金絲眼鏡中和清冷，壓迫感很強，連儒雅也帶了鋒芒。
“啊？”001萬萬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闖了禍，還把宿主惹生氣了，他瞪大了眼眸，不知所措的看着染白，完全僵硬，身後的羽翼也一動不敢動，他替自己辯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完事了嗎。”染白眯起眸來，眼神淡漠。
001委屈巴巴，雪白齒尖咬住了瑟縮的羽毛尖，眼眶都紅了，“那你說怎麽辦嘛。”
“爲什麽不讓碰？”染白慢條斯理的傾身靠近他，低聲誘導，語氣平波無瀾：“我是你的主人，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知道嗎？”
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麽邏輯問題。
畢竟是他先把人吵醒在先。
但天使還是沒由來的覺得委屈，在染白的目光下慢慢低下頭，小手攥着睡衣衣角，抓的皺皺巴巴的：“碰了會難受。”
染白看着小孩紅着眼咬羽毛尖的畫面，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她低歎了口氣，伸手從天使唇齒間搶救出那可憐兮兮的羽翼尖端，“别咬了，再咬咬壞了。”
“咬不壞。”染白态度溫和起來，天使更不好意思了，委屈也煙消雲散，那雙冰銀眼眸茫然溫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任由染白捏住他的下巴把羽毛尖輕輕弄了出來，羽翼在主人修長冰涼的手中顫抖。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難以言喻又莫名羞恥，好像一碰他整個系統數據都要炸掉了。
天使怕染白再生氣，想要适應這種陌生的觸覺，眼睛紅的像兔子。
“怎麽還要哭了？”染白松了手，指尖刮了下小孩鼻梁，輕笑道。
天使唇瓣翕動了下，又悶悶的不說話。
“好了，不弄你了。”染白說：“陪我睡覺。”
羽翼收攏垂落在身後，看起來雪白又可憐，然後被天使收了起來，他乖乖鑽進被子裏，記憶中多了一段不屬于他的畫面，他看了一眼染白，猶豫了下還是說：“我好像做了件壞事。”
“嗯。”
“你知道？”001愣了一下。
“傻瓜。”染白似笑非笑：“太明顯了。”
“會不會影響你？”天使有些不安，擔心這件事會帶給染白不好的影響，但是他無法控制另一個自己的行爲，從黑白分裂開始就處于對立面。
“不會。”染白平靜道：“别想那麽多。”
安靜了很久很久。
才響起天使小聲的問話。
語氣溫軟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你是不是更喜歡他？”
這句話落下之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天使以爲染白睡着了，也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
那人卻擁住他，修長手指落在了他背脊上，安撫的輕拍，染白沒有問他爲什麽這麽問，隻是用再平靜不過的語氣跟他說：“我喜歡蘇玺。”
我喜歡蘇玺。
所以不管什麽樣的蘇玺。
都喜歡。
系統沒有心跳，001的數據卻在那一刻開始錯亂，冰銀瞳孔中一串串複雜的代碼浮現，他仿佛之間聽到了主神在創造他時用機器模拟的心跳聲音。
“砰——”
“砰砰——”
等第二天劉嫂看到001的時候，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還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可原本的黑色碎發卻變成了銀白色，長睫下的眸也如冰雪，眉眼安靜淡漠，一言不發的站在染白旁邊。
“大、大小姐，你什麽時候帶他去的染的發？！”劉姨擔憂道：“小孩子嘞染發不好的，對身體有害啊。”
天使知道之前出現的是惡魔，他垂了下眸，一手揪住了女孩的一截衣角，默默站在染白的身後，乖巧又淡冷。
染白：“……”
染發？
大概是夢裏。
總之劉姨十分擔心，尤其是這孩子性格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安靜的不得了，也不鬧騰了，就默默跟着染白，奶氣又稚嫩。
如果不是那張臉，劉姨都快懷疑這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她私下也跟染白說過。
“他有人格分裂症。”染白說：“這也是我把他帶到身邊的原因。”
劉姨完全愣住，一道驚雷劈在頭上。
畢竟染白是心理醫生，這樣好像也沒錯。
“這麽點的孩子怎麽能得這種病啊？！”劉姨特别着急。
染白反過來安慰她。
封落：“……”
我就靜靜的看着。
“宿主。”它叫。
“嗯？”
“你能做個人嗎？”
染白淡笑：“本質上來講，我算不上人類。”
“……”
這回答就牛逼，雖然聽起來哪哪都不對勁，但是封落想到染白的血族血統，陷入了沉默。
所以這就是宿主的不做人理由？
…
關于和KID的合作最後也沒有談下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還登上了國外的報紙，容立餘氣的大發雷霆，也待不下去了。
想要到老友那裏度假休息一段時間也成了泡影，無奈隻得提前回國。
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客廳中燈光明亮，電視機播放着晚間新聞。
沙發上慵懶靠着一道身影，雪白針織衫，輪廓清雅。
容立餘步伐猝不及防的頓住，恍惚間從那熟悉的側臉中又看到了當年女人死不瞑目的神情。
是她回來了？
不！
不可能！
染白注意到目光，側過眸來，剛好看到站在門口的容立餘，她微微一笑。
容立餘竟然在那一瞬間覺得染白是故意等自己回來的，當然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被其他事情淹沒了，容立餘壓下心底的混亂，“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早點休息。”
“我知道。”染白颔首，鏡片在燈光下微微反光，連帶着那眼眸有些看不真切，“您也是。”
容立餘沒留意染白說的話，匆匆上了樓。
在容立餘上樓沒一會兒，染白平淡無趣的看了幾眼電視上的畫面，然後關了電視電源，不緊不慢的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客廳的燈光也随之關閉，陷入了一片漆黑。
幾天後，
陳氏集團百年華誕慶典在嘉豪庭大酒店舉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