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瞳看着面前的東西,她似乎有些好奇,伸出手指,容籁眼神都亮了,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可是在即将碰到的時候,女孩子又收回了手,乖乖巧巧:“你這是在賄賂我。”
容籁差點沒一句粗口爆出來。
這個小姑娘懂不懂什麽叫做人情世故?!
一個底層家庭罷了有什麽可幫的!
“别這麽瞪着我,很難看。”兮瞳興緻缺缺,笑也淡了幾分,她起身,“好了叔叔,法庭見吧。”
“爲什麽。”容籁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你還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隻要你幫我這個忙,這對你來說沒有多大問題。”
“我不想幫人渣。”兮瞳往外走去,想到什麽,又轉過身來,對容籁笑了笑,甜美可愛,“做了虧心事,小心鬼敲門哦~”
屬于女孩子天真的語氣落在耳邊,讓人從心底裏生出寒意。
而兮瞳已經走遠了。
“瞳瞳?”少年溫柔的嗓音落下。
女孩子站在陽光下,整個人都蔫了幾分,被曬的無精打采的,像是慵倦的貓,在聽到聲音後,她茫然眨了下眼,看過去。
修長少年一步步走過來,給她撐着傘,“好巧,來喝奶茶嗎。”
“喝完了,很甜。”傘的陰影落下,兮瞳又活了過來,彎起眸子,“你也要買奶茶?”
“我在附近轉轉,沒想到一過道就看到了你。”容默瞥了一眼那家奶茶店,笑,“你要去哪,一起嗎。”
“好呀。”兮瞳沒有拒絕,慢吞吞的往前走。
容默很會說話,兮瞳也願意回應,兩個人聊得很開心,最後容默先道别。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最後一縷暮光湮滅,夜幕降臨。
酒吧燈紅酒綠,是光怪陸離的世界,屬于夜晚的狂歡。
容籁臉色極其難看,他心底有氣,這幾天又格外憋得慌,晚上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來酒吧買醉。
五顔六色的光線打落下來,音樂聲和狂歡聲到達了一個又一個高度,舞池中央混亂瘋狂,容籁在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扭曲的暢快來。
這個地方無疑對他是熟悉的,因爲車禍的事情忍了這麽久的容籁,在這樣的氛圍下逐漸放松。
忽然間,一個少年不小心撞上他的肩,在容籁想要罵人之前慌亂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少年戴着鴨舌帽,沒看清臉,嗓音也嘶啞,容籁煩躁的皺起眉,“滾!”
容默低着頭,匆忙離開,帽檐下的那雙眼鏡閃過一絲陰暗的笑意。
容籁顯然什麽都沒有察覺,隻不過當剛剛的事情是一場意外,他将威士忌一飲而盡,目光落在了舞池那些美女身上。
而這一切都被蘇玺目睹。
小惡魔飛在半空中,冷眼看着酒吧中的一幕,昏暗迷離的光線打落在他的身上,流轉着邪異的蠱惑,側臉精緻,帶着點混血感,長長的睫毛下瞳孔冰冷,身後那一對象征着詭谲不詳的華麗蝠翼舒展開來。
蠢貨。
酒被下藥了都不知道。
惡魔嗤笑了聲,眼中的血色更加濃郁了幾分。
他從容籁離開容家後就一直跟在容籁身邊,沒有人看到那個巴掌大小的小人,在光怪陸離的酒吧中邪肆又傲氣的睥睨着一切。
容籁喝完了酒,很快進入舞池,和那些男男女女一起瘋狂舞動起來,燈光打落,音樂勁爆,又将氣氛推上了一個新的高潮。
001眯起眸,懶洋洋的用意念入侵了容籁的手機,從微信中順利找到了一個當初和容籁一起飙車的知情好友,備注的名字是金競,上面的聊天記錄還有容籁跟對方抱怨死者父母不識好歹,對方也是跟着他一起罵。
也許在這些豪門纨绔子弟眼中,那些永遠生活在底層的人并不是一條命,而是低微的玩具。
001看了幾眼聊天記錄,然後模仿着容籁的口吻給對方發送了一條消息。
【今晚賽車來不來?老子這些天快要憋死了,在酒吧等你】
他慢吞吞的想了一下酒吧的地址,給金競發過去。
對方很快就回複了。
【籁哥,你這事鬧得挺大啊,看來現在是有辦法解決了?】
惡魔勾起殷紅薄唇,昏暗的光影折射在他血紅瞳孔中,糅雜着森森惡意的深淵,又帶着點童真的殘忍,他慢條斯理的回。
【那當然,别磨叽了快來,那些人就是不識好歹,等着老子收拾他們吧】
【行!十分鍾到】
所有的消息發完,手機還安安靜靜的躺在容籁的口袋中,男人在舞池中和美女熱舞,瘋狂又放縱,臉上的笑意無比沉迷享受,隐隐有不爲人知的惡臭氣息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容籁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想不到好好在自己身上的手機憑空多出來他的聊天記錄!
而蘇玺發送好消息,就坐在了吧台旁邊,蝠翼愉悅的扇動了兩下,白嫩小手托着下巴。
在八九分鍾的時候,他居高臨下的飛到了男人身邊。
容籁眼神呆滞了片刻,有什麽恍惚過去,再然後神色如常地向外走去,他模樣看起來有些喝醉了,步伐也踉踉跄跄走不太穩,一直走出了酒吧。
酒吧一角的容默一直安靜的注視着舞池中的人,在容籁走出去之後,眉眼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沖動的做出這種事,他沒想現在出手的,可是在容家看到容籁對那人說話的樣子,容默心中有一種很難以抑制的不舒服的感覺。
許是裝了這麽多年,真的裝出習慣,在看到她不被别人尊重的時候,心底會湧出怒氣。
容默眼神安靜,沒有了白日的僞裝,不見什麽笑意,反倒是有幾分陰郁。
沒關系。
容家的人遲早都要動的。
這次就當先給一個教訓了。
他擡手壓低帽檐,轉身跟了出去。
夜晚的城市,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繁榮和絢爛,靡麗和頹廢。
那輛紅色張揚法拉利飛速行駛在道上,車窗開着,風聲呼嘯,駕駛座上的男人不過二十歲左右,染了藍色的頭發,模樣蒼白桀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