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臉色已經不算太好。
短短幾句話，兮瞳大概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她歪了歪腦袋，盯着少年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見少年神色薄紅，直到她看夠了才起身。
“和我的一起結吧。”
女孩子甜甜軟軟的聲音響起。
容默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女孩對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
“謝謝你。”精緻少年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道謝，又生怕兮瞳誤會，連忙補充道：“我會還你的。”
“沒關系。”
見兮瞳答應幫忙付款，服務員的臉色好了一些。
結賬之後，
少年跟着女孩走出餐廳，“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我到時候轉賬給你。”
兮瞳步伐頓了頓，她看向容默，并沒有回答少年的詢問，而是彎了彎眼睛，“我知道你。”
少年微怔。
“你們容家人好奇怪呀，幾天内全被我碰上了。”兮瞳像是随口說了一句，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說的是我姐姐嗎。”容默聽後問。
女孩子點了點頭，她盯着少年的眉眼，目光沒有半分避諱，但因爲天真爛漫的氣質，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街道兩邊的路燈都開了，昏黃的光線糅雜着飛馳而過的汽車燈光，映在女孩那雙清澈的杏眼裏，明明滅滅的，暈染着瞳孔。
“你和你姐姐都很好看。”她說。
容默沒想到兮瞳會忽然給他打這麽一個直球，稍微怔了一下，接話：“謝謝。”随後柔和道：“你說經常碰到，應該是因爲最近姐姐在忙公司的問題吧。不過具體的我不太清楚，這和我沒什麽關系。”
少年眉眼間是恰到好處的失落，很快藏在眉梢。
“又是交易。”兮瞳皺了皺小巧鼻尖，表情似乎有些恹恹的：“那你呢，你是因爲交易嗎。”
“我隻是容家的養子，公司的事情爸爸都是交給姐姐的。”從女孩口中聽到交易這兩個字，容默微微頓住，低頭淺笑：“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我能幫上一點忙，但很可惜。”
兮瞳軟軟哦了一聲，沒說些什麽。
容默玩笑似的說：“如果真的有交易，我怎麽能這麽狼狽的被你撞到，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剛剛幫了你。”兮瞳很少會接過容默的話，她說話的時候總有自己的思路，跳躍度也很大，完全是她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你要記得謝謝我哦。”
“一定會的。”
兮瞳表情有些開心了，她沒問容默事情經過，也沒再說容家的事，将自己的電話号碼告訴少年後，指了指有些暗的天色：“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吧。”少年适當紳士。
女孩子笑出了聲，“你送我，我還要給你付車費把你送回來，算了吧。”
容默耳垂微紅，沒再說什麽，睫毛遮住了冰冷眸光。
兮瞳擺了擺手，轉身走了，在街角上了一輛私家車。
“要查一下剛剛的人嗎？”司機把着方向盤，問。
私家車裏完全是按照兮瞳喜好布置的，少女明豔的風格還有微微搖晃的藍色風鈴，墜着水晶飾品，車内噴了淡淡的香水，柔軟毯子鋪在上面，女孩子坐在後面，她進來後就沒說過話，抱住了毛茸茸的巨大玩偶，将小臉埋在了玩偶的肚子上，閉着眼睛安靜了會。
“不了。”半晌，才響起女孩子軟糯的聲音，“我喜歡新朋友，很好玩。”
司機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不緊不慢的在道上開着。
兮瞳慢吞吞的從玩偶上起來，她模樣精緻白嫩，像個洋娃娃，抱着玩偶的時候絲毫沒有違和感，似乎有些累了，靜靜看着窗外，當車開過隧道的時候，周圍會陷入一片黑暗，車内的光影被關掉了，她的表情也陷入黑暗中。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天晚上，染白和容默約了在一家西餐廳吃飯，位置也提前定好了。
少年一如既往的嘴甜愛撒嬌，是誰也抗拒不了的奶狗模樣。
在吃飯的時候，說着說着就說到了最近的項目。
“姐姐查的怎麽樣了，看爸爸好像爲這件事情苦惱很久了。”容默給染白切好牛排遞過去：“不過有姐姐在，想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銀色餐具輕輕叉了一塊牛排，染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家弟弟的服務，穿着的西裝外套被她搭在了椅背上，露出的一截手腕雪白，眉目在搖曳的光影下，顯出幾分慵懶入骨的美色。
套話的孩子可不乖。
她薄唇挑起淡淡的笑：“你想要嗎？想要送你。”
容默愣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染白會這麽回答他，直接又幹脆。
送他？染白怎麽可能舍得。
“姐姐說笑了，我要這個有什麽用，而且我不會，還是姐姐厲害。”
“有些事情，學着學着就會了，你說呢？”染白反問，聽起來像是随口一說。
可不知是不是容默的錯覺，他竟覺得這句話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
他看了看面前的人，一如既往的紳士又完美，少年眸色一暗。
真虛僞啊……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撕下染白表面的這一層皮。
都是狼，裝什麽裝。
“姐姐說的都對。”少年甜兮兮的應下。
在吃完晚餐之後，染白有事接了一個電話，讓容默先去地下車庫。
容默點了點頭，往停車場走去。
夜色漸深，停車場中雖有燈光卻也昏暗，空無一人，放眼望去，偌大地方隻有一排排的車，遠處是一片看不清的模糊黑暗，沉浸在死寂中。
容默腳步頓了頓，不知怎的心頭莫名一跳，他皺着眉，快步走向容家的車。
随着他往前走，身後也響起了腳步聲。
在空曠的地方，隻有腳步聲一直沒有斷過。
那個人一直站在他身後。
這樣的認知讓容默心底發涼。
他停下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也跟下了。
此時他已經确定身後是有人跟着他，冷汗無聲滑落下來，他已經有些後悔一個人來停車場，倒不如等着染白一起走。
容默心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身後的人爲什麽要跟着他？目的又是什麽？
他開始加快腳步，沖向不遠處停着的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