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有約，去不了。”楚緒有些吊兒郎當的勾了下薄唇，笑意不打眼底，然後不緊不慢的跟着染白走了。
兩人身高腿長，背影打着黃昏的光，其中一個人扣着另一個人的手腕，落在地面上的側影微微搖晃，一個校服幹淨，衣擺被風吹的鼓氣，清瘦又孤冷，而另一個卻截然相反，隻穿了件黑色T恤，肆意妄爲的随性，可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卻看不出絲毫違和感，在操場上逐漸消失不見。
現場一片沉默的死寂。
“我看到了什麽？”
“這是我緒哥？”
“是不是考試逼得我眼瞎了？”
“這轉學生什麽來頭？”
幾個人齊齊看向鄭博業。
“……”鄭博業好歹也親眼目睹過好幾次，開始習慣楚緒和璟白之間那些怪裏怪氣的相處模式，此時面對衆人的注視，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這是個秘密。”
染白在把人帶走之後，甩在校園後牆處，站在樹木的陰影下，沒多說一句廢話，語氣冰冷：“東西給我。”
楚緒被甩在牆上，也不鬧，垂眸活動了下手腕，指骨動了動，發出咔嚓的一聲，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話：“你就不能輕點？”
染白半邊深邃輪廓陷入樹木交錯的陰影中，顯出不近人情的冷意來，光線從樹梢縫隙中打落，映在瞳孔中卻沒有一絲溫度，伸出手，手指修長冷硬，膚色很白，隻吐出了兩個字：“給我。”
“給你什麽？”楚緒笑了，故意裝作聽不懂。
“别讓我動手。”染白沒有那麽多耐心在這跟楚緒爲了這件事耗着，眉骨精緻又冷漠，一字一頓：“楚緒。”
校霸淺笑着，慵懶說了一句：“你總要告訴我是什麽吧？”
她頓了片刻，幹脆俯身過去，在楚緒的目光中，直接伸手去碰他的長褲口袋。
楚緒沒想到染白就這麽上手，冰涼颀長的手指毫無預兆的覆在他腿上摸來摸去，觸感古怪，他操了一聲，尾音有些啞，按住染白手腕。
染白已經摸索進他口袋中，什麽也沒有。
沒了耐心，就那麽幹脆利落，言簡意赅的把問題擺到明處，平靜陳述：“煙，别告訴我不是你拿的。”
“你真抽煙啊？”楚緒同他對視，幾秒後，他傾了下身，在耳邊問了一句。
“是有怎樣，和你無關。”對方的反應是完全的冷淡抵觸，糅雜了幾分反感在其中，聲音平鋪直叙。
“不就一盒煙。”楚緒耳側的耳釘色澤冰冷瑩潤，純黑的金屬感更襯着側臉冷包，他低低的笑，意味不明：“賠你就是了，怎麽這麽生氣。”
“在哪。”
兩個字沉冷落下，多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氣氛微妙的僵持了片刻。
“放班級了，你書桌裏。”楚緒淡聲說了一句。
染白看了他一眼，眸若寒潭，掰開了楚緒的手，轉身就走。
“真生氣？給你買盒新的賠罪還不行？”楚緒跟上，從自己煙盒中抽出來一根，主動遞煙的姿勢，算得上求和。
“以後别碰我東西。”那人冷冰冰的道，一絲溫度也沒有。
楚緒說了句行，維持着遞煙的姿勢，笑的漫不經心：“給個面子？”
少年容色漠然，眼中有他的倒影，最後俯了下身，沒伸手接，直接從楚緒手上咬住了那根煙，眸低的時候眉目冷然，睫毛很長，在楚緒眼前放大，薄唇微張咬住，隐約露出皓齒，唇角還殘留着一個咬痕，動作顯出冷漠的蠱惑感來，優雅又清貴。
楚緒手指頓了一下，如果不是這人身上的沉冷感過于危險，那樣的動作會像極了勾引，又A又欲。
他見少年半咬着煙，直起身來。笑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打火機，指尖扣動發出咔嚓的一聲，幽藍色的火苗跳躍着，擡手給染白點煙。
那人微低着眸，側臉深邃，任由楚緒點煙，是一種居于上位的矜貴貴感以及習慣被人敬煙的平靜。
煙霧微微缭繞開，模糊了眉目，卻絲毫沒有緩和那鋒利的極具攻擊性的輪廓，有種驚心動魄的蠱惑，眸中沉澱着深沉漂亮的色澤，宛若冰冷在凜冬的深海。
這幅樣子，性感勝女人。
至少楚緒還沒見過誰能把煙抽成這幅模樣，他喉結滾動了下，移開眼，呵笑聲溢出唇齒：“差點被你騙了。”
染白淡淡看他，“什麽。”
“你說呢。”楚緒不緊不慢的咬字，“好學生。”
“我沒說過我不抽煙。”站在陰影中，有種很矛盾的氣質，明明嚴正又清貴，卻偏偏有着說不出來的厭世的冷漠感，呈現出骨子中無所謂的漠然，是一種冰冷而漫長無聲的懶散，“還有，别用這個稱呼叫我。”
看着他，平靜道：“在法律層面來講，你應該叫我一聲哥。”
話音落下，染白毫無興趣的掐滅了煙，徑直離開，他對這種東西沒有瘾，無聊的時候才會碰。
楚緒站在原地，唇角微斂，笑意蕩然無存。
半晌之後，
他快步追上去。
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腕，那雙狹長深邃的丹鳳眼似乎是噙着散淡笑意，又像是什麽都沒有，開口的時候有點漫不經心：“别走啊，接了我的煙，跟我去個地方？”
染白居高臨下的看他，沒說話。
楚緒輕笑，“怎麽說也是你先把我帶過來的，不然我現在早不在學校了，同桌不應該負個責？”
“先搞清楚。”她音質冷淡：“是你拿了我的東西。”
楚緒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又理直氣壯的：“我這不是出于好心幫你藏着嗎，萬一你被發現了怎麽辦。”
染白扯了下唇，沒理會他，直接往前走。
楚緒今天怎麽說也要把人拐走試一下，否則他心裏總放心不下。
最後，
楚緒還是硬泡着把人拽了過去。
“一個小時。”染白被他纏的煩不勝煩，眼眸都宛若結了冰，沒什麽耐心的冷着臉，吐出冷冰冰的四個字。
“行，知道好學生時間金貴，耽誤不起。”楚緒懶洋洋的靠着機車，長腿交疊，側影投落在地面，落拓桀骜，他們在一中對面的街道，他應了一聲之後，将機車頭盔扔給了染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