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受不了了。
一時怨聲載道。
“這到底還有多遠?”
“怎麽這麽高。”
“我懷疑一天都走不完吧。”
“累死了累死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在原地抱怨休息的時候,那一幅幅畫面被人完美投映呈現在仙宗之中。
暮辭懶散靠着椅子,就那麽撐着下巴看着鏡像中的一副畫面。
挑了幾個抱怨的厲害的人,直接讓人劃了。
“看着新人受苦簡直是我最大的樂趣。”其中有人感歎道。
想當初他也是其中的一員,沒想到如今會是這幅模樣。
暮辭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修長手指随意搭在一旁,輕輕敲了一下。
踏入仙階的所有人全部化成缥缈鏡像,宛若封存在水晶中。
暮辭調了一下鏡像,打算看看最前面的人在哪。
他看了一眼最面前的身影,眯起眸,慢慢直起身。
這速度……
這些年來怕是難得一見。
他看着那在霧氣缭繞中踏仙階掠過的身影,捕捉不清速度,隻見她衣擺飛揚間晃過的殘影,紅色灼眼。
“這是誰?!”
不僅是暮辭看到,其他弟子也注意到這一幕。
“哐當——”一聲。
椅子不慎摔在了地上的聲音,弟子一骨碌爬起來,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震驚。
這種速度,
新人?
恐怕說是内門弟子他都信。
暮辭不動神色的看了一眼,慵懶往後靠去,指節微動,對旁邊的弟子勾了勾。
白白淨淨的男生乖巧喊了句:“師兄。”
青年那靠着的姿勢有點吊兒郎當的放肆,笑着道:“好師弟,幫師兄個幫行不行?”
“師兄你說。”男生謹慎道。
“不是什麽大事。”暮辭不緊不慢的,瞥了一眼鏡像中那速度極快,輕功殘影的少女,“你就去穆嶽峰告訴那老頭一聲,這次新來的弟子表現了不一樣的驚喜,來晚可能搶不到人了。”
這次監考前,
他那位師尊可謂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在發現天才的第一時間一定要給他通個音報個信。
表現出了對收弟子強烈的熱情。
男生愣了一下,說好。
暮辭:“謝謝啊。”
他讓人回去說一聲之後,重新靠回去,支着精緻下巴,若有所思。
無意間劃動着鏡像,卻瞥到一抹身影。
白衣,很仙。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莫名的,暮辭視線頓了一下。
他直起身來,看着那鏡像。
鏡像中倒映着高而料峭的仙階,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在白霧缭繞中若隐若現。
可以看得到那踏着玉階飛快走過的身影,速度挺快,白衣在霧氣中更顯得缥缈。
女孩身形纖細清瘦,墨發如瀑,拿着一把劍,氣質看上去有些清冷。
暮辭舌尖輕輕抵了一下上颚,沒移開眼,那雙貫來深邃又肆意的眼瞳中到倒映着影子。
耳邊落下的是同門的聲音:“師兄,看什麽呢。”
“啊。”停頓了一秒之後,暮辭應了一聲,他下意識的劃過鏡像,唇角笑意依舊:“沒什麽。”
接下來,
暮辭明顯心不在焉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在那到底想些什麽。
同門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這位玄清宗素來不服管教、正不壓邪可卻又天賦異禀的師兄,試探着問:“師兄,你是不是覺得無聊?你要是不想看的話可以不用看的,我們在這看着就行了。”
誰知暮辭動作一頓,第一句話是:“誰說我無聊?”
青年擡了下白皙下颌,“這不挺有意思的。”
同門沒有再說些什麽。
暮辭一貫散漫靠在那,在怔了數秒之後,很忽然的想。
那雙手挺好看。
又白又細。
…
仙階這件事情,
主要考練的就是耐力和毅力。
基本上沒個一兩天是上不來的。
當然染白可能要破了這個規矩,成爲個例外。
因爲不到一個時辰,
她到了仙階頂峰。
可見仙霧缭繞中,宏偉威嚴的門派。
封落此刻正在和染白争論速度的問題:“宿主你應該再慢點。”
“我這還不夠慢?”
“宿主你是不是對慢有什麽誤解。”封落歎氣:“你這樣太出風頭了。”
封落飚了一句詞,“槍打出頭鳥。”
“……”
但是這個點吧,
可能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所以說導緻了仙階上面空無一人。
染白獨自一人對着空蕩蕩的仙門。
也許,
她應該再慢點,等到人來了再上來?
“恭喜。”
由遠及近的聲音落下。
磁性悅耳。
一身玄清宗白色服飾的青年走過來,幾個瞬間到了染白的面前,很友好的對染白笑了下。
紅衣如血的少女微微颔首,持劍的時候遮不住的散漫,氣場很強蓋過了容貌精緻。
暮辭:“這位姑娘可能要稍等一下,因爲第二場試煉需要所有子弟同時參加。”
稍等已經是客觀。
沒個一兩天第二場試煉是開不了的。
染白嗯了一聲。
“那請先随我來。”
暮辭帶着染白到了客房,他一路上琢磨着怎麽能替師尊拐拐人,拜上穆嶽峰當弟子。
但是對方明顯不好騙,也不好忽悠。
暮辭想了一下之後,很輕易的放棄了師尊語重心長的囑托,打算讓他那位便宜師尊自己想辦法。
無良弟子在下一秒将這件事徹底甩開,在帶着人來到客房之後,并沒有進去,隻是側身倚靠着房門,又邪又肆的:“經過第一場試煉的人會在這裏住下,關于居住方面會有專門弟子負責。”
染白看了一眼客房,懶洋洋的說好,“謝謝。”
“沒事,第一名。”暮辭笑了一聲。
在送完人之後,暮辭想了想,沒在延續以往的作風直接跑了,而是很罕見的回到了鏡像投映的地方。
那些盯着鏡像看的弟子,在看到推門進來的白衣青年的時候,齊齊愣住了。
看起來還有點不敢相信。
接受了所有人注目禮的暮辭挺淡定的勾着唇,“至于這麽歡迎師兄?”
其中一個弟子十分誠懇的道:“我還以爲師兄你就不回來了。”
畢竟換成以往,他們這位師兄對這種事情确實沒什麽耐心和興趣時常都能找到任何借口離開,還讓人挑不出錯來。
所以這一次暮辭出去的時候,他們也就默認了師兄不會再回來。
暮辭說:“我很熱愛監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