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持一把劍,鋒利又淡漠,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情,但骨相生的溫柔,那雙眼眸色澤很淺,顯得涼薄。
她隻是靜默站在那裏,視視線撞上對面那抹紅色散漫的身影。
景沫凝視了少頃,神情沒有變,垂眸收回了目光。
過了少頃之後,
染白耳邊忽然落下一道聲音。
“你也是來拜玄清門的嗎?”
她睜開眼,看到旁邊一個清秀的女孩,嗯了一聲。
隻覺得這問題等同于廢話,要不是是因爲玄清宗,她一大早晨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女孩子眉眼舒展,大大咧咧的道:“我也是。”
有了第一句話,接下來就有無數句話。
“我叫阮音,你叫什麽啊?”
“墨白。”
阮音噢了一聲,興緻勃勃:“你說我們能拜入玄清宗嗎,這陣仗真的好大,竟然有這麽多人。”
染白不知道說什麽,她靜了少頃,在阮音的目光下,緩緩說出一句話,音色偏冷:“你還有事嗎。”
堪稱話題終結者。
殺傷力極強。
一秒冷場。
阮音:“……”
這個人有點不好接近。
阮音也說不出來爲什麽茫茫人群之中,她會直接來找這個少女搭話,這覺得有一種很特别的感覺。
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
這、麽、冷!
不過還不待阮音再說些什麽,人群中忽然掀起一陣騷動。
議論的聲音都是壓不住的激動。
遠處,
走來了大約四五個人,皆是玄清宗的一身白衣,很規矩也很仙氣,配着銀劍。
走在最面前的是一位青年,白衣修長,面若冠玉。
那張臉着實吸引人的視線,讓人挪不開眼,俊美的很,精緻到挑不出絲毫錯處來。
那身白衣也有點壓不住青年身上不太規矩的邪肆。
在衆人的目光下,
青年站在那裏,擡起修長分明的手指,輕輕往下一壓,動作都帶出來邪。
隻聽他輕笑了一聲。
“諸位,安靜。”
聲音低沉悅耳,運用靈力傳遍了現場,令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生了雙狹長的丹鳳眼,眼中帶笑,似醉非醉。
現場詭異的安靜了一瞬間。
站在那青年身後的弟子繃着臉,小聲提醒道:“師兄,你正經點。”他很嚴肅很嚴肅的說:“拜門第一天,我們總不能給新弟子留下太散漫的印象。”
弟子咬重了散漫兩個字,内心默默流淚。
爲什麽這一次玄清宗拜門招生,要是暮辭來!!!
就他這位師兄如此散漫不着調的性格,弟子簡直不敢相信接下來該怎麽走。
暮辭挑下了精緻深色的眉梢,他對弟子勾了一下手,透出邪肆的恣意。
弟子遲疑着靠過去。
暮辭笑笑,半攬着弟子的肩,動作看似親密卻又帶着距離的漫然,他低聲道:“師兄還是挺嚴肅的,懂?”
“……”
不懂。
我真的不懂。
暮辭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松開了手。
看向那黑壓壓的人群,視線不經意間掠過白衣清冷的身影,停頓了一兩秒,移開。
“今日玄清宗拜門盛典,主要有以下幾點規則。”
暮辭隻說了一句,剩下那些條條框框,他覺得實在沒勁,也提不起來興趣,隻是對師弟打了一個響指,下巴微擡,示意他說。
師弟:“……”
他就知道師兄不靠譜。
師弟硬着頭皮,端着溫潤嚴正的模樣,利用靈力擴音,對現場宣讀注意事項。
“那個師兄真好看。”阮音感歎了一句,她摸着下巴:“聽說他們都是内門弟子,很厲害的那種。”
染白:“厲害。”
阮音:“……”
不知道爲什麽,她有點怪怪的感覺。
這位她想要結交的朋友怎麽看怎麽有點高冷。
師弟大緻說完之後,轉身看向修長挺拔的青年。
“說完了?”暮辭半挑着眉,他掃了一眼現場,丹鳳眼似笑非笑,“那我說幾句。”
青年白衣,但不太像是仙,氣質很紮眼,屬于人群中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的那種人。
嗓音好聽,邪肆又勾魂。
“此次分爲三次試煉,試煉全部通過者,才可拜入玄清宗。”
他一揮手,那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陡然出現了台台仙階,玉石而成,高的料峭,不見終點。
玉階仙霧缭繞,若隐若現,呈現在衆人眼中,極爲浩蕩威嚴。
“怎麽說。”暮辭輕笑:“第一試煉,就走個台階,走到盡頭者視爲通過試煉。”
旁邊的師弟沉默。
就……走……
他眼前天雷滾滾。
敢情這是一件很輕易的事情嗎!
那些人看了一眼完全看不到盡頭的台階,隐沒在薄薄霧氣之中,一眼都能讓人眼暈。
人群中不泛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麽高!”阮音震驚道:“那得多少台階。”
染白沒理會阮音的話,沒什麽耐心,那雙桃花眸看向仙宗弟子的方向,出了聲,語氣平靜:“沒了?”
暮辭順着聲源看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個靠着樹的姑娘,紅衣長劍,說不出來的邪異,又隐隐透着骨子中的嚣張。
“沒了。”他低笑:“開始吧。”
暮辭看向師弟,“師弟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
“那行。”暮辭挺漫不經心的,丹鳳眼淩狹,他笑的有點邪:“祝各位未來的師弟師妹好運。”
染白徑直走上仙階,身影在白霧缭繞中逐漸看不真切。
封落有些一言難盡,“宿主你真拜?”
“不然。”染白走的輕松,反問。
她回想起那一天桃林中的身影,君子如玉的模樣,又極爲壓迫。
在玄清宗也說不定。
總要找找。
染白又想起還在自己空間中的獸角,啧了一聲。
原本那些人還站在原地,但是看到有人直接走了上去,冷淡又利落。
他們也就通通上去。
“啊。”阮音反應過來之後,趕緊跑上。
這位墨姑娘走的好快!
找不到人影了!
仙階是真的高,又料峭又長。
不管你走了多遠,再擡頭看去的時候還是一樣遙不可及的距離,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隐沒在霧氣中看不真切。
衆人往上走,累的氣喘籲籲,連個邊都沒摸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