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颀長身影側身倚靠在欄杆處,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隐約窺到幾分深邃到幾乎鋒利的驚豔,單手有些懶散慵倦的搭在欄杆處,骨節分明而修長,襯衫雪白袖口松散上折一段,露出冷硬精緻的腕骨,神色看不真切,無端萦繞着幾分淡漠的危險。
指尖一點星火缭繞。
他漫不經心的垂着眸,手中把玩着銀質打火機,白皙指尖一次又一次的反複扣動打火機按鈕,跳躍着的幽藍色火苗明滅閃爍,映在那一雙淺色的眼眸中,伴随着靜靜燃燒在指尖的煙火而緩慢升起的煙霧,模糊了那人的眉眼,眸中沉澱着深沉漂亮的色澤,眸光幽邃又深不見底,顯出極具攻擊性的蠱惑,以及近乎鋒利的美色惑人。
零點左右的夜色很深,僅有月光幽暗清寂,撒在了陽台一處天地,勾勒着倚靠在那的人修長輪廓。
他微微眯起淩狹慵懶的眸,薄唇咬着煙,唇色殷紅又纖薄,仿佛吸血鬼族,那雙煙霧後的容顔美色鋒利,神情晦暗幽沉,無端襯出貴族的優雅。
“還不睡?”
淡淡冷冷的聲音在零點的那一刻響起。
蔚然頓了一下,掀眸看去,剛好看到從房間中走出來的雪衣身影,一絲不苟,冷淡嚴正。
隔着缭繞升起的煙霧,蔚然輕笑了一聲,他有些慵懶的靠在那,有點痞氣,薄唇輕啓,音質低沉微啞,平添一絲煙霧的性感:“小朋友怎麽也不睡。”
“一樣。”法醫冷冷吐出兩個字。
她一步步走過去,然後轉身關上了陽台的門,站在青年面前,目光很淡的落在他颀長皙白的指尖夾着的香煙上,沒什麽情緒的掠過。
蔚然見此,剛想将煙按滅,染白卻先一步從他手中将煙抽了出來,他看着他家法醫小朋友冷着一張臉,跟個老幹部似的一字一頓跟他說:“吸煙,有害健康。”
可愛。
真的可愛。
還未褪散的淡霧缭繞在兩人面前,青年弧度精緻而脆弱的喉結上下滾動出性感的弧度,眸光顯得深邃暗沉,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下一秒,
染白忽然做出來一個很出人意料的舉動,她拿着蔚然剛剛咬過的香煙,然後青澀的、不太熟練的抵到唇邊,纖薄唇瓣微張時隐約露出一絲雪白齒線,襯着唇色漂亮,齒尖咬在剛剛蔚然薄唇咬過的地方,然後在青年微怔的神情中,擰着眉梢将含着的一口煙霧全咳到了蔚然臉上!
白霧四散開來,模糊了兩個人的神情。
那張精緻斯文的容顔看不真切,晦暗又惑人。
“嗆不嗆?”達到目的之後,染白沒再碰這玩意,隻是冷然問道。
蔚然低低笑出了聲,他長指曲起抵住唇角的弧度,咳了一聲,順着法醫的話回答:“嗆。”
法醫面無表情,冷漠問:“以後還碰嗎。”
其實蔚然很少碰煙。
他沒有煙瘾,也很清醒的知道這種可以造成精神依賴的東西偶爾碰碰就行了,沒必要多喜歡。
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從小就是,他覺得情緒過于濃烈是一件很浪費的事情。
不管是任何事情,他很淡漠也很克制的保持在一個随時可以抽身離去的界限上,他喜歡、享受,可是說不定哪一天他就忽然厭煩了,那個時候他隻要後退一步,就可以舍棄的幹幹淨淨,從容離開。
但是面前這個人對于他不一樣。
準确來講是很不一樣。
她一個人帶給他的情感沖擊遠勝過這世間一切。
他一直很清醒的面對任何事物,除了染白。
這個人,
是會上瘾的。
蔚然半低着眸看她,忽地扣住法醫纖細手腕!
他擡起她的手,就着那樣一個姿勢優雅俯身,垂眸狠吸了一口染白指尖拿着的香煙,薄唇慵懶咬在剛剛染白唇齒停留的位置,慢條斯理的舔了一下,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劣,又雅又痞的,欲得要命。
染白頓了一下。
眼前的人帶着一種優雅淡然的自持,睫毛垂落的弧度又細又長,那一截鼻梁線條高挺而筆直,投下淡淡的陰影。
然後直接伸手按住了染白清瘦纖細的後頸,強勢将人抵到旁邊的三樓陽台欄杆上,壓着人親吻,又冷又欲,殷紅薄唇豔的像是胭脂,細密兇狠的咬着她唇線,舌尖抵開她唇齒。
煙霧嗆在兩人唇齒間,緩慢的升騰在半空中,那人接吻時隐沒在霧氣後的眉眼慵懶蠱惑,鋒利又極具攻擊性的美色。
染白後背撞上冰涼欄杆,在三樓半懸空的感覺,幹淨好聞的淡香撲面而來,糅雜着點清冽并不嗆喉的薄荷煙草味,仿佛世間最蠱惑的迷香,令人沉淪其中,鋪天蓋地的将她籠罩。
“寶貝……”法醫的眼中隻餘下一片冷白鋪就的月光和站在月色中的身影,她在空白中聽到一聲聲緩慢暗沉如鍾樓的心跳,一點點亂到方寸,快到不可思議的熾熱溫度,那人在唇齒間呢喃,聲線詭異的缱绻又浪漫,平靜暗啞:“以後不抽了,全都聽你的。”
昏暗中,清寂月色宛若情人的眸,靜靜投落在那一方天地,風過無聲,枝葉簌簌。
他們在煙霧缭繞中吻着對方,神情隐沒在昏暗中,隻有眼眸迷蒙在潮氣情欲中,微光沉浮暗燃。
“法醫小朋友。”暗啞笑意碾碎在空氣中,他扣着染白的手隔着雪白襯衫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心跳詭異沉快,溫度熾熱,他的聲音仿佛是罂栗毒藥,帶出滾燙意味:“記得好好聽。”
她撞入蔚然那雙淺棕色的眼眸中,似是沉溺在深海裏,勾魂攝魄。
“我愛你。”他低聲說,病态成瘾,癡纏詭谲,又透着紳士的浪漫,不爲人知又無法言喻的莊重肅穆。
她是他私藏的寶貝。
他愛她。
瘋狂且病态。
是充滿所有不見天日,血腥占有的扭曲愛意。
原來一直堕落在黑暗中滿手是血的怪物有一天也會動心,也會愛上一個人,曾經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甚至厭惡的愛。
因爲是她,所以說起來荒謬又可笑,可這就是事實,不需要承認不承認。
她刻在心上三寸的神邸,遠勝過他的命。
他像是忠實而狂熱的神明信徒,一個極端信仰着神明的怪物,對染白交付屬于自己的一切。
所以深淵中的惡魔以一場盛大的獻祭,心甘情願的奉上生命和心髒,主動伸出雙手,讓她扣上手铐。
被铐牢。
沉淪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