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視若無睹,直接忽略了那樣的目光。
提拉米蘇的香甜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着,無聲誘人,在舌尖上綻放的觸覺軟糯而驚豔,似乎帶着一種獨特的難以言喻的味道,是隻有那一個人才能做出來的感覺。
獨一無二。
完全驚豔的味道。
染白冷靜道,嗓音很淡:“看來你這個店長的身份還算是有點長處。”
“我又不是白當的。”蔚然慵懶低聲:“法醫大人不知道的地方多着呢。”
“是嗎。”
“不過……”蔚然頓了一頓,許些興味的勾起殷紅薄唇,那雙淺棕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染白,色澤詭美迷人,“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直白的言語。
他喜歡甜品,更喜歡在深夜時極度冷靜缜密的完成一件稱心如意的藝術品後,享受着一個人做甜品時的過程以及那一刻綻放在舌尖的甜,消融了許些血腥味道。
愉悅的觸感。
她是第一個,是個例外。
很讓人心儀,且愉悅的例外。
比殺戮、鮮血、甜意交織的藝術更令人心生喜悅的存在。
他很喜歡。
所以。
是他的了。
法醫語氣平平的反問:“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這倒不必。”蔚然清雅的笑,那雙隐藏在鏡片下的淺色眼眸藏着幾分癡迷占有的色澤,微微泛着紅:“您是我的客人,應當是我的榮幸。”
染白動作一頓,聽着蔚然的語氣,說不出來的微微古怪。
她不曾理會,隻是用銀具叉下一小塊提拉米蘇。
喔。
連動作都永遠嚴正。
蔚然輕眯起琥珀眼眸,白皙指尖微微抵着唇角弧度,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法醫垂眸時過分纖長的眼睫以及冷淡唇色。
他稍微靠近了些,一隻手懶散搭在了女子身後的椅背上,盯着染白的睫毛,好像可以在上面跳舞,青年笑道:“睫毛這麽長?”
染白沒料到青年忽然之間的靠近,更沒想到青年下一秒的舉止。
看似君子端方,卻矛盾邪痞。
蔚然伸出手來,骨節線條冷硬漂亮,那一截指尖輕輕劃過法醫的眼睫,帶着冰涼氣息,略顯輕佻的動作,染白在那一瞬間閉了下眼,聽到耳邊戲谑的稱呼:“看來我們法醫大人還是小睫毛精?”
法醫冷然打掉青年的手,睜眼的時候可以看大近在咫尺的金絲眼鏡,銀白鏈條因爲過近的距離在左右搖晃時無意打在她側顔上,一瞬間冰冰冷冷的觸覺。
她冷聲:“離我遠點。”
蔚然剛剛擦過她睫羽的指尖點着自己薄唇,雪白唇齒輕啓時透着點泡沫般的缱绻,懶散的很:“睫毛精脾氣還不小。”
染白想把銀具扔蔚然身上。
吃完一份提拉米蘇,染白剛要拿紙巾,蔚然先一步遞給了她雪白手帕,沖染白懶洋洋的笑,“擦擦吧,法醫小姐姐。”
染白也沒客氣,接過手帕垂眸擦了擦嘴,然後起身,淩冽如雪夜:“多謝款待。告辭。”
蔚然輕挑起眉梢,玩味道:“歡迎下次光臨。”他微支着冷白蠱惑的下颌,從容不迫:“我的客人。”
這家夥貫會調侃人。
總稱呼她某些奇奇怪怪的稱呼不說,那若有若無的親近以及缱绻語氣很具有迷惑力,容易讓人卸下心防。
但是惡魔披上了僞裝也改變不了本質。
染白轉身出去。
蔚然指尖輕輕點着唇角,淺棕色眼眸中色澤明滅不定,隐約有些怔怔的癡迷。
真的……
好喜歡。
好想關起來,咬上去,怎樣也好,隻要破壞了那樣如古老時鍾般的秩序感和冷淡氣質。
但是不可以。
不能急啊。
他——。
要有耐心。
蔚然輕輕歎了口氣,音色缱绻如泡沫,他手臂曲起撐着桌面,颀長皙白的雙手十指交叉着交疊抵在自己高挺鼻梁上,微垂着眸,淺色眼眸隐隐泛着不易察覺的紅。
…
染白剛從W.R.童話離開,走出去不遠,忽聽一道聲音,略帶疑惑的語氣,音色悅耳。
“宋……白?”
遠處站着個姑娘,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人兒。
旗袍溫婉大方,言笑晏晏。
幾分鍾後,
一家咖啡館。
“這是二位的咖啡。”
服務員将咖啡端了上來,輕聲細語的說。
“謝謝。”白攸禮貌的道謝。
“沒想到會這麽巧。”她彎了下眸:“剛回國就遇上你。”
染白:“……”
無話可說。
封落嚴肅:“宿主你穩住!穩住!不慌!隻要你不方,方的就是别人!”
染白:“呵。”
白攸眨了下眼睛,輕軟大方:“白白你怎麽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這麽多年也沒變。”
眼前的這位小姐。
初步判斷是原主小時候的朋友。
根據之前白攸在街上說的話以及現在所言和神情來講。
她們應該很長時間沒聯系,白攸出國多年,僅僅隻是小時候的淵源。
“在國外怎麽樣。”染白冷靜有禮的問了一句。
“挺好的。”美人如畫,笑時入了江南水霧,“你呢。”
當時太小,兩家也不是很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隻是那時發生的事情……
“尚可。”
“我近幾日回國,對國内一些情況也不是很熟悉。”白攸天生一副溫柔的骨相,說話的時候更顯問溫婉,“那時候我們四個總在一起,隻是沒想到後來……”
四個?
法醫輕輕眯了下眸,手指扣着桌面敲了一下。
還多了一個。
幾乎是在瞬間,染白想起了那夜在日記上看到的男孩。
“不好意思。”因爲料定原主多年來和白攸并不聯系,所以染白半真半假的開了口:“以前受了刺激,小時候一些事記得不太清楚。”
白攸微怔。
她大抵知道宋白說的是什麽。
隻是那二位逝世多年,過往也漸漸封存。
她輕聲:“沒關系。”
“能講講以前的事嗎。”法醫瞳色微深,顯得很清冷,語氣淡然,很自然的話題:“比較好奇。”
“好呀。”白攸并不介意,宋白是她在回國之後遇到的第一位故人,“那時候真的太小了,但是因爲三家長輩有些交集,我們這些小輩當時走的也近些。”
“你和你妹妹,還有我。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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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