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慘案。
至今未破。
十八年懸案。
但但是這樣的字眼,就令人觸目驚心,上面所詳細記載的文字以及血腥照片更令人覺得殘忍。
原主的父母十八年前在家中慘遭殺害,死不瞑目。
身上被人捅了數刀,倒在了血泊中。
幸而當時原主以及妹妹不在,正在上學,躲過了那一劫。
原主家中沒有任何财務損失,可見對方并不是謀财,很有可能是蓄意殺害。
隻是兇手逃之夭夭,沒有留下任何可用的線索。
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尋到任何蛛絲馬迹。
染白将車停在了停車場,然後走入餐廳,先去了一趟洗手間。
她穿過餐廳三樓長長的走廊,每隔幾步天花闆上的燈光照耀下來,驅散了原本的黑暗。
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染白一直往前走去。
那腳步聲也始終跟随。
法醫指尖頓了頓,神情依舊平靜,她站在原地靜了少頃。
那隐隐約約的腳步聲似乎也安靜了下來。
染白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洗手間,然後擰開水龍頭,水流發出嘩嘩的聲音,蓋住了那恍若錯覺的腳步聲。
她垂眸洗着手,眼睫垂下的陰影遮住了眸中的色澤,在洗完之後慢條斯理的擦幹了手,擡起眼眸看向面前的透明鏡子,那樣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得到洗手間外一閃而逝的瘦矮身影,穿着清潔工的服裝,應是個老人。
染白餘光捕捉到一抹衣角,她神色無波無瀾,走出了洗手間。
對面便是男廁,出來的時候視線剛好可以撞上那巨大的玻璃鏡子大,大理石洗手台上泛着冰涼的光澤,上面不知是誰遺落了一塊男士手表。
黑色的表帶,白色表盤,看起來似乎是某個奢侈品的牌子,但是已經有些舊了。
那手表……
莫名的眼熟。
染白清冷眯了下眸,不再去看,而是回了來時定好的包廂。
隔着一段距離能看到站在包廂門口的兩個身影。
“你姐姐來了。”秦銳啓很溫和的跟宋妙雲交談着,餘光瞥到從遠處走來的身影。
宋妙雲眨巴了下眼睛,也看到了染白,喊了一聲姐姐。
染白走過來,不溫不淡的點了點頭,看向秦銳啓:“秦總。”
秦銳啓看樣子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警局查案,曾去過貴公司。隻是并未直接見過秦總。”她語氣淡淡道。
“原來如此。”秦銳啓笑道:“宋小姐說的時候最近那一起命案吧,公司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歎了口氣:“我心情也很沉痛。不過當時調查竟錯過了宋小姐,還真是可惜。”
“不可惜。”染白不動神色的瞥了眼男人的手腕,空空如也,“我看秦總很眼熟,以前是不是見過?”
忽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類似于搭讪,可偏生面前的人性子冷淡,言語也冷,無論做什麽都是一副正經的模樣,秦銳啓愣了下,反應過來之後開口:“是嗎。那還真是緣分。”
這回答是不曾見過。
素不相識。
旁邊宋妙雲有些懵懂,不知道姐姐爲什麽會這麽說,小聲喊了一句姐。
“也許是錯覺,抱歉。”法醫淡漠颔首。
“沒事,如果真的見過,那還是我的幸運呢。”秦銳啓彬彬有禮,“你們吃飯吧,我先走了。”
染白看着秦銳啓離開的背影,聲線平靜:“秦總平時不戴腕表嗎。”
忽然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嗓音,秦銳啓頓住了步伐,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手腕,有些無奈的笑了下,轉身,“沒想到宋小姐如此心細。确是帶了,可能是遺落在洗手間。本想去尋的,但是碰巧看到了妙雲就多聊了兩句。”
法醫沒再說什麽,隻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宋妙雲聽着這對話,有些不解怎麽就說到這上去了,但是也沒有多想,随着染白的步伐走進包廂,向姐姐吐了吐舌頭,“姐,你說我這一出來就恰好碰到了……他,是不是緣分啊?”
她眼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顯然很開心。
染白拿起了餐刀,動作嚴謹冰雅的切開牛排,那雙拿着銀色餐刀的手修長的好看,隻說了兩個字:“真巧。”
宋妙雲抿唇笑笑。
在洗手間時看到的那一塊表,和她在家中翻看相冊時,那個挺拔男人腕間帶着的手表,一模一樣。
染白記憶力一向很好。
絕對不會出差錯。
那個被男人牽着手的稚嫩男孩……
或許是秦銳啓。
若是如此,那秦銳啓一定和原主家中有些關聯,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又是完全的陌生。
究竟是當時太小真的忘記了,還是說刻意隐瞞避諱了曾經的相識。
秦銳啓。
秦家和宋家的淵源過往。
是該好好查查。
染白冷冷的想。
…
警局爲了這一次的命案一直在加班,盡力尋找蛛絲馬迹。
好不容易找到孫鹿這麽一個突破口,可是孫鹿卻咬死否定。
徐隊又根據在公司的調查發現了另外一條線索。
那便是何瑩的男友。
當時公司的總裁秦銳啓也特意跟他們提過這一方面,孫鹿在配合調查時也曾說過。
這一查便真查出來點苗頭。
何瑩和周宇在一起三個月,可就在最近卻大吵了一架,相處也很不愉快,因爲争執分手了。
情殺的案件很多。
周宇或許真的是一個突破口。
染白到警局的時候,迎面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身講究的西裝,臉色很不好看,看警局其他人的時候也沒什麽好臉色,沉着氣場走過,在看到法醫的時候更是冷冷哼了一聲,直接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警局。
徐隊是看着男人離開的,在看到染白來了之後,他走上前去,歎了口氣,“那就是何瑩的前男友,周宇。”
本來以爲是個很重要的發現。
這幾天案件方向也一直側重情殺方面,着重在調查何瑩和周宇的人際關系。
隻是真相好像真的是一對情侶的正常分手,根本不涉及情殺什麽的。
熱乎了好幾天的線索到這裏似乎又斷了,反倒是耗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年輕法醫靜了少頃,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眸色淺淡。
徐隊皺着眉,無話可說。
對于陷入了死局中的案情束手無策。
但是徐隊怎麽也沒有想到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