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有些舊,邊邊角角都泛起了皺褶,顔色也是古老的淺黃,應是擱置許些年了。
是一本相冊。
她坐在桌案前,翻開那一本相冊,台燈的橘黃色燈光透着幾分暖意打落下來,映照着上面的照片,有一束光線悄悄打在女子線條挺而高的鼻梁上,長睫垂下陰影感來。
相冊中放了很多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原主一家,還有少數跟親戚朋友的。
上面經常會出現一隊年輕夫婦,笑的溫和慈愛,看樣子是原主的父母。
染白一頁頁翻着相冊,側顔泛着清冷的冷白,偶然間瞥到原主父母同另外一個高大男人,以及一個小小的男孩子的合影,原主和妹妹站在父母身前。
那個小男孩看着鏡頭,很小的年紀,有些稚嫩,牽着高大男人的手,那男人手上帶着黑色腕表。
也許是朋友之類的身份。
染白又翻了一頁,直到将整篇相冊全部翻完,她合上了相冊,手臂微曲抵着桌面,纖長雙手交疊在一起抵着白皙前額,閉上眼睛,默默記憶着剛剛看到的所有圖片。
腦海中晃過無數人臉。
在沒有任何記憶的情況下。
也許。
以後會派上用場。
翌日,
清晨,
陽光穿破了雲層灑碎了淺金色的光,夏季雲卷雲舒,風也溫柔。
一架飛機于高空中俯沖,最終降落在停機場上。
機場中,
屬于航班的提醒聲音正在重複,行人擦肩而過來去匆匆。
一個年輕女孩款款從機場中走來,步伐不緊不慢,矜雅如畫,在這車水馬龍喧嚣繁華的二十一世紀,透着難得的甯靜緻遠的淡然感。
芊芊淑女,天青旗袍,立領環繞頸項纖柔白皙,腰肢纖細而漂亮,旗袍下擺伴着輕盈步伐微微搖曳,典雅而飄逸。
應是從三月江南煙雨畫中走出來的旗袍美人,處處透着溫婉如玉的氣息,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姑娘亭亭玉立,眉目如畫,一直走向機場外。
“小姐。”在機場中等待接機的管家在看到那纖纖身影時,臉上露出來許些笑意,走上前去,從白攸手中接過了行李箱。
白攸微微颔首,知書達禮。
管家說:“先生在機場外等你。”
白攸說好,聲線清澈。
機場外,
停着一輛黑色低調的豪車,車窗半開,露出男人剛毅銳利的側顔。
“父親。”女孩一步步走上前去,輕喚了聲,語調不疾不徐,很令人舒服。
男人四十多歲,氣質沉穩而鋒利,聽到聲音後看了一眼女孩,神情和緩許些,“上車吧。”
他問:“這次回國,還回去嗎?”
管家将車門打開,站在一側,白攸上了車,白皙手指撫着旗袍坐下,一舉一動皆是從小熏陶培養的淡雅氣質,溫聲答:“我會将事業轉到國内。”
男人點了點頭。
車一路開到了私人别墅前,車門被人打開,白攸不急不慌的下車,站在原地等着父親下來,這才同男人走進别墅。
…
另一邊,
一家心理診所門前。
今日是周末,染白沒有去警局,穿着幹淨清冷的衣裳來到這裏。
是因爲打過來的一份電話。
原主有心理疾病,并且有一位心理醫生常年爲原主疏導。
這樣的事情不難猜,結合原主的經曆,很容易和十年前的事情有牽連。
“宋小姐。”工作室中,大約三十歲的男人穿着一身醫生的白大褂,衣着收拾的妥帖,氣質也溫和,作爲一名心理醫生,确實給人一種極易卸下防備的舒服氣息。
在看到走進來的冰冷身影時,他打了聲招呼。
戚翊博。
染白的視線劃過男人在白大褂口袋上方别着的胸牌,然後平平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戚醫生。”
“最近感覺怎麽樣。”作爲醫生和病患的關系,戚翊博笑着詢問。
“尚可。”
“沒有感覺什麽不适嗎。”
“嗯。”
戚翊博問了很多問題,染白全部公事公辦又言簡意赅的回答了。
醫生拿着鋼筆在做記錄,筆尖停頓了頓,擡頭看向法醫,那樣的視線具有親和色彩,幾分玩笑的語氣:“一周不見,你似乎變了。”
染白看他,眼眸中的瞳色是極深的黑。
“但又好像沒變。”戚翊博喃喃自語的補充了下一句,一邊做着記錄一邊問:“最近身邊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大事。”女子清冷冷的開口:“命案算嗎。”
戚翊博頗有些無奈的按了按眉心,也習慣了法醫的态度,語氣輕松:“你這幾年恢複的不錯,比前些年好多了。我給你的藥雖不用日日服用,但也要記得吃。”
“你吃完了嗎。”戚翊博看她一眼,“需要我再給你開點?”
染白颔首。
戚翊博說好。
染白在心理診所待的時間不長,該配合的她也全部配合,然後拿着藥離開。
法醫從辦公室中走出去,嚴正關上了門,轉身的時候視線正好撞上對面的一間辦公室走出來的身影。
身形很高,修長的優越,那一身屬于醫生的白大褂格外合身,禁欲的很,墨色碎發下眼眸狹長墨黑,薄唇半勾着淺淡弧度,有種斯文痞帥的氣質,不太像是一個醫生。
在稍微偏眸的時候側顔深邃,一身貴氣。
在看到染白之後,疏離的微微颔首,随後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染白離開了心理診所,她垂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有一件事情,需在今晚做。
上午九點整。
淺白耀眼的陽光穿破了雲層,透過枝葉的縫隙投落,将那一家心理診所沐浴在陽光下。
“哥!你還是回來一趟吧。父親氣消了,其實心中還是很挂念你的。”心理醫生辦公室中,一個男人站在辦公桌面前,看着眼前的身影,勸道。
溫珩背靠着椅背,那身白大褂襯着禁欲氣質,修長指間把玩着黑色鋼筆,膚色很白。
微垂着眸時聽溫晨說話,高挺鼻梁下輕慢噙着雅痞弧度,并沒有把這一番話放在心上,語氣有些嘲:“說完了就滾出去。”
盛夏陽光透進來,勾勒着他的側顔輪廓,立體俊美的像是個混血兒,并沒有什麽溫度。
溫晨的臉色一僵,他盯着溫珩,慢慢道:“哥,何必這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