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意本來就是關盼提出來了,當然了他們肯定是抱着看戲的心理。
甯梏之直起身來,隻扔下一句懶散又冷淡的走了,背影暈染着昏暗的光,透着年少的恣意以及無形中的冷酷。
他推開包廂的門,一路避開那些姑娘,走出夢浮生的時候,剛好可以看得到停在夢浮生前的馬車。
淺金色的流蘇墜着,上面屬于熙昭公主府的标識很明顯。
少年瞥了一眼,低低笑了一聲,回眸看了一眼夢浮生,舌尖抵了抵上颚。
京城都知道那位尊貴的殿下獨對夢浮生那位名滿京城的少年琴師有過例外,但是他們從未正視過,也不覺得這件風月之事能長長久久。
畢竟帝王家本薄情,更何況那琴師再怎麽名動京城,也不過是戲子。
可他不見得。
甯梏之漫不經心的想着,平靜走過。
…
自從關于天論一事在朝堂上塵埃落定一段時間後。
果不其然。
天論對故铮發起了突襲進攻,夜中直擊故铮邊關軍營!
好在遠在千裏之外有人運籌帷幄,出謀劃策,才讓故铮早有防備,将計就計,将天論軍隊打的落花流水。
首戰告捷。
饒是如此,
天論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反而調動了大規模軍隊,正式的、全面的向故铮國發起了進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虎視眈眈。
如今,
誰來當這一場戰役的主帥,領兵敗退天論,成爲了故铮朝堂上議論的主要問題。
“父皇——”太子甯承傑出列,正義言辭:“兒臣認爲這一場戰役李将軍領兵再合适不過,定能大敗天論,一往無前!”
李遠是他的人。
如今這一場仗甯承傑已經看得清楚,占盡了優勢,李遠若能領導這一場戰役,到時候班師回朝定是風光無限。
他也會有更多的力量。
甯荀雄低低咳嗽了好幾聲,暫時沒有表态。
朝堂之上少不了舉薦的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禦史大夫趙盛沉吟良久,綜合思索了利弊,這才站出來。
“臣附議。”他說:“太子所言甚是。”
染白始終漫不經心的聽着朝堂上的争論,指尖輕輕敲擊了兩下,公主側顔顯出淩厲冷血的弧度。
直到争論接近尾聲依舊難分高下。
公主才向前一步,站了出來。
“李将軍……”少女暗紅朝服風姿卓越,氣場尊貴無雙,此時平靜開口,竟讓朝堂上直接靜了下來,染白一笑,“确實合适。”
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朝上不少位高權證的人都舉薦李遠,其他人自然不會再有異議。
隻是唯一讓他們不解的是,
長公主一向同太子不和。
這一次在這麽重要的決策上,竟然同意太子的意見。
當真是不可思議。
染白的話,是趙盛沒有想到的。
他很清楚朝堂上的局勢,此時同意李遠,對于染白而言,并沒有什麽好處。
他看向長公主,眼中漸漸露出真實的笑意來。
下朝後。
“你又想做什麽?”陰鸷聲音由遠及近,甯承傑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染白。
他根本不相信甯白有那麽好心,會幫他。
公主輕輕挑起眉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隻慵懶道:“不用謝。”
甯承傑:“……”
甯白哪隻眼睛看得出來他想要感謝她了?!
甯白絕對是要害他!!
…
北淩大道,太子府。
一左一右兩個石獅子昂首俯卧,雄壯霸氣,威風凜凜。
林永走上台階,扣響了門環。大門打開,開門家丁帶林永穿堂越廊走向會客廳。
太子府不是林至深第一次來。
前幾次來到這裏,和太子商讨朝堂要事,皆是尊法守禮一團正氣。
這次的事情,大有偏頗之處……
富麗堂皇的太子府,極盡了人間奢華,讓人仿佛置身皇宮的感覺。
長長的回廊,精雕細刻;彩繪裝飾的十分華麗的房屋雕梁畫棟。
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淹沒了多少君王。引得朝堂颠覆,百姓流離失所,天下改爲他姓。
一聲歎息從林永嗓子内溢出,消散于風中,無聲無息。
會客廳内太子甯承傑坐在書桌後面的髹金楠木椅,伏案看卷宗。
對于走進來的人,頭也沒擡,說道,“林兄,怎麽今日有閑暇時間到我府上”
林永到太子府當然不是攀交情結富貴。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個世界那麽大,心懷天下蒼生者,是百姓愛戴的好官。憂國憂民者以百姓疾苦爲首位,廉政清官必不可缺。
“太子殿下,巡查禦史這個官職涉及到國計民生,江山社稷。必須要安排一位學識淵博以百姓疾苦爲疾苦的官員。”
“怎麽,錢亦可不入林的法眼嗎?”太子涼飕飕的一句話飄了過來。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林永再沒有虛與委蛇的必要,退一步天下蒼生命運多舛!
“錢亦可以貪财好色著稱,網羅萬貫家财,對待手下吝啬至極心狠手辣,讓這樣的人當父母官,如何讓人放心!”
“林永,收起你的偏見,我挑中的人由不得你在這裏指指點點,做好自己的本分。”甯承傑眯起眼眸,眼角流出一絲陰鸷,冷笑道。
“建議提出,萬望太子爺思慮周全。提拔能夠爲民做主的好官!在下告退。”林永語氣壓抑中難掩蓋激動,轉身就走。
翌日,
早朝結束,朝中大臣陸陸續續走出大殿,三三兩兩的人流,有的交頭接耳無可無不可,有的愁眉不展郁郁寡歡,有的高談闊論笑聲朗朗……
林永緩慢挪方步,走在人流後,轉身朝着禦書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來到禦書房前面,林永雙手抱拳,請求小太監進去通禀一聲。
片刻,小太監掀開門簾讓林永進去。
林永長歎一口氣,挺直身闆邁步踏進禦書房。
“臣林永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永行參拜大禮。
“林愛卿請起,愛卿所來何事啊?”皇上對于這位狀元郎還是很滿意的,和煦問話。
“皇上,臣此次前來,是爲巡查禦史一事。臣認爲,錢亦可不能擔此重任。錢亦可不學無術腹内草莽,而且此人一向以錢财爲首位,爲謀取錢财不擇手段,眼中無親情兄弟反目成仇家奴凄苦度日。”
林永徐徐道來,放緩節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