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連呼吸也可以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江予言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角,唇色有些蒼白的淡,發出來一個簡短的低沉的音節:“啊……”
江予言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調節自己的情緒,試圖冷靜下來,他還不至于在染白面前如此失态。
在雙方的沉默中。
少年笑了笑,眉目若星辰,明眸皓齒的幹淨,忽然說:“這天挺冷的。”
冷到了骨子裏。
染白低低嗯了一聲,沒有去看江予言,而是側着臉,偏過了眸,視線沒有什麽焦距的落在虛空中:“是挺冷。”
江予言靜了少頃,然後鄭重而嚴謹的喚染白的名字,音色低磁清透,是很好聽的聲音。
“雖然你拒絕了我……但這也隻是一個開始。”他精緻深色的眉梢輕輕挑起,流轉着三千星光恣意,是年少風流肆意。
“我會追你。”
“從這一秒開始。”
每一個字每一個字的落下,
灼烈如火,驚人的燙。
他問:“你準備好了嗎?”
染白聽着,始終很平靜,她長睫垂着,遮住了一切情緒:“江予言。你不用追,我不會喜歡任何一個人。”
說完之後,
她是最先想要離開的那一個:“謝邀今天,再見。”
說完之後,她先往遠處離開。
江予言盯着染白的背影,在冰天雪地中格外單薄清瘦的模樣,反問道:“你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不會喜歡?”
少年擡了擡精緻如玉的下颌,呵出了一口冷氣,笑了笑,“你且等着。”
少年一字一頓,清冽張揚:“我,江予言。以往後餘生爲期限,目标追你,請多指教。”
那一字字在寒風中回蕩,劃破了黑暗,久久不散。
是真實的存在過,留下了痕迹。
染白背對着江予言,還沒有徹底走遠,能夠清晰聽得到江予言說了什麽。
但是她沒有停。
這一場初雪,下了一整夜。
結白的顔色傾覆了整個世界,處處可見白雪皚皚,幹淨的不可思議。
在這之後,
染白會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李風或者說是鞠亦潔,即使他們相見,也被染白擋了回去。
她在調查李風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現在李風管理着一家公司。
但很有意思的是這家公司的法人是原主,持股最多的人也是原主。
等于說李風雖然明面上是總裁,但也隻不過是一個打工的。
這家公司還是當初原主給李風開的。
現在,
染白想收回來,
也随時可以。
她不可能讓李風再有任何回旋餘地的。
所以在調查清楚之後,染白直接去了一趟公司。
很巧的是,
這幾天因爲李風狀态不好,又在哄着鞠亦潔,一直都沒有來公司上班。
等到李風再來公司的時候,一路走過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竟然沒有一個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也沒有一個人和他問好。
要是換做往常來講,他們早就開始說話了。
李風越看越感覺奇怪,尤其是那些人不說還偶爾偷偷的瞄着他好幾眼,眼神說不出來的古怪意味。
李風被看得有些煩躁,按捺不住,主動開口打了一聲招呼:“早啊。”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最後低咳了一聲,其中一個人最先開口含糊的說了一聲早。
這才有人稀稀拉拉,接二連三的說早。
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李風下意識的往總裁辦公室走去,結果遠遠就看到了那門口處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莫約二三十歲的模樣,身形筆挺,領帶一絲不苟,連腕表也是精緻的,給人很濃郁的商業氣質,有種幹練的精英範。
這個人李風從來沒有見過。
他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了,快步走了過去,語氣不太好:“你怎麽在我辦公室門口?”
“李風是嗎?”男人聽到聲音,那雙标準狹長的眼睛微勾,客客氣氣的上下看了李風一眼,在确認了之後,含笑道:“很抱歉,從現在開始正式通知您。從今往後,你可以不用來公司了。”
這樣的話就如同平地炸開了一道驚雷般,轟隆一聲響徹在李風耳旁。
完全無法相信。
他又驚又怒,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慌亂,氣笑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算誰啊,你憑什麽讓我走?!”
“經過董事會投票一緻決定,您已被解雇。”男人淡淡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這是我們董事長的意思。”
李風的反應很強烈:“董事長?誰。解雇,你跟我開什麽玩笑!”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夾雜着點說不出來的嘲諷:“這一家公司原本應該屬于誰,難道你不清楚嗎?”
李風原本噌噌噌上漲的怒火就因爲這麽一句話忽然之間停頓了下來,心底緩緩升騰出另外一種微妙的,甚至恐慌的感覺。
他當然不會忘記。
這一家公司,在實際性質上是屬于鞠白的。
所以現在……
是鞠白?!
“我要見她!!”
“抱歉,我們董事長現在并沒有時間。”男人始終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氣淡然,“如果你有任何問題,請預約。當然,恕我直言,你已被拉入黑名單,即使預約也沒有任何效果。”
“所以,請自重。”
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顯得很溫和,給人感覺就像是一把軟刀子,紮在心口上,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
李風幾乎要被氣的吐血了,也終于明白了剛剛那樣的情形究竟是怎麽回事,怪不得都那副樣子。
恐怕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在全公司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他被解雇了!
李風已經想不清楚,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想要見鞠白還需要預約了。
怎麽會這個樣子?
怎麽會。
李風在公司大吵大鬧,大喊大叫,扯着脖子往董事長辦公室裏看,就是想見染白。
最後直接被保安請了出去。
但是李風并沒有放棄。
這一家公司太過于重要了,集結了他很多心血,也是他現在手中唯一有實力的武器。
他還指望着憑借着這一家公司東山再起,成功踏入那個上流圈子當中。
結果現在卻告訴他,這個公司不是他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