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墨擎蒼眯着眼睛,神情莫名,先是看了看長清,又看向了韓國長公主,“不愧是韓國公主,這舞就是與旁人不同,可真是驚豔四方啊……不過,這是何以?”
墨擎蒼揣着明白裝糊塗,看着少女将軍的方向問道。
因爲他明白,這一次韓國一切事物都是長公主在負責。
終于……
來了啊。
染白不緊不慢的直起身來,紅衣血,她身形筆直,優雅又漠然的走向大殿中央,桃花眸深處是冰冷又深沉的情緒,令人看不透。
隻聽她含笑開口,一舉一動皆是矜貴,不疾不徐:
“長清貴爲我韓國八公主,性情溫婉,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韓國第一才女。”
“素問瑾王年少有爲,文采斐然,高瞻遠矚,舉世無雙。”
随着染白每一句清晰吐出的話來,宮宴現場開始陷入了某種寂靜當中。
這一次兩國盛宴的真正目的,
竟是——
聯姻!
隻見那少女戰神微微一笑,自始至終都是從容優雅的舉止,是屬于一國皇室的氣度,又帶着說不出的令人信服的淩厲危險。
“長清仰慕瑾王,心悅之——”
“得知今日宮宴,特爲大楚,爲瑾王獻上一舞,以表誠意。”
旁邊的白衣女孩似乎是有些羞澀,但依舊落落大方,伸出手來,取走了臉上的白色面紗,露出了那一張容顔。
清婉,漂亮,純淨,每一分都是恰到好處。
眸若秋水,潋滟三春。
長清再次盈盈一拜,溫婉又坦蕩。
在場的視線移過,眼底劃過或多或少的驚豔,卻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隻可惜……站在那少女戰神旁,卻顯得遜色了些。
那種遜色是從骨子裏顯現出來的差别。
那種鋒芒畢露,淩厲危險又從容不迫的氣度,是旁人學不來的……
不自覺的進行了對比之後,衆人猛然發現。
這長公主竟然和他們瑾王格外相像!
墨擎蒼等着染白最後一句話。
而染白也不負衆望,說出了這一次兩國的最終目的。
隻見她始終帶笑,卻又過分疏冷。
嗓音清冽,铿锵有力,響徹大殿當中。
“我韓國願以绫羅綢緞、珠寶香料、良馬上千……爲長清之嫁妝,誠心誠意願結兩國之好。瑾王和長清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定能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聯姻若成,韓楚百年之間再無征戰!”
染白那最後一句話,值得令人深思,誘惑力也是極大的。
這樣打來打去,何時才是一個頭?
如今韓國有意緩和關系……
若是拒絕了,隻怕以後再無緩和的餘地。
而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
是酒杯突兀摔落,重重砸在地面所發出的聲音。
打破了所有的安靜,格外的刺耳,在這樣的氣氛中也格外的清晰明了。
而這摔落酒杯的主人,才是能令他們詫異的。
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那一道身影上。
是瑾王。
他們都在看墨離衍,隻有一個人沒有看,而墨離衍絲毫沒有管其他的人,隻是盯着那麽一個身影。
什麽是絕望?
在那一刻,
墨離衍似乎徹底明白了。
忽如其來的料峭寒意在一個瞬間席卷了全身,仿佛連沸騰着的血液都會被凍結,心髒聲也緩緩凝滞,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會伴随着薄冰碎裂而迸濺的尖銳。
好冷。
真的好冷。
即使事先明白,染白執意讓他過來,隻不過是因爲算計罷了,沒有其他的可能行。
但是墨離衍從未想到,竟然是因爲這個!
瑾王的眸光在冬夜中被切割成了無數光片,碎裂開來,是最深不可測的模樣,他不管不顧,隻是死死盯着那站在大殿中央的身影。
企圖從那個沒有看他的人神情上找出任何的破綻,但是沒有。
公主始終含笑,不可一世。
在漫長的沉默當中,
墨離衍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中有一抹最不可能卻依舊存在的奢望,甚至帶了點乞求。
别這樣,
别這樣……
你說話,
你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蠱毒的疼痛包裹着心髒,一瞬間似乎也不是那麽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種更加深沉的絕望,以毀天滅地之姿迅速摧毀了他一切堅定意志。
墨離衍最終也沒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那個人沒有看他一眼。
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就是那樣,從容,淡定,冷血,涼薄。
見瑾王這般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容顔,和這般漫長的沉默,現場的人都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一向高高在上,冷傲無情的瑾王殿下第一次在衆人眼前如此失态。
“衍兒。”墨擎蒼皺了皺眉,心底狐疑,這墨離衍一向聰明,審時度勢,今日是怎麽回事?
不過墨擎蒼确實準備答應。
一來聽說這八公主在韓國并不是怎麽受寵,嫁給墨離衍也不足爲患。
二來是因爲到時再找一個發兵理由,趁着韓國不備發起進攻。
三來,若是如此,正妃之位已定,墨離衍就不能通過聯姻再獲取什麽大的權力了。
墨擎蒼思前想後,覺得可行,便向染白端起了酒杯,見那紅衣少女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深不可測的模樣,心底越發心驚。
這韓國長公主當真如此妖孽……
“公主此言,是大楚……”墨擎蒼開了口,可是他尚且沒有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就忽然被人打斷了。
那一句話,
冷冽尊貴,攜着料峭寒冰之意,泛着冷酷森然的戾氣。
響徹大殿,無一人敢言!
“本王,不娶!”
隻見瑾王黑裳華服,修長孤挺,渾身都彌漫着血腥冷漠的氣場,那一身森寒矜貴的氣質竟無一人能及。
他眸若深淵,戾色逼人。
這一場宮宴,
在衆人心驚膽戰,忐忑不安的心情當中終于結束,卻是以瑾王抗旨,聖上龍顔大怒爲代價。
很多人都并不能理解墨離衍的想法,
即使不願,也不應當公然抗旨,這不是打韓國的臉面,違反皇上意願嗎?
墨擎蒼确實氣的半死,但是現在他根本就不敢對墨離衍出手,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的手上又沒有确切的關于墨離衍的把柄,誰知道墨離衍會不會大逆不道的謀反?!
【汣傷的萬賞加更】
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