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自己也清楚吧?”楚青與咬了咬舌尖,一字一頓,極其艱難的吐出來,盯着墨離衍問,絲毫不錯過瑾王的神情。
墨離衍對上楚青與的目光,風輕雲淡的,并沒有回答楚青與的問題,隻是問他:“怎麽治。”
這樣的态度,
楚青與心中已經清楚,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刷的一下直接站了起來,激動又不敢相信的咬牙道:“怎麽會是這樣?!明明前些天大人的身體還沒有任何問題!”
“強行運功,經脈錯亂,沒斷裂就已經是萬幸了!現在就連脈象都是混亂的一片,大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楚青與猛地走進,雙手撐着桌面,一字一頓,逐字用力:“這意味着,大人的身體可能會因此廢掉,最嚴重的結果就是再也不能習武!運功!”
“在京城皇室這些豺狼虎豹當中,正是奪位的最關鍵時期,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墨離衍垂下細密長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疏懶聽着楚青與的話,等着他沒再開口,才淡淡問了一句:“說完了?”
楚青與不知該說什麽。
見楚青與不說話,墨離衍矜貴淡雅的收回了搭在桌面上的手,黑色衣袖垂落而下,遮住了那一截白皙手腕,淡聲道:“别讓本王再問你一次。”
楚青與的臉色不算太好看,用力抿着唇,最後還是在僵持的氣氛中敗下陣來,低頭打開自己的藥箱,毫無章法的擺弄着裏面的東西,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有些刺耳。
他一邊悶頭翻找着東西,一邊低聲道:“大人你應該有兩次強行運功的經曆吧?第一次應該是造成了經脈混亂的主要原因,本來應該好好休養的,但是大人你再近期又運功了,導緻了原本就已經元氣大傷的身體再次重傷。”
他冷硬說完走了之後,重新擡起後來,深深看着墨離衍,“大人,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吧?”
墨離衍指尖若有若無的劃過那精緻茶盞上的雕花紋路,耳邊聽着楚青與說的話,心裏卻在想着那個家夥離開了瑾王府還能去哪,該不會真和謝錦書走一起去了吧……
看着年輕皇子明顯情緒淡淡,心不在焉,沒把面前這一切當回事的模樣,楚青與心底怄的要死,也氣的要命。
加重了聲音。
“大人!”
墨離衍有些不悅的蹙了下眉,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茶杯,看着窗外的夜色:“本王在聽,你繼續。”
楚青與:“……”
“我來的時候也聽别人說了,那個謝錦書過來了,大人還和他打了一架?”
楚青與說完之後,稍微沉默了下,“不管因爲什麽,大人不應該動手的。”
墨離衍一直盯着那夜景,不爲所動,在心裏冷笑。
他要是不和謝錦書打,恐怕謝錦書還真要堂而皇之的劫獄了。
誰都可以,
那個人他不可能讓謝錦書劫走。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于事無補了,這樣吧,傷還是可以治的,但可能要花費一些時間,在這期間,煩請大人千萬要以自己的身體爲重,别再次動手,否則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您。”
墨離衍疏淡的微微颔首。
而另外一邊,
剛剛走出瑾王府的大門,
染白忽然停頓了下,沒再往前走。
謝錦書注意到少女的動作,側眸去看她,“怎麽了?”
染白站在原地,靜了一兩秒才回答:“沒事。”
少女一個人随意在夜色中往後靠在了那一座冰冷的石像上,容顔蒼白精緻,眉眼間淡而冷。
謝錦書笑着靠近:“舍不得走?”
染白垂着眸,懶地回應謝錦書這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在緩了一會兒之後感覺沒那麽疼了,才一言不發的直起身來。
“泠白,跟本公子走吧。”謝錦書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幾步追了上去,并沒有問染白要去哪裏,而是跟她這麽說,語氣平和又清雅:“跟着我,不會虧待你的。”
染白沒有停下腳步,往這一條街道的盡頭走去,不冷不淡的問他:“謝錦書。”
“嗯?”
“你說我這張臉像誰?”
“……”
稍微安靜了幾秒鍾,
沒有人回答。
謝錦書斟酌了下,看向染白,視線鎖定在少女眉眼上,忽然笑了,“你知道了幹嘛還問我。”
“我沒說我知道。”
“但你一定知道。”
染白不說話了。
謝錦書悠悠道:“你怎麽不問我爲什麽會這麽說?”
染白仍舊沒說話。
謝錦書也沒打算等着染白來問,隻是很輕易的告訴了染白答案,“因爲你聰明啊。”
“你是本公子見過很聰明的人,所以……”
“我相信你一定會知道,也會猜得到。”
兩個人往前走去,
他們的身後是那無情靜穆伫立在夜色中的瑾王府,随着他們走得越來越遠,那一座瑾王府愈發的遙遠了起來,直到再也看不真切,消失在視線當中。
染白最後來到了一家客棧。
謝錦書又問:“你真不跟我走?”
染白定下來一間寬敞上等房間,朝二樓走去:“我有我要做的。”
“這并不沖突。”
染白沒回應謝錦書,隻是走到了房間門口,推門進去了,慢條斯理的瞥了一眼想要跟着進來的人,然後“啪!”的一聲将門關上了,也把白衣公子隔絕在外。
“再見。”
被拒之門外的謝錦書:“……”
就,
無言以對,道聲再見好違心願。
關上了門,
房間中就隻有染白一個人了。
她先是吹滅了房間中所有的燭光,讓房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當中,才一個人安心的坐下安靜了會。
清晰的開始分析現在楚京的政治局面。
越想越不對勁。
最後語氣陰恻恻的發出了靈魂拷問。
“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傻?”
封落:“……”
這是一個緻命題!一個靈魂拷問!
它腦思路瘋狂運轉了兩下,打算和宿主同仇敵忾,好好譴責聲讨一下墨離衍的所作所爲,并且打算安慰染白,可誰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