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烈氣急敗壞的咬了咬牙,又沒有辦法阻止這樣的事情,心底想着這究竟是有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才能讓大人做出這般不理智的舉動來!
而遠去的墨離衍一路絕塵飛速的策馬沖回了瑾王府,他翻身下馬,冰冷着側顔,大步流星地往書房的方向徑直走了過去。
莫約半刻鍾後,
墨離衍神情冰寒陰戾的直接闖進了昭雲閣。
“主子?”若漣一直守在昭雲閣的外面,她看到那麽一道筆直孤傲的身影沖入閣内,瞬間錯愕的叫出了聲。
主子今晚不是有行動嗎,怎麽會提前回來?
“泠白呢?”墨離衍沒什麽耐心的開口,聲線克制着低啞,仿佛淬了寒冰般。
若漣懵逼了一瞬間,反應過來之後連忙開口:“小姐、小姐她在裏面,呃,主子你也不用擔心,小姐服用了蠱毒的解藥,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那一瞬間,墨離衍淩厲如兵刃的目光射了過來,“她哪來的解藥?”
“啊?”若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喃喃道:“難道主子你沒給她嗎?我看小姐似乎沒什麽事的模樣啊……”
若漣聞到了男人身上那彌漫着的血腥味,有些緊張:“主子你受傷了?!”
墨離衍沒有心思在這廢話,更沒有理會若漣這沒有意義的問題,他走到門前,修長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門,冷冷淡淡又高高在上的命令:“泠白,開門。”
房間中沒有任何的聲響傳出來,更沒有回應。
墨離衍擰了下眉,最後一絲耐心也盡數耗盡,他冷了臉,後退了一步,然後直接擡腿狠重踹開了門!
若漣目瞪口呆。
門被踹開之後,墨離衍直接走了進去,往裏看去,直接撞上了坐在内室座椅上的少女。
滿室的狼藉,
桌面上的東西完全被打翻,茶水灑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孤零零的躺在了地面上,還有鮮血在流淌而下。
少女一身白衣,格外的清冷卻又脆弱,背脊繃的筆直,沒有絲毫彎曲的迹象,清孤又寂寥的。
能看得出她克制又隐忍的神情,看起來确實很平靜,像是即将沉睡的吸血貴族,側顔過分的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墨離衍能看得出來因爲少女急促的呼吸聲而起伏的頸線,那黛青色的血管格明顯。
看她這副冷靜的模樣,
很難想象她在忍受着什麽非人又尖銳的疼痛感。
年輕皇子站在那裏,眸色晦暝,他從上到下的,像是在審視着自己的物品有哪些損壞的地方,将染白冷漠的打量了個遍,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上前。
他有些不悅的瞥了一眼少女手中攥着的匕首和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停在染白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并不在意少女目前在忍耐着什麽,而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個與這件事情完全無關的話題:“爲什麽不開門?”
“爲什麽一定要開?”染白終于睜開眼睛,單手還死死攥着那一把匕首,嘶啞着聲線問她。
這樣的染白,
是難見的脆弱。
墨離衍忽然之間感覺有些新奇,他慢條斯理的單膝半跪下來,一隻手随意搭在了膝蓋上,而另一隻手輕捏住少女蒼白纖巧的下颌,視線不動聲色地在染白臉上轉了一圈,冰涼指尖細細摩挲着少女的側顔,像是在摩挲着一件精美的、易碎的瓷器,溫柔卻也冰冷。
語氣不溫不淡的詢問她:“泠白,你要解藥嗎?”
年輕皇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雙狹長邪戾的丹鳳眼輕挑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眼神是冰涼而沒有溫度的,漆黑眼瞳落入了少女克制蒼白的神情,而他眼底卻沒有半分憐惜,甚至還用很平淡矜貴的口吻再次不疾不徐的重複了一遍:“你需要解藥嗎?”
不知爲何。
染白忽然笑了一聲,像是融霜化雪的那一瞬間,可惜笑意不帶半分暖意,她伸出另一隻完好無損的右手,死死鉗制住男人白皙冰涼的手腕,遏制住墨離衍的動作。
冰稠黑色衣袖擦過染白的指尖,很涼,甚至在恍惚間帶了點如利刃般的擦傷疼痛感。
她盯着墨離衍,一字一頓:“所以,瑾王是特意過來問這樣沒有意義的問題嗎?”
墨離衍呵了一聲,瞥了一眼被扣住的手腕,頗有些厭煩輕淡的,将少女的手指不容抗衡的一點一點掰開,直到染白指尖無力垂落在身側,才很平靜的否認了這一點:“當然不是。”
他像是有些無聊了,等不到染白主動跟他服軟,也就沒了什麽興緻,看了一眼摔落在地面的茶盞水杯等,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直起身來。
染白目光始終淡冷的看着墨離衍,眸色缭繞着寒氣的涼。
當着染白的面,
墨離衍面無表情的将瓷瓶中泛着血色的壓制性解藥倒了出來,然後很粗暴利落的、并不憐惜的、甚至沒有半分輕緩溫柔可言的,左手指尖強迫性的捏着少女的下颌,将手心中的藥丸強行喂進了染白口中。
那喂藥的幾個瞬間,
男人白皙冰涼的手心不經意的貼上了少女淺绯纖薄的唇瓣,陌生又異樣的觸覺讓他更加迅速的完成喂藥的動作,如觸電般收了回來,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染白比墨離衍的反應更強烈,攜帶着血腥味的藥丸猝不及防的咽下去,她喉嚨上下滾動了兩下,有些惡心的感覺席卷全身,下意識地想要嘔吐。
墨離衍溫度冰涼的看着少女的動作,頗有些不悅,陰恻恻的威脅:“泠白你敢吐出來試試。”
“找死嗎?”他語氣冰冷,不太耐煩的甩出來一句話:“這是解藥。”
染白手指按在喉嚨位置上,因爲用力指尖泛起了有些深的绯色,确實是解藥,她能感覺到上一秒仿佛還在無形淩遲般的痛楚在此刻已經淡下去了很多。
“瑾王來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吧?”她并不認爲墨離衍就爲了給她送一個解藥跑到了昭雲閣,于是啞聲道:“說吧,什麽事?”
“怎麽,本王沒事就不能來?”但是墨離衍似乎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幽涼如冰般涔着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