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害怕我下毒?我們好歹也共同效忠于大人門下,也算是同門了,我怎麽會害你呢?!”楚青與見此,單手捂住了心口,一副痛心的表情。
魏行烈:“……”
你怎麽不敢!!
上次!上上次!!
你有本事說清楚!!!
站在暗處的初七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默默向魏行烈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魏行烈硬着頭皮,不去理會楚青與,轉而爲難的看向那黑衣風華的身影。
墨離衍終于舍得擡了下眉眼,語氣淡淡:“行了,坐吧。”
這一句話,
不是在跟一個人說。
魏行烈如釋重負,趕緊坐在了距離楚青與最遠的一個位置坐下。
還端着茶杯的楚青與:“……”
不是,
他有這麽可怕嗎?
小毒而已!
都不死人的!!
當然,
大人都發話了,他也不敢造次,隻能端着茶杯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還有些可惜。
“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做了。”魏行烈坐了下來,一臉認真的拱手:“我守在附近的叢林中,那衛平生果然就在這一條路上經過。而且正如大人所說,在路途中遭遇了刺殺,太子來救了人。”
墨離衍眼底三分興味,但笑不語。
“趁着兩夥人厮殺的時候,我已經放箭出去。在殺戮停息之後,衛平生和太子客套了幾句之後,太子邀請衛先生進入東宮,正如大人所說,衛平生果然沒有同意,而是拒絕了,後與太子一同回京。”
“我已經派人一路跟蹤他們,絕對會清楚衛平生的住處。”魏行烈一口氣将其說完,忍不住問道:“大人如何知曉此事的?”
“别人告訴的。”墨離衍懶散眯眸,盯着那指尖上的黑棋,像是想到了什麽,緩緩摩挲了兩下。
衛平生來楚國,途徑之地,太子故意安排刺殺再親自救人換取信任。
想起那白衣少女清冷孤傲,言語笃定的畫面,墨離衍眸色微微深了些。
魏行烈有些訝然,“可大人爲何要選擇這種方式?而不是将計就計,借着太子的手筆先一步救下衛平生,搶占先機奪得衛平生的信任?”
“他很聰明。”墨離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即使是半真半假,也行不通。
若是衛平生真這般容易便被騙取信任,那韓國第一謀士,驚才絕豔的稱号也應該換人了。
更何況,
他如此做,
還有别的用處。
而這些,
現在自然是不用說的。
魏行烈點了點頭,知道大人自有打算之後,也沒再接着這個話題說,他轉了個念頭,遲疑問:“聽說大人府中留下了一個刺客?”
年輕皇子微微勾唇,似是愉悅,又似散漫的應了一聲,談笑風生:“留了個小玩意。”
見三皇子輕描淡寫的模樣,魏行烈也心知定是對此事不上心了,隻是防患于未然,他還是說道:“這刺客很有可能是太子的人,大人還是小心爲上。”
白日,
雪衣少女眉目清緻,語氣冷靜淡然的模樣在一個瞬間晃過了眼底,墨離衍不甚在意的垂下了眼簾,長睫半遮住深沉晦暗的眸光,如深淵般的危險,隐約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邪肆笑意,俯看那棋局,輕撚了撚黑棋後,忽然落了子。
“留下一個明面上的棋子,不有趣嗎?”
他語氣是高高在上的涼薄,有些冷酷的殘忍,在風輕雲淡間顯出三分帝王家的冷血,七分邪戾的本性。
觀那棋局,
原本棋子已窮途末路,無力回天,呈現出死局的趨勢來,卻因爲落下的那一子黑棋,局勢,在蓦然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一子破迷局。
呈欲火重生,遊龍在天之勢,鋒芒畢露的殺氣。
在場的人心底皆是一驚,眼底多了幾分異樣。
這樣一份可成千古棋局般的棋勢,卻在下一秒已經被下棋自弈的主人毫不留情的毀了,墨離衍漫不經心的将棋子裝了回去,薄涼道:“時辰已晚,你們回去吧。”
話音落下,
在座的楚青與和魏行烈皆默契起身,向墨離衍彎腰拱手,告退了。
墨離衍收好棋子,透過窗外看着那更深露重的深夜,念起時間,仔細算算兩個時辰也早就過去了。
不知那個人現在怎麽樣。
這個念頭隻不過是一瞬間,高高在上的皇子并沒有那個閑情雅緻去浪費時間走一趟,隻是絲毫不留戀的收回了目光,書房中輕攏着的深夜光暈未曾在他眼底留下半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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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白在瑾王府住了三日,期間一切待遇皆如待客,除此之外毫無異動。
不過染白也并不着急,甚至沒去找過其他人。
而在第四日暮色十分的時候,
有侍女恭敬的端着托盤走上來琳琅滿目的錦服珠寶,皆端上來之後,低頭屈膝對染白柔聲道:“請姑娘仔細梳洗,待精心打扮之後,同瑾王去參加宮宴。”
“什麽宴會?”染白不感興趣的看了一眼那些端上來的價值千金的東西,問道。
“自是當今皇貴妃的生辰宴會。”若漣微微一笑,仍舊柔聲:“陛下十分寵愛皇貴妃,因此這一次的宴會也辦的十分隆重。”
皇貴妃啊。
那是太子墨烨磊的生母。
染白并不認爲墨離衍會帶着她真心實意的去給人祝壽,不去添亂就不錯了。
但事實證明,
在夜間宮宴時,還真的并不安穩。
“你還不走?”染白見若漣仍舊站在那裏,開口。
“回小姐的話,奴婢奉了瑾王的命,前來伺候小姐,以後就是昭雲閣院裏的人了。”若漣微微屈膝,姿态恭敬。
染白側了下眸,目光幽深的打量了一眼若漣,又輕飄飄的收回了目光,“墨離衍派來明面監視我的人?行,我懂。”
若漣面含微笑,面不改色。
“聽誰的?”
“昭雲閣内,自然是聽小姐的。”若漣輕聲。
“那現在,退下。”染白漠然命令了一句,言語中是不容反駁的冷冽尊貴。
若漣心微微一顫,掠過些許異樣,再次屈膝,“奴婢告退,小姐有事喚奴婢即可。”
說完之後,她轉身離開,步履平穩輕盈。
染白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若漣身影,客觀又冷漠的評價了一句:“習武之人,輕功尚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