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看了染白兩眼,忽然間身形一僵,噔噔往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語氣驚恐:“不是……這不是前幾天那個?”
就一個人把他們十幾個人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一個!
“别想了,就是。”紀默肯定的說。
在微暗的光線下,女孩子随意站在那裏,帽子扣在發頂,校服敞開,顯出不羁的随意,側顔的弧線精緻又冰冷。
…
而在會所七樓的一個包廂裏,
巨大的白色屏風後面,
隐隐約約映出一道清絕孤傲的身影。
而被外人稱呼爲“龍哥”的男人,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皺着眉聽着保镖的話,等保镖說完了之後,才擡頭看向對面的身影,陪笑道:“真不好意思,讓紀先生見笑了。”
對面的男人,穿着一身純黑色的襯衫,袖口微微向上卷起了一截,露出白皙的手腕,銀白色腕表襯出矜貴的優雅感,那雙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随意搭在旁邊,完美如藝術品般的存在。
他微側着臉,側顔俊美而矜貴,那雙長腿微微交疊,氣質優雅禁欲。
“無事。”紀珩薄唇輕啓,淡淡說了一句話,他的聲線低沉而磁性,似林籁泉韻,給人以皓月當空,清風徐徐之感,也像是掠過心底的細微的電流,又在不經意間攜着半分清透的慵懶感。
龍哥笑了兩聲,然後拿起遙控器,将挂在正面牆壁上的電視打開,那上面是分割開來的各種監控畫面,密密麻麻的。
然後龍哥把其中一塊分割開的畫面擴大,神情微沉。
敢來他這裏鬧事?
這麽嚣張的砸場子,
也不知道想過後果沒有。
結果下一秒,
龍哥看着那監控畫面上顯示着的少年少女,忽然之間覺得那長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驟然之間看向對面的男人。
那人神情是一貫的淡漠清貴,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存在,隻是波瀾不驚的擡起深邃的黑眸,看着監控中的畫面,那雙淩狹桃花眼像是浩瀚時空宇宙深處那星芒永恒的星辰,透出冰冷而危險的色澤。
龍哥瞳孔一震,馬上一拍茶幾,“是我眼拙,剛剛竟然不知道,來的人是紀家的小少爺!”
剛剛保镖也是将來龍去脈禀告了一遍,是他們這邊先扣下了紀默的人。
他微微遲疑了下,看着紀珩,“紀先生,您……”
紀珩背靠着沙發,原本尊貴凜冽的氣息透出漫然來,他微眯着狹長的眸,面無表情的看着監控中的畫面。
那穿着藍白相間校服的女孩就嚣張而肆意的站在那裏,絲毫不怕被發現,昏暗的光線勾勒出她冰冷而漫然的氣息。
染白的視線掠過那幾個明顯狼狽的男生,收了回來,像是察覺到什麽,忽地擡起眉眼,長睫下那雙眼瞳漆黑如墨,又清戾危險。
直直的撞入紀珩的視線當中。
“嘿,有什麽可看的?”紀默不明所以,叫了染白一聲。
聽到聲音,染白不冷不淡的收回視線,“别廢話,做你的。”
紀珩稍微眯了下眸,修長白皙的手搭在茶幾上,指尖輕輕敲了兩下,靜了幾秒,蓦然低笑了一聲,聲線莫名:“小朋友還挺兇。”
“紀先生,您說什麽?”龍哥沒聽清紀珩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是有些忐忑,這位紀家的存在,可不是那麽好招惹的。
之前一直都在國外,倒是和他這邊沒什麽關系,可最近幾天忽然之間就回了國,事先還沒有任何消息,未曾走漏任何風聲,龍哥在沒摸清之前,也不敢亂動。
更不想因爲一個紀默,傷了和氣。
“家裏小輩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不服管教,不小心砸了這裏的場子,龍先生不會在意吧?”紀珩側了下眸,語氣緩緩,仿若古代曆史上那詭谲風雲、危險四伏的硝煙戰場上那佩劍凜冽的年輕将軍,攜着鋒芒畢露的攻擊性。
“當然不會。”龍哥趕緊笑道:“我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
紀珩垂下眼眸,長睫遮住了眸光,“嗯”了一聲,不急不緩,說的客氣卻難掩驕矜:“那就勞煩龍先生送我家小朋友和紀默他們離開了。”
我家小朋友……
倘若剛才隻是指紀默一個人,那現在就是在敲打他,監控中的這個女孩子絕對不能動了。
龍哥心底千思百轉,當再次看向監控的時候,目光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心底縱然疑惑,卻還是應了一聲。
他怎麽不知道紀珩和哪個女孩子有什麽關系?
這還是一個……未成年?
難道是紀家的大小姐?
可是紀家的少爺小姐他幾乎都清楚,也沒聽說過這位啊。
不過龍哥深知有些事情不能刨根問底的選擇,于是對保镖低聲說了幾句。
保镖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走出了包廂。
看着這一幕,男人仍舊慵懶淡漠的,沒什麽情緒波動,然後慢條斯理的起身,骨節分明而漂亮的手指扣在領帶上,微微扯了一下,禁欲A炸感十足。
語氣低沉而内斂,如清風朗月拂過古筝琴弦般:“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龍哥起身,笑容滿面,客客氣氣的态度:“紀先生,我送您吧。”
“不用。”紀珩漠然拒絕。
…
而在一樓,
紀默直到帶着幾個男生出去,也沒有任何的問題發生。
他感覺有些恍惚。
就這麽出來了?
出來了?!
竟然沒有人攔住他們?
要知道祁白可是打了他們的人啊!
紀默感覺這個世界玄幻了。
染白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神情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緒,良久,才輕輕啧了一聲。
可惜。
“姐,走了走了。”紀默對染白招了招手,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金碧輝煌的高級會所,還是感覺有些奇怪,小聲嘀咕了一句,“竟然什麽都沒管,在搞什麽。”
現在夜已經深了下來,道路兩邊的路燈一盞接着一盞的亮了起來,散發出微弱昏暗的光芒,将女孩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長。
而會所的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價格不菲。
那低奢的黑色仿佛和黑暗融爲了一體,顯出冷酷的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