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麽辦?”君湛重複着這一句話,修長手指緩緩攥緊,臉色更加蒼白。
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麽辦?
她不要他了,她解脫了。
可是他呢?
他卻被困在這個牢籠裏,掙脫不開,逃離不了,甚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畫地爲牢,越陷越深去,直到再也爬不出來。
現在隻剩他一個人了。
這場愛情,
輸的人,從來隻有他一個人……
算起來,
他好像從來沒有赢過。
硬生生闖入他世界的是她,給他一切溫柔的人是她,可是說不要他的人還是她,直到最後,離開的毫不猶豫的人,依舊是她。
君湛沒再說話,南離張了幾次口,卻又不知道在說什麽,隻是感覺任何話都不适合這個人,最後隻能低低地道:“斯人已逝……節哀。”
君湛沒有說話。
南離抿了抿唇,他知道現在君湛聽不進任何一句話,隻能先離開,給君湛足夠的空間,去舔舐傷口。
他知道君湛從來不願意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其他人面前,這個人是驕傲的,驕傲的讓人心疼,可是卻又脆弱的不堪一擊。
如今将這些話說出來,顯然是君湛的極限。
南離走到門口,最後回頭去看了君湛一眼。
那人從不彎曲背脊,如今卻彎下了腰,迷茫無助的将頭埋在臂彎裏,明明正是青春年華,卻像是一個遲暮老人,南離歎了一口氣,收回了視線,主動将門關上。
南離想,
現在的君湛應該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
他仰起頭看着天空,半眯着眸子,
已經臨近傍晚了,太陽落日,夕陽遲暮,梧桐樹被涼風吹過,沙沙作響,枯黃的樹葉随風飄落,莫名的帶着蕭瑟意味。
南離不知怎麽,忽然就在想,
也許他剛才那最後一句話,是對君湛最大的傷害……
房間裏是剩下君湛一個人了,
那種空洞的安靜愈發強烈起來。
這種安靜往往帶來的是窒息的沉郁。
君湛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眼眶都感覺到酸澀,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睫毛輕輕的顫動,視線落在那個早已沒了呼吸的屍體上。
君湛認真的端詳着,看了很久,忽然魔怔般的低喃:
“果然,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就算是再像也永遠無法和她比較……”
他的嗓音很輕,很輕,輕到幾乎聽不清,像是喃喃自語。
君湛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雖然在笑,可是眸光卻是破碎荒蕪的:“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走心啊?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你不知道那些人多想抓到你的把柄。”
他說的話像是埋怨,數落,可是說到最後,他卻又将視線落到别處,一邊點了點頭,一邊笑道:“算了,反正有我幫你善後,你可以放心的離開這裏,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挺好的,挺好的……走了也好,你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的,再也不會被人傷害了。”
說着,他認真的點了點頭:“真的挺好的。”
說到最後,他就一直點頭,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挺好的。
一聲比一聲沙啞,一聲比一聲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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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