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誠雖然好奇,卻沒有睜開眼。
林阮剛将他給推到門口的位置,倏然停下來。
沈誠雖然逼着眼睛,卻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不斷朝着自己靠近過來的腳步聲以及那危險強大的低氣壓。
正在他疑惑到底是誰的時候,林阮尖銳的聲音解開了他的疑惑。
“霍隋,你想要做什麽?”林阮防備的望着人,整個别墅的保安和傭人已經全部被他給打暈死在樓下。
林阮現在是恐懼和害怕的。
她要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沈誠,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的。
尤其是看着此刻神色冷漠又危險的霍隋,林阮的不安更強烈起來。
望着人,她直接将輪椅往身後拉,接着整個人擋在前面:“霍隋,我警告你,别亂來!”
霍隋神色冰冷,他的眸光直接越過林阮看向身後坐在輪椅上的沈誠。
而林阮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神,心裏更是覺得害怕,然後往中間的位置挪動一些距離,擋住霍隋看過來的眼神。
霍隋視線被擋住,總算是給了她一個眼神,涼薄又冰冷。
“霍隋,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的話,我要報警,告你私闖民宅!”林阮心裏恐懼,面上卻故作鎮定的威脅着。
霍隋根本沒有回應她一句話,而是對着身後的沈誠冷冰冰的開口:“沈誠,你要一直躲在一個女人身後,是嗎?還是說要我把她解決掉,他才會醒過來?”
林阮皺眉,盯着霍隋,冷聲道:“你要是敢動沈大哥,我和你拼命!”
霍隋諷刺的勾唇,不再廢話,直接朝着人走近。
林阮看着霍隋逼近,臉色一沉,拿出早就藏好的一把匕首就朝着霍隋刺過去。
隻是刀還沒有碰到霍隋,就被霍隋直接握住手腕。
林阮還想要掙紮,霍隋一個用力,她所有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卸掉,刀落在地上,林阮疼的額頭冒出冷汗,整張臉都因爲疼痛而扭曲起來。
“你放開我!”林阮忍着疼痛,沖着霍隋大吼着。
霍隋如同看垃圾一般的掃了她一眼,擡手一人,林阮整個人直接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疼得她一時半會兒根本站不起來。
霍隋根本沒有去看她一眼,視線冷冰冰的落在坐在輪椅上的沈誠身上,然後他一句話沒有說,直接擡手落在沈誠的肩膀,手微微用力收緊,直接将人從輪椅上給扯了起來。
而沈誠依舊是裝作昏迷的模樣沒有什麽動靜。
然而,霍隋已經用力的将人給扔到地上。
重重的砸在地上,沈誠的雙手沒有任何的直覺,倒是胳膊和後背砸在地上有些生疼。
在被砸在地上的瞬間,疼痛還是讓他忍不住輕皺了一下眉頭。
“不要!”林阮激動的呐喊,想要起身,可是一動就疼。
霍隋根本沒有理會她,隻冷冰冰的盯着地上躺着在裝昏迷的沈誠。
安靜的夜晚,别墅裏面燈火通明,而窗外漆黑一片。
林阮傷心恐懼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别墅,而這聲音中,卻有一道細微的聲音再次夾雜着響起。
那是刀刺入身體的聲音。
林阮瞪大眸子,難以置信的望着蹲在沈誠身邊的霍隋。
看着霍隋手中握着的那把她剛剛拿着的匕首,然後刺入了沈誠的身體裏。
林阮尖叫出聲:“不要!!!”
伴随着她的聲音,霍隋卻将匕首抽了出來。
而一直想要裝昏迷的沈誠再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看着霍隋再次舉起想要刺入他身體的動作,他趕緊伸手握住霍隋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
而林阮看着這一幕,整個人懵住。
沈誠在此刻醒來,并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驚喜,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涼感席卷她。
白琉說的那些話,以及霍隋出現時的那些表現,都在證明着一件事情,沈誠他早就醒了!
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早就已經醒來,隻有她不知道!
林阮就那麽愣愣的坐在地上,手撐着地面,雙眸難以置信的望着沈誠。
“沈大哥?”林阮開口,隻感覺到一陣悲哀。
而沈誠根本沒有看他,因爲此刻面前的霍隋讓他沒有任何能力分心去觀察注意林阮的反應。
而且,林阮現在什麽心情對于他來說無關緊要!
最重要的是,怎麽将霍隋給處理掉,他如何在這樣一場懸殊巨大的搏鬥之中獲得成功?
霍隋盯着沈誠,冰冷的眸底寒意四起:“你不應該回來的!”
沈誠抿唇:“霍少,你想要做什麽?殺了我?你覺得你霍家能夠保得住你嗎?你要是真的殺了我,你這輩子也會徹底毀掉!”
沈誠在賭!
隻有他知道,這次的賭注,赢得機會至少有一半!
霍隋不是白琉,白琉那個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和他完全不一樣,所以,當初白琉敢對他下狠手,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命。
她就是一個瘋子,并且是沒有任何道德約束的瘋子!
然而,霍隋完全不一樣!
他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他所受的教育,以及他所接觸的事情,就讓他的道德體系比任何人都更全面。
如果說白琉那個人是亦正亦邪的存在,那麽霍隋就像一道最正直的存在,是非善惡在他的觀念中,那是分得清清楚楚,并且他做事都遵循着這個社會的體系和規則去做事!
就算是霍隋再恨不得殺了自己,可是他根深蒂固的教育和觀念都不會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他賭霍隋不會殺了他!
霍隋眼底毫無溫度,就連聲音都像是能夠冷到人骨子裏一般:“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八年了,沈誠是知道霍隋離開很久了,就算是他也沒有能夠找到霍隋。
這八年發生了什麽?他又經曆了什麽,沈誠完全不知道。
如果是八年前的霍隋,他能夠百分百的确定霍隋不會殺了他,隻會将他交給警方,按照法律來行事!
可是這八年的空白增加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這也是沈誠所擔憂的事情!
霍隋盯着他,眼神冷漠:“你覺得我現在是在恐吓你?”
話音落下,霍隋手上用力,刀再次刺入沈誠的身體。
沈誠疼得大汗淋漓,他常年躺在床上,哪有力氣阻止霍隋的舉動。
身體的疼痛以及此刻霍隋冰冷的眼神,沈誠意識到,他會輸!
因爲此刻的霍隋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剛剛若不是他用盡全力,刀尖已經刺入心髒,即便是有所偏移,沈誠依舊是覺得難受。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抵制霍隋的第三刀!
這麽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顯然,霍隋這次是抱着要将弄死的想法,和他說的一樣,他根本不在乎将他殺了後續會出現的問題。
刀再次從身體拔出來的時候,沈誠疼的差點暈死過去,因爲知道要是真的暈死過去,那麽他就會徹底醒不來,他隻能忍着。
霍隋無視他,擡起手,帶血的刀對準他的心髒,然後刺了下去。
“哥哥,住手!”脆生生的一道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顯得異常的空靈。
刀尖距離沈誠胸口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停下。
霍隋的手在此刻有些顫抖了幾分。
他甚至不敢轉過頭看向人。
沈誠和林阮看向突然出現的白琉。
白琉無視兩人的眸光,擡步朝着霍隋走過去,然後蹲在他的身邊,她伸手去握霍隋拿刀的手。
之間觸碰到霍隋手背的那一瞬間,霍隋猛然進行,想要躲開,卻還是被白琉給握住。
“髒。”霍隋開口,聲音有些壓抑,他不敢去看白琉,整個人都顯得異常僵硬。
白琉卻是沖着他輕輕的笑了一下:“是啊,這血這麽髒,怎麽能夠沾染哥哥的手。”
霍隋唇瓣輕輕動了動,他想要說的是,他的手髒了!
白琉從他手中取走匕首,然後扔到旁邊,又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将他手上的血迹擦拭幹淨。
霍隋從頭至尾沒有動作,他垂着眸子,盯着她擦拭他手的動作。
白琉将紙巾扔到一旁,看着他被自己擦幹淨的手,她用力的握着,十指相扣,她輕輕的笑:“哥哥的手應該是用來牽我的,不應該是用來沾染那些污垢的。”
霍隋喉結微微滾動,終究是忍不住慢慢的擡起頭看向她。
對上她笑顔如花的臉,霍隋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哥哥,我困了,我們回家吧。”
白琉微笑凝視着他,周圍的一切似乎對于她來說仿佛不存在一般。
霍隋卻是沖着她搖搖頭:“他必須死,我不想要讓小白的身邊存在任何一絲危險。”
白琉唇角上揚,她擡手落在他的臉上,聲音溫和:“沒有誰能夠傷害我……”
“我不允許任何一絲風險存在!”霍隋固執的堅持着。
白琉笑意不變,眸底帶着一絲縱容:“既然哥哥這麽僵持,那麽就徹底的抹掉這一絲風險。”
“我來!”霍隋拉着她的手。
“哥哥說我不應該沾染這種污垢,哥哥也不能!”白琉甜甜一笑,模樣天真又無害。
霍隋不解的望着她。
白琉:“哥哥,等我一下好不好?”
然後白琉松開了握着霍隋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