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所有的擔心是收起來，可是她露出的恐慌，還是被席尚看到了。
“怎麽？怕我帶走女兒？”席尚将火腿夾給月亮，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無意，盯着林菲菲帶着笑容說了如此一句。
“是啊，除了這個，我也什麽好怕你的。”林菲菲微微一笑，拉開位置坐下。
席尚順其自然的将自己手邊的餐盤推過去給她：“給月亮做早餐山那邊也給你做了點。”
“不是啊，明明是給媽媽做的，我要吃，你還說不可以。”月亮一副很冤枉的模樣看着席尚辯解，那委屈的表情，好像是席尚栽贓什麽給她一般。
林菲菲看着女兒發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了，我知道。”
既然席尚已經做出來了，林菲菲也不好拒絕，隻好接過盤子。
席尚的早餐做的不錯，最起碼看起來是色香味俱全。
林菲菲嘗了一口，總結出來，他們做出來的味道還是有區别的。
吃着早飯，席尚詢問的提議道：“今晚還需要我過來嗎？你們小區好像不太安全，昨晚我聽到有人一直在敲對門鄰居家的門。”
席尚喝着湯，說的很随意，但是聽在林菲菲的耳朵裏，林菲菲卻有幾分不适：“沒事，我自己也可以。”
“真的可以？”席尚懷疑的看着林菲菲。
林菲菲并不排斥他愛這兒，但是很排斥他留在這兒過夜，昨晚沒有勸阻也完全是因爲她感到害怕。
現在是大白天，想要吓到林菲菲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席尚又向林菲菲确認一次，林菲菲無奈的看着席尚：“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麽害怕的。吃完飯你就回去吧，月亮等會還要去上興趣班。”
月亮都要忙起來，席尚就沒有理由留在這兒。
“我知道了。”席尚知道這是林菲菲的逐客令，臉色好不到哪兒去。
吃完飯，月亮是真的要去興趣班。席尚正好要走，幹脆就先送月亮去興趣班。
林菲菲對席尚有些不放心，本來打算親自送月亮過去。但是席尚已經抱起了月亮，一眼就看出林菲菲的顧慮：“如果我想帶走月亮，你認爲你今天還能看到她嗎？”
林菲菲伸出去的手掌一僵，抿了抿唇并沒有再要接過月亮。
“那今天……就麻煩你了。”林菲菲尴尬一笑，拿了月亮的書包送他們出門。
月亮并不知道父母之間的暗潮，乖乖的趴在席尚的懷裏，出門時還沖林菲菲揮手：“媽媽再見。”
林菲菲揮手目送他們，直到看到他們上了電梯，才擡手要關門。
門要關上那一刻，一隻手忽然扶住了門邊，吓了林菲菲一大跳。
“他走了，就這麽急着關門？”
郭飛西裝筆挺的站在林菲菲門前，隻是，此時的郭飛看起來有些狼狽。他不知道是從那裏來，渾身都濕透了，平時裏梳的有型的頭發也被打濕，一團糟的留在額前，棱角鮮明的臉龐此刻慘白的看不出唇色。
林菲菲縮回自己的手，讓郭飛這副模樣吓到了：“你……你怎麽了？”
她一無所知的看着他，甚至不知道他這一身的水是怎麽回事。
“你原諒他了？”
林菲菲沒有聽明白他講的是什麽，直接抽了一條毛巾給他。
郭飛看着那毛巾并沒有接，林菲菲伸着手，緊閉着嘴唇看着他一身狼狽。彼此無言，郭飛身上的潮濕滴在地闆上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到。
郭飛握着手掌，再擡首看她時，眼底一片潮紅：“爲什麽他犯了那麽大的錯，你就能這麽輕易的原諒他？爲什麽對我就不行？難道你隻能看到他的懊惱和後悔，你就看不到我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快回去了，這樣會感冒。”林菲菲将毛巾丢給他，根本就不想聽懂他的話。
林菲菲轉身進去，伸手要關門的時候，郭飛已經進來了，并且順手把門關上。
郭飛将毛巾扯下，笑意有些凄冷的看着林菲菲：“林菲菲，你對我能不能公平點？席尚是婚内出軌，這樣你都可以原諒？我不說，不代表我沒有難受過。我愛你，并不必他少，你結婚的那天我就後悔了，爲什麽那天你不跟着我走？這幾年，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從各個渠道都能看到你的幸福，而我隻能這麽看着。我想……如果你要幸福，我不會打擾你，可是，他真的給了你幸福嗎？他犯了他一輩子最大的錯你都能原諒！爲什麽就不能回頭看看我！”
他握着她的肩頭質問她，眼底的惱怒顯而易見，他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把林菲菲揉碎了。
林菲菲明明很痛，可在看到他眼底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她冷漠的看着他，直到他不再說話，她才伸手拿開他的手：“說完了嗎？”
“……”
靜默，房間裏靜默了。他們彼此相看着，各懷自己的情緒。
确定郭飛講完了，林菲菲從桌子上給他取了一杯熱茶：“喝點吧，不爲驅寒，也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郭飛眉頭微微鎖着，不太相信的看着林菲菲。
這樣的林菲菲，郭飛很少會看到。
“在你的心裏，我是不是就是一個傻子？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林菲菲微微一笑，一隻手壓在桌角看着他：“我是沒心沒肺，可這不代表，我能一次一次原諒。其實，我的答案，告訴你很多次了，隻是你沒辦法接受罷了。”
她的話讓郭飛吞咽了兩下喉嚨：“你想說什麽？”
林菲菲坦然一笑看着他：“第一次遭遇背叛，我可能還會原諒，但是有了兩次，我已經學不會原諒兩個字了。無論是你，還是席尚，都在無可能。哪怕……我的心裏還沒有完全忘記，我都不會回頭看。”
“菲菲……”郭飛握着茶杯的手一緊，他能感覺到她說這話的認真程度。
“你們都小看我了。”林菲菲松開自己的手掌，雙手環臂：“在你們心裏，我隻要退回你們任何一個人的身邊，我就能活的很安逸。我自己走的話，就會多很多荊棘，你們認爲我走不下去，可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即使滿是釘子，我也會一腳一腳踩下去把它走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