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太太對莫陌還能有幾分笑意，但是聽到莫陌回來的原因，瞬間冷笑了：“怎麽？你還不想要他們離？他們不離，你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不是的，我隻是……”莫陌一愣，壓根就不知道老太太爲什麽生這麽大的火，張口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隻是……隻是，擔心爸，再加上，大嫂不是生了孩子嗎，我還是要回來看看的。”
莫陌極力補救了，可好像并沒有什麽作用。老太太揚着下巴，臉上依然沒有半分笑意：“從小疼到大的孫女，我看是白疼了。你小時候身體不好，可一直都是留在我這兒，你爺爺疼你，你要什麽給你買什麽，從來不虧欠你。當初，你要出國，家裏所有人極力反對，也是你爺爺說你想出去是好事，我們應該支持，哪怕是燒錢的也應該讓你按照你的想法來生活……”
提起老爺爺，老太太的目光漸漸無神，絮絮叨叨的說着。
“我知道爺爺對我好！這一點我從小就知道的！”莫陌不願意聽這些話，還假裝一副難過的打斷老太太的話：“所以，這兩天我想要抽空去看一下爺爺，我……想他了……”
說着，莫陌咽了咽喉嚨，眼眶有些紅。
老太太的話被止住了，臉色卻沒有好到哪兒去：“想不是隻說說而已。”
“你奶奶是老了，可記憶力沒有那麽差，你爺爺出事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我可記得一清二楚，即使當時所有事都纏着，我根本就沒空細究這件事，可這不代表我忘了。”老太太越說，聲音越發冷漠，臉色也越發差勁。
當時的情況，老太太顧不得想其他，甚至根本沒時間想莫陌的事。可是，老爺子的事一過，莫陌的話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她心裏一般，怎麽也取不掉。
老爺子去世時，她覺得老爺子的死趙夜蓉得負全責，所以趙夜蓉說什麽，她都不聽，更不會把自己家的事交給她做，因此她隻能讓家裏的傭人給莫陌打電話，通知莫陌回來參加老爺子的葬禮。
可當時，她聽傭人說，莫陌說她沒時間回來，她對老爺子的死好像完全沒感覺。當時，她就覺得趙夜蓉應該是提前告訴過莫陌了，而且順利的把莫陌拉到了自己的那邊。因爲老爺子的喪禮後，老太太想要聯系莫陌，莫陌卻總是不接電話，好像是用這樣的行爲來支持自己的母親，無聲的是對老太太的反抗。
雖然後來，莫陌又主動聯系老太太，可這始終是老太太心口一根刺，怎麽也剔不掉，撓的她心裏難受。至今想起來，老太太對莫陌都無法太過親昵。
“奶奶，當時……我真的忙學業……所以，其實，那段時間我難過很久！我和爺爺的感情，任何人都無法明白的，我的難過，您也不會懂。”說着說着，莫陌兩隻手遮住了眼睛，嘤嘤嗚嗚的哭起來。
老太太看着莫陌沒有安慰，也沒有勸阻，她壓根就不知道莫陌的哭是真是假。
放任着她哭，到後面老太太有點煩，幹脆出聲：“好了，好了，别哭了。”
“您不要誤會我……我怎麽可能和爺爺沒感情……當時我年齡小，對很多事都沒有主見，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太會表達自己。”莫陌揉着自己的臉，委屈的看着老太太解釋。
老太太可從來不覺得莫陌不太會表達自己，莫陌一般不表達都是因爲她不想表達，從來不是因爲不會。
“說吧，你今天來我這兒，究竟什麽事？”老太太沉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許多問。
哪怕莫陌的眼淚不是真的，可她現在最起碼還是願意哄老太太的，老太太也不要求多，隻要彼此不撕破臉皮，這些就夠了。
莫陌猶猶豫豫的，應該沒有想到老太太會問的如此直接。她本來想先說其他話題，後面的慢慢問，可老太太釘子一樣的眼神根本讓她無法說其他的，隻能老老實實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我……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我不在的這麽長時間内，您過的好嗎？爸爸過的好嗎？還有莫深哥呢，也還好嗎？他是不是搬家了？”
莫陌說的極無意，老太太也沒有聽出其他的意思：“他們都過的很好，這一點你就不要操心了，至于你哥哥，并沒有搬家，還住在原來的地方。”
“還住在原來的地方……”莫陌皺褶眉頭小聲重複了一邊，如果是還住在以前的地方，那裏面的安保爲什麽會說莫深不認識自己呢？
莫陌下意識皺眉沒雨逃過老太太的眼睛：“怎麽，你要去找你哥哥？還是已經找過了？”
“……”莫陌一愣，下意識的盯了老太太幾眼。
老太太怎麽越老越精明？以前，她根本就不會看出莫陌在想什麽，可現在，莫陌想的，基本都逃不過她的眼，從剛剛進來，她就發現了這一點，老太太在對待她時好像更加冷漠沉着了。
這其中到底是什麽原因，莫陌并不知道，其實很簡單。以前，老太太足夠疼莫陌，大小事都願意順着她，不和她争論，見不到她哭。所以，她所有的小動作小表情，老太太都可以劃分到可愛一欄。但是，沒那麽喜歡後，老太太反而能輕易看清楚莫陌在想什麽。她現在算是深刻體會到，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什麽意思了。
“還沒有，我就是問問。”莫陌僵了僵嘴角，還是暫時不告訴老太太實話。
老太太低頭撥弄一下膝蓋上的毛巾，沒有看莫陌出聲道：“如果你是去看過了，對方說沒有。那可能是你哥哥沒時間見你，也有可能是你哥哥不知道你回來了。”
“不可能，之前不是說告訴過葉慕嗎？”莫陌快速的否認。
老太太擡眼看了一眼莫陌：“你嫂子平時也很忙，不可能所有事都記在心裏。”
“是嗎……”莫陌不滿的嘟囔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