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握住老太太欲推着輪椅的手,壓低着自己的嗓音:“真的不用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瞧我,手臂不是還有一堆力氣。”
“不行,你現在身體特殊,有不舒服得立即看醫生。”老太太堅持着自己的想法,推着老爺子便朝外走。
老爺子兩隻手緊握着扶手,歎了口氣:“我隻是手麻了,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老爺子說着,邊沖老太太晃動了兩下自己的手。見老太太停住了自己的動作,老爺子又忙補充了兩句:“今天是阿深的婚禮,我們等了這麽久,不能就這麽錯過了,何況,你現在推我離開,阿深該怎麽想?要是讓他以爲我有些不适,他恐怕能暫時放下婚禮。不要耽誤孩子們好好策劃的一切,我們先看婚禮,等看完了再去。”
老爺子雖說是勸說老太太,但是他明顯也有了松口的迹象。
老太太覺得老爺子說的很有道理,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等會你再不舒服怎麽辦?”
“不是帶了藥?去外面場地吃點就好了。”老爺子側身看着老太太,神色說不出的柔和。
老爺子把一切都想好了,老太太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輕歎了一口氣,推着老爺子出去了。
這一邊,葉慕已經在後場做準備。林道也進了後場,葉慕看到林道,連忙彎腰打招呼。
距離上次見林道也有段時間了,這次請林道過來便是幫這麽大的忙,葉慕很是客氣。
林道也沖葉慕點了點頭,兩人隻是靠着禮節交流,都沒有說話。門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葉慕毫無所知。隻是聽到裏面鼓動的掌聲,再加上門被緩緩拉開,她意識到自己該出去了。
葉慕還沒有做出反應,林道已經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臂彎之中。葉慕擡頭看了林道一眼,略顯詫異。林道看起來倒是很熟悉這一系列。
葉慕隻看了林道一眼,便直直的看向前方,跟着林道的腳步上前。
她挎着林道的臂彎,腦子裏蹦出的卻是葉善龍的慈愛的臉,她看着長長的紅毯,眼眶有些發紅。
如果父親還在世,如果他能親手送她走上紅毯,并将她交到莫深的手裏,那對葉慕來說,這該是多幸福的事。
可惜,所有美滿的事,總會缺那麽一角,讓人覺得有些遺憾。
葉慕抿着紅唇,怕自己會流淚,會哭花了妝,她盡量隻朝前面的莫深看着。
今天的莫深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裝,正站在紅毯的盡頭等着她。他帶着手套的手垂在兩側,随時等她過來。
葉慕幾乎沒有看過莫深穿過白色西裝,他總是以黑色爲主,若不是今天是他們的婚禮,爲了顯的不一樣一些,他不會穿白色。
葉慕透過頭紗看着他,和她身上婚紗一個顔色的衣服撞進眼裏,有着說不出來的夢幻。葉慕真怕一切都是夢,稍微驚亂一些便醒了。
葉慕這麽一路走過來,孫瑤琪端着紅酒杯站在台下看着,她直視着葉慕,晃着酒杯,又看了一眼帶着笑意的莫深,她沒有忍住自己的嫉妒,狠狠的将酒杯裏的紅酒灌了下去。
這些,她費盡心思的一切,爲什麽葉慕得到的如此輕易,葉慕的輕易,對她的努力,簡直是一種侮辱。
“好甜蜜。”林菲菲站在最右側,看到葉慕過來,忍不住合着手羨慕出聲。
她悄悄說了這麽一句,朝着自己的對面的秦辛郭飛看去。偷偷看了一眼,又自己偷偷收回了視線。
葉慕走到紅毯的一端,莫深朝她伸出了手。葉慕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她沖他露出好看的笑意。
葉慕還沒站穩,戴着手套的手下垂拉裙角,再擡首,無意中邊看到了站在樹後的何念,葉慕笑意一僵,朝着那個方向認真看了過去。
看到葉慕嫁人的一幕,何念莫名的激動,帕子掩着臉頰忍不住落淚。隻是視線和葉慕相撞,看到葉慕沒有笑意的臉,她慌亂的躲到樹後。
藏到樹後,她看不到葉慕,抽泣出聲。如果,她的出現會讓今天舉行婚禮的葉慕有一點點不開心,她選擇立即消失。
此刻,她便是如此。
“小慕?”
葉慕專心的看着,看不到何念了,她才聽到莫深的提醒聲,轉過身接收到莫深疑惑的神色,她發出一聲疑惑音:“恩?怎麽了?”
“你看到什麽了?那麽專注?”莫深淡笑,聲音低低的問着她。
倒是少有在舉行婚禮時,還有夫婦不專心交談的。莫深詢問着她,把站在前台的神父晾到了一邊。
“我……”
“咳咳咳……”
葉慕還沒有出口,便有一道咳嗽聲提醒着她打斷。
葉慕朝着台下看了一眼,是林素在提醒她。
她轉正自己的身體,抱歉的看了一眼神父,示意他繼續。
神父對葉慕和莫深輕輕一笑,翻開自己手裏的宣誓,看向莫深直接詢問道:“莫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葉小姐爲妻,無論貧窮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聽到神父的詢問,葉慕自然的擡頭看向莫深。莫深的眼睛盛滿柔和看着她,回答的很肯定:“我願意。”
神父點了點頭,又轉向葉慕:“葉小姐,你是否願意接受莫先生成爲你的丈夫,無論貧窮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葉慕認真的看着神父,握了握手中的捧花,她點頭:“我願意。”
神父輕笑,沖莫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莫深面對着葉慕而站,拉起葉慕的手,嗓音低沉,卻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替他做個見證:“從今起,無論禍福,疾病還是健康,我都愛你,尊重你,直至死亡。”
葉慕握了握莫深的手,眼睛平靜的看着他:“從今天起,無論禍福,疾病還是健康,我都愛你,尊重你,直至死亡。”
這對他們來說,不僅是證詞,更是一種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