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澹台宴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腕,她之前的傷痕被他養了幾天剛剛好一點,現在卻又添了新傷……
南星輕聲把在禦花園裏與安嫔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她想的很簡單,不告訴他事實的話,若是他後宮的那個安嫔惡人先告狀怎麽辦,畢竟這個昏君這麽好美色,難免會被枕頭風吹昏頭……
澹台宴掩下眼裏翻湧的暴戾,聲音卻冰冷,還帶着殺意,“你打她了?”
南星心裏咯噔一下,莫非這昏君是覺得她不該與他後宮的女人動手?
也是,畢竟是他的女人,卻被她這個皇妹教訓……
但她心裏卻覺得有些氣憤和委屈,還有說不清的苦澀,她壓抑住這些情緒,低着頭小聲道歉:“皇兄,臣妹知道臣妹不該教訓您後宮的人,這件事是臣妹沖動了,臣妹下次絕對不會了,皇兄您……”
隻是她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氣氛不太對,昏君好像更不高興了,她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她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他,澹台宴一臉陰沉,明顯是氣極了……
南星幾乎是想拔腿就跑了,可惜手腕還被他抓着,她可憐兮兮的叫他,“皇兄……”
難道那個安嫔是他最寵的妃子?難道她費盡心思打好的關系在今天就要毀于一旦?
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根本不敢看這麽危險的他,眼神各種飄忽,“皇兄,臣妹知道錯了,臣妹再也……”
她話還沒說完,下颌就被一隻手掐住……
澹台宴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緒,看着這個自作聰明的皇妹,他怒極反笑,“昭甯,朕有說你做的不對嗎?朕隻是問你一句。”
他很想知道,在這個皇妹心裏,他到底是一個什麽形象。
他很氣,心裏也很堵,他心甘情願的養着這個皇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麽用心過,親自去太醫院與太醫商議,去禦膳房專門開辟一個地方給她做藥膳,去珍寶閣給她挑首飾。
最好的雲錦給她,西域進貢的镯子也給她,找藥膏給她祛除手上的傷痕,軟榻給她睡給她坐,任由她觸碰他的物品,甚至碰他。
他不會用語言關心人,他也不懂什麽感情,既然決定養着這個皇妹,那就好好嬌養,花費再多他也不在意。
她爲什麽會覺得他會爲了一個嫔妃而怪罪她?
宮裏的人都知道他很看重這個皇妹,爲什麽就她不知道?
她可以放肆一點的,可以在他面前露出真實的情緒的。
明明生氣委屈,爲什麽還要給他道歉,就這麽怕他?
他控制着力道,對比喂藥那次,南星沒有多痛,隻是動彈不得,隻能被迫直視他,看着他眼眸裏的戾氣怒意,她水潤的眸子裏有些迷茫。
既然沒有覺得她做錯,他這麽生氣幹什麽?那殺意又是對誰?
難道……
澹台宴見她一臉迷茫,突然就沒那麽氣了,他掐着她下颌的手移到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捏了捏,手下的觸感軟嫩,他勾起唇角,“昭甯,皇兄并未怪你,你若想,皇兄後宮的人随便你教訓。”
南星呆呆的眨了眨眼,直接無視了後面一句,昏君說是這麽說,但她可不敢這麽做,而且她沒事教訓他後宮的女人幹什麽。
她還是不放心,“皇兄,你當真不怪臣妹?”
見他不高興的擰眉,南星懂了,忙軟着聲音撒嬌,“皇兄真好,有這樣的哥哥,真是昭甯的福氣。”
好?恐怕也隻有她覺得他好了吧。
澹台宴低笑出聲,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失,兩人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樣。
“昭甯可是真心這樣覺得的?”
南星想也沒想,本能的點點頭,“那是自然!皇兄是臣妹最敬愛的兄長。”
澹台宴抓着她手腕的手卻緊了緊,兄長二字一出,他心裏莫名有些不快。
但他的确是她的兄長,而她,也不止他一個兄長……
“皇兄。”
南星被他抓着的手動了動,她身體前傾,另一隻手一直撐着軟榻,這個姿勢實在是别扭又不舒服。
澹台宴也發現了,終于放開她的手腕,下了軟榻,在南星不明的視線裏走了出去,南星愣了一下,也起身跟過去……
每天這個時間就會小憩一會兒的澹台宴今日竟然沒有休息,福康很是意外,又聽他交代他去太醫院拿藥膏,他瞬間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陛下身後的長公主,看來,長公主對于陛下來說真是越來越重要了啊……
果然,幼時越缺愛的長大了就越渴望親情,哪怕是一國之君也不例外啊。
長公主也是唯一一個喚起陛下心底親情的人了,畢竟陛下登基以後對于那些兄弟姐妹可是絲毫沒有心軟。
看着澹台宴交代福康,南星掩飾住眼底的複雜情緒。
她抿唇笑了笑,不枉她各種拍彩虹屁,幫他跑腿,算這昏君還有點良心。
澹台宴一轉身就見她對他笑着,格外可愛的樣子,他微微一怔。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觸及到她柔軟的發絲,他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勾唇一笑,眼中的陰沉暴戾全部消散,隻餘下溫暖柔和的笑意,還有些察覺不到的寵溺,仿佛面前這個人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南星呆愣住,熟悉的感覺冒上心頭,她閉了閉眼,習以爲常的把這些感覺狠狠壓下去。
在澹台宴收回手後,她看出他心情不錯,認真道:“皇兄,臣妹有事相求。”
澹台宴輕挑眉梢,終于要把進宮的目的說出來了嗎?
“說吧,什麽事。”
南星試探道:“皇兄,您會幫臣妹的對嗎?”
澹台宴并沒有直接答應,“那要看,是什麽事了。”
“好吧……”這樣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她剛進宮那會兒,恐怕她還沒說出來,他就會直接拒絕。
她抓住澹台宴的衣袖,緩緩說出進宮的目的,“皇兄,您不知道,臣妹在京城的日子有多難過……”
澹台宴面無表情,不,他知道。
南星吸了吸鼻子,未免他不幫她,她先賣了一波慘,“皇兄,臣妹在京城被那些貴女嘲笑,在公主府還被驸馬欺負,皇兄你是不知道哇,那個驸馬他根本就沒有良心!吃臣妹的用臣妹的,臣妹用真心待他,每個月一百兩白銀的月俸也都給了他!每個月啊皇兄!他是怎麽對臣妹的,您知道嗎?”
想起那些給了驸馬的銀兩,她就肉疼的很,給驸馬還不如喂狗呢!
她一副向娘家人告狀的樣子,作爲“娘家人”的澹台宴卻薄唇緊抿。
聽她左一句驸馬,右一句真心……
心口酸堵的生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