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身邊的時候,餘音狀似好意的囑咐道:“貴妃娘娘,疼愛秀嫔也得有個限度,什麽也都過猶不及不是?”
她的話意有所指,雲貴妃沉了連,冷然的往床榻走去,見着床上人雙頰紅潤,豔若桃花,嬌俏不已,心裏嫉妒瘋漲。
但最重要的是,秀嫔竟然安然無恙!
“怎麽樣了,貴妃娘娘,秀嫔妹妹究竟如何了?”
宮妃們眸蓄精光,臉上卻一副擔憂的往裏邊擠,見着床上比任何時間還要嬌豔的秀嫔,一個個面色難看的很。
“怎麽了,可是秀嫔娘娘哪兒有不對?”餘音擰巴着眉頭,憂慮的走了上去。
不對,當然不對,她怎麽可能沒事!
雲貴妃氣息冷得駭人,眸子裏的暗光似乎要将床上的秀嫔以及躲在旁邊的青荷撕成碎片。
沒有好戲看,宮妃們都極爲不悅,努力搜尋四周,想要自己尋些戲出來。
“诶,你們瞧,炭盆裏是什麽?哎呀,好像是艾草,難怪這味道那麽刺鼻!”
“什麽?艾草!我聽老人講,艾草活血化瘀,用量過大可是會導緻流産的,究竟是誰這麽惡毒!”
被說的“惡毒”的雲貴妃凝着眸子,狠狠的将那罵她的人給記住了。
“艾草可以祈福避禍……應該是國師大人任時尚淺,暫且不懂得這些吧。”
餘音嗤笑一聲,略顯威嚴的說道:“本國師可不是外邊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祈福那裏用得着那些外物。”
衆人還沒反應得過來,她将桃木劍一挑,就在青荷的手腕上劃出一條血痕,再伸手往上一撫,血痕頓時消失不見。
“貴妃娘娘,我知道你一心疼愛秀嫔,隻是手底下的人太不懂事,要真不懂如何伺候懷孕的主子,還是多去太醫院請教的好!”
說罷,拿着地攤兒上淘來的八卦盤和桃木劍揚長而去。
回到寒山後,就聽到底下人議論來客人了。
爲了方便手下人進出,浮星橋一直是開啓的狀态,有人能到達寒山不奇怪。
隻是,她在晉國并沒有關系親近的人,心中猜測是前來尋麻煩的盛京官員。
主院的偏廳裏坐着兩個人,一人身着白衣,額間發絲編成細辮,交接于腦後,其餘發絲瀑布般垂下。
一人滿身黑衣,鬓發長垂,左臉下方有着血紅蟲紋。
白衣的是阿察,黑衣的是元則,前者是白巫少族長,後者是黑巫首領。
兩族從巫族裏一分爲二後就各看不過眼,這兩個掌權人自然無法做到平心靜氣的待在一起。
二人你瞪我,我瞪你,目光、氣勢一直處于交鋒狀态,餘音帶走了能說得上初一十五,再沒人管得了二人。
侍女、小厮等都不敢前去觸黴頭,老早就溜了。
偌大的偏廳,就隻剩下兩人幹瞪眼。
元則出現在這裏是餘音始料未及的,景修設法處理掉大長老以及其追随者後,元則就被扶上了黑巫首領之位,成爲了齊國潛藏在暗中的勢力。
元則離開的時候連個告别都沒有,餘音還曾一度氣惱他們白患難了。
“元則,你怎麽在這兒?”
元則當了首領,性情沉穩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麽暴躁。
“本座隻是恰巧有事來了盛京,不成想公主竟在此處,遂過來瞧瞧,就當替陛下探望一下。”
餘音圍着看不過眼的兩人走着,驚訝道:“喲,你竟學會了場面話,不過,我來晉國和親之事舉世皆知,你說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假了些?”
伸手往桌上的雕花盒子摸去,往中間扣着的銅片一按,蓋子立馬被彈起,露出了當中兩隻色呈奶綠,上小下大,底生六瓣白萼的果子。
餘音拿了果子往身上一擦就啃了起來,嗯,汁水十足,香甜可口,止渴解暑再好不過!
“你确定是你路過,不是特意來找我?這碧羅果在枝上多待了幾個月更甜了。
你說你們族裏到底結了多少碧羅果,怎麽我吃了這麽多,你還能拿出來?”
元則沉着眸子,分明是因被戳破心思而惱怒。
他兇狠的瞪了笑嘻嘻的餘音一眼,強壓着憤怒說道:
“近段時日各地禁術泛濫,蠱人出沒,我來此就是調查此事。我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過來提醒你,不要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竟敢詛咒小姐?
初一惡狠狠的盯着那口出惡言、來自黑巫族的壞家夥,十五也皺起了眉頭,目光淩厲的看着元則。
餘音倒不在意,元則這家夥還是一觸就怒。
“你說的禁術泛濫和蠱人出沒是什麽意思?這是哥哥讓你查的嗎?”
見餘音正色起來,不再取鬧,元則壓下惱怒,将之前經曆娓娓道來。
“我離開雲都後,本是聽陛下旨意解決潛藏齊國的暗探。
某次意外,不小心墜崖,發現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那個村子裏所有人都染着怪病,我細看過,都是中了蠱毒。
後來我又在其他地方看到那種蠱毒的影子,也見到了禁術煉就的銅屍。我覺得此事一定牽扯到驚天陰謀,遂一路追查下去,就來到了盛京。”
“銅屍?蠱人?”阿察暫壓下曆代恩怨,沉聲問道,“那蠱人是不是面色白中泛青,速度快于常人,有着銅屍的部分特性?”
“你是如何知道的?”元則陰着臉看着他。
還未等阿察說話,初一就應了下來:“前幾日我們帶來的人中被蠱人李代桃僵,險些對小姐不利。
至于銅屍,我們在郦城就見過了,動靜弄得很大,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元則擡起頭上下掃視了餘音幾眼,見她面色紅潤,活蹦亂跳,便收回了目光陰沉的盯着地面。
過了一會兒,他突兀的說道:“扶餘國的小皇叔祝離死了。”
“那手段陰毒,還惡心人的祝離死了?”
餘音訝然,一想到當初那套娃似的陰謀,心裏就膈應極了。
“死得好,免得活着禍害人!”初一忿忿罵了句。
元則微微擡頭,用餘光瞥着初一,而後将視線停在了餘音的臉上:“傳言說,祝離突發疾病暴斃而亡。我覺得有些奇怪,就讓人仔細查探了一番。
前不久從扶餘傳來消息,說祝離死狀凄慘,像是被野獸大卸八塊,連屍身都拼不齊了。
但是上遙周邊根本沒有如此兇猛的野獸,就算有,也不可能毫無聲息的潛入扶餘都城,潛入宸王府。”
這倒是奇怪了,什麽樣的野獸有這樣通天徹地的本事,既能躲開城門守衛,又能避開王府衛兵?
如此靈智,怕是隻有人才能做到吧!
“我懷疑是被禁術改造過的人!”阿察元則異口同聲。
說完後,二人相互瞪了一眼,極爲不屑的撇過了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