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女人都要被人拐跑了,你倒還真沉得住氣。”
迷迷糊糊間,蕭轶總覺得有一道十分惱人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不住回響。
蕭轶很想将其揮開,他現在受了重傷,想要聽到的是某人那嘀嘀咕咕的叨念聲,當然,如果能就此讓她開竅,爆發出對他的感情那就更好了。
但昏昏沉沉中的蕭轶很快便想明白,自己大概是在白日做夢。
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着的笨丫頭,大概是沒法理解,就這麽趴在他身邊,光是和他說說話,向他發發牢騷,有多麽地能夠振奮他。
這個笨丫頭大概會覺得,做這種事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然後埋頭苦想着其它不要命的方法。
想到這,蕭轶便有些待不住。
可是,每當他掙紮着想睜開眼,他總覺得全身被莫名的鐵鏈給牢牢鎖住。
蕭轶知道,這些鏈條大概就是殺伐給他定下的規則,目的就是慢慢消磨他的意志,直至他成爲一個廢人。
就在滿身創傷的蕭轶,再次嘗試着去掙脫這些束縛的時候,一道醇厚沙啞的聲音不由嗤笑道:“瞧你這沒用的樣子, 真不知道窮奇到底是怎麽被你制服的?”
雖然心底乍一出現陌生的聲音, 但蕭轶并沒有慌張,反而用一副果然如此的口吻說道:“你還是出來了。”
··
在瓯村解封内心的那一刻,蕭轶便感覺出,自己應該是釋放出了一個魔鬼。
而這個魔鬼不是别人, 而是自己長久以來的忍耐壓抑下, 所堆積起來的負面情緒。
原本,作爲一個能正常感受生活酸甜苦辣的人, 擁有這種情緒十分正常, 但壞就壞在,蕭轶的體内還有窮奇。
在獨孤不敗星禁地的時候, 蕭轶就隐約察覺到, 窮奇在利用他的負面情緒不斷滋養着它。
這種預感,在武道杯與安辰的激鬥時,得到了驗證——窮奇就是打着培養蕭轶負面情緒, 從而壓制住主人格,并獲取掌控權的主意。
這種體内潛伏着強大敵人的憂慮,以及對林靈不辭而别的不解,無疑讓當時的蕭轶十分恐慌。
沒有辦法,蕭轶隻得強行将虎視眈眈的窮奇,連同自己的負面情緒一起, 封印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蕭轶因禍得福, 将窮奇的部分力量也一同封印了起來, 這也大大減緩了它的修複速度。
··
“我想你應該也感覺得出來, 這一次将我放出, 想再次封印我, 怕是沒這麽容易了。”
負面蕭轶表示, 在被封印的這段時間内, 他已經将窮奇的力量完全吸收了,現在的他,已經和當初的他不可同日而語了。
聞言, 蕭轶沒說話,隻是默默感受着一片幽暗的陰影撒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睜不開眼, 他都能知道,另一個自己,正站在自己面前,嘲笑着自己的無用。
“不說話嗎?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與我融爲一體的準備。”
說話間, 負面蕭轶越發地貼近蕭轶。
“不行。”
蕭轶本能地拒絕。
見直到這一刻,蕭轶仍舊在抵觸着自己, 負面蕭轶不由陰翳地威脅道:“你還要忍到什麽時候,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 那我就直接吞了你!”
“我必須忍,誰讓我是個男人。”
蕭轶不敢想象, 真正融合了負面情緒的自己,會是什麽樣子;更不敢想象,一根筋的林靈到底會用什麽樣的眼光來看待表裏反差這麽大的自己。
見蕭轶全身發着金光,守護烏石更是幻化出數條羅手來抵抗自己, 負面蕭轶不由扯出一抹邪笑,譏諷道:“你确定你這麽做值得嗎?”
說着, 負面蕭轶便将林靈與王人彧相處的親密畫面完完全全、滴水不漏地傳送給了蕭轶。
“她們女孩子總是喜歡漂亮的事物, 這男人長得很帥是吧。
你仔細看看, 她什麽時候在你面前如此賣萌撒嬌過?”
負面蕭轶完全不嫌事大地刺激着蕭轶。
“閉嘴。”
“呵呵, 這就生氣了?讓我想想, 如果你繼續這樣昏迷下去,等你醒來以後,看到的又會是什麽呢?”
負面蕭轶繼續戳着蕭轶的痛處,他今天就非要撕下這男人的僞裝不可!
“閉嘴!”
“我爲什麽要閉嘴,你到底是覺得我吵,還是覺得她和别的男人吵?”
說到這,負面蕭轶不由發出一連串的嗤笑聲,毫不掩飾地嘲笑着蕭轶的自欺欺人。
“閉嘴!!”
“難不成你還真等着她來救你?你不是自诩男人嗎?這麽窩囊還算個什麽男人?”
負面蕭轶表示,唯有接受了他,蕭轶才能成爲完整的男人。
“……”
“接受我吧。”
“……”
“這根本就不需要猶豫,你難道還沒想明白, 爲什麽你總是沒法好好使用第二塊徽章烏石的力量?
那是因爲你缺少了我,缺少了你性格中最爲執拗,也最具攻擊性的部分。”
負面蕭轶表示, 失去了他的蕭轶,就如同被拔光了利爪的秃毛老虎。
“……”
“接受我吧,解開攻擊烏石的真正力量, 然後盡情去撕碎殺伐的規則之力!”
負面蕭轶蠱惑道。
“不行,會傷了她的!”
“你是怕傷害她,還是擔心她害怕你,從而令自己受傷?”
“……”
“蕭轶,隻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示給對方看,這是懦夫的行爲。”
“我隻是希望她能開心!”
“是嗎?那她現在很開心地和其他男人親親我我,你也無所謂嗎?”
“我…………”
“像個男人一樣,去把她搶回來吧!”
“…………”
蕭轶感覺,自己的理性與感性正在相互劇烈地撕扯,各種紛雜的想法如狂浪一般湧向他。
去搶嗎?不,他不想林靈難受,也不想讓自己太過卑微。
祝福嗎?不,他做不到,他才不想要這種寬大的胸襟。
瘋狂的念頭不斷積聚在蕭轶的心頭,快要将他逼瘋。
哪怕隻是看個圖片,蕭轶都能想象出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現在正如何地萦繞在另一個男人身邊。
一邊是隐忍,是成熟男性該給的祝福;
一邊是渴望,亦是正常男人該有的執着。
周末好忙好忙,又要陪女兒去嗨了。
存稿完全支持不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