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鼻尖充斥着濃郁的血腥味，感受着溫熱的液體順着自己的臉頰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濺落在地闆上。
“滴答、滴答……”
小屁孩分身雙目赤紅，眼眶都快瞪裂了。
他死死的凝視着地闆上，那一朵朵盛開着的血色花瓣。
是那麽的鮮豔和刺目！
他伸出右手，抹了一把臉。
當右手手掌攤開的時候，他瞳孔微縮。
他看到了什麽？
血！
那是血！
但他很肯定，這不是他的。
随着目光上移，小屁孩分身的視線，又重新落在趴在辦公椅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氣息全無的老烏龜身上。
這一刻，小屁孩分身遍體生寒，一張滿是血污的稚嫩小臉，變得煞白一片。
“這不是真的，龜爺爺都已經吃下化龍果了，它不會死的……”小屁孩分身搖着頭，嘴唇哆嗦着，他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個事實，他還心存幻想，認爲老烏龜這是在和他開玩笑，“龜爺爺，别玩了，我承認你的演技一流，有拿奧斯卡影帝的能力還不行嘛，你倒是給我睜開眼睛啊！”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不會的，怎麽會變成這樣？”小屁孩分身原本強忍着的眼淚，終究還是很不争氣的流淌出來。
他不敢相信，原本盡在他掌握的局勢，會這樣急轉直下。
明明他都已經把老烏龜迎回來了，還用生生不息丸治好了它的傷勢，吊住了它的命。
他更是用時光之淚催熟了化龍果，并把化龍果切成小碎塊，點滴不剩的全灌入了老烏龜的腹中。
在他想來，服下化龍果的老烏龜，勢必會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吐血身亡！
“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難道化龍果并未完全成熟，其中還殘留着毒性？”
“應該不會，我可是一直等到化龍果表面的赤芒内斂，不再出現變化後采摘的。”
“我敢肯定，化龍果絕對已經成熟了。”
蓦然，小屁孩分身呼吸一窒，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像化龍果這般擁有奪天地造化的神奇果實，功效必定驚人。
畢竟，化龍果能夠讓人脫胎換骨，血脈得以進化。
但伴随着這種進化和改造，很有可能會是難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在小屁孩分身想來，沒了性命交修的寶貴内丹後，本就大限将至的老烏龜，這副孱弱不堪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或許，在他将化龍果給老烏龜喂下後，甚至是加快了老烏龜咽氣的過程。
“也就是說，不管從那個方面來看，我都是害死龜爺爺的真兇嗎？”小屁孩分身神色慘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嘴角滿是苦澀的意味。
就在小屁孩分身陷入自責的深淵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左桀卻是朝着人群厲聲吼道：“醫療組的人呢，還不快過來給玄龜大人做急救？”
眼瞅着四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療組成員，帶着急救箱，神色緊張的圍着老烏龜打轉的時候，小屁孩分身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神雪亮的凝視着幾人的動作。
隻是，沒過多久，經過一番檢查和急救後，四名醫療組成員全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四人面面相觑，最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道：“對不起，諸位，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
“搶救無效，玄龜大人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
深吸一口氣，老者沉聲道：“玄龜大人……仙逝了。”
當醫療組老者的最終診斷出來後，整個監控大廳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在場衆人其實早就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了。
隻是，真的當這一幕出現的時候，很多人一下子全都懵了。
看着腦袋無力的聳拉在一旁，氣息全無的老烏龜，不少人的眼眶中有晶瑩的淚花在閃動。
一時間，悲傷、沉痛的氣氛，逐漸在整個監控大廳中蔓延開來。
對于耳畔傳來的抽泣聲，小屁孩分身充耳不聞。
此時的他，面無表情的癱坐在地闆上，雙目無神的凝望着老烏龜的屍身。
他很想肆無忌憚的痛哭一場。
可是，他很絕望的發現，他哭不出來。
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明明心痛的厲害，有一種想要放肆大哭的沖動，可偏偏就是怎麽也哭不出來。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小屁孩分身扪心自問，老烏龜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大嗎？
這點毋庸置疑。
但更多的，他打心底裏覺得，老烏龜的死，可以說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他覺得自己沒有面目去面對老烏龜。
以至于他的潛意識裏在抗拒流淚。
他覺得自己是最沒有立場哭泣的那個人。
就在這時，小屁孩分身感覺到一隻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緊接着，左桀那溫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王大壯，你無須太過自責，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于你自己。”
“玄龜大人可不希望它欽定的繼承人，會因爲它的死而一蹶不振，這有違它的初衷。”
小屁孩分身搖搖頭：“可是，如果龜爺爺沒有爲了給我出氣，不遠萬裏的去對上卡薩莫尼卡家族這個龐然大物，而是好好待在本部基地的話……”
長長的歎息一聲，左桀一臉唏噓的道：“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玄龜大人的身體早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即便沒有它幫你出氣這件事，他也堅持不了多少時日。”
“我知道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顆紅色的果子上。”
“但你有想過沒有，玄龜大人的身體，對于那些能夠延壽的天材地寶都已經産生抗性了。”
“而且，它的身體早已經到了虛不勝補的地步。”
說到這，左桀又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玄龜大人要是最後意識還清醒的話，是絕對不會吃下那顆紅色的果子。”
“因爲沒有誰能比它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聞言，小屁孩分身眼眶一紅，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洶湧而出。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事實上，老烏龜之所以把化龍果的秘密告知于他，讓他繼承化龍果。
一方面，老烏龜自認已經等不到化龍果成熟的那一天了。
另一方面，老烏龜也不認爲以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态，能夠經受得住血脈改造的痛苦過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