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名士兵油鹽不進、态度堅決,中年人眼神一黯,心下微微歎息。
隻是,當中年人的目光,落在癱坐在地上的妻子身上,見她神色悲戚,淚眼婆娑,整個人像是丢了魂似的,中年人不由鼻頭發酸,一顆心更是微微抽搐起來。
他妻子今年四十五歲,因爲平時保養得當,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不熟悉的人可能會誤以爲她才三十歲剛出頭。
可是現在呢,自打得知自家兒子出事了的消息後,他妻子就憂心忡忡,茶飯不思,整個人一夜之間像是老了二十歲。
眼瞅着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變得形容枯槁,身形搖搖欲墜起來,中年人的心裏也很不好受。
他的臉色變幻不定,好半晌,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毅然決然之色。
下一刻,他咬緊牙關,張開雙臂,猛地撲向兩名士兵。
也不知道他那瘦弱的身體中,從何處湧現而來的一股蠻力,居然硬生生将兩名訓練有素的士兵給牽制住了,讓兩名士兵一時間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阿雯,快點站起來,趁現在,趕緊沖進去。”中年人頭也不回的斷喝出聲。
中年婦女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面露遲疑道:“那你怎麽辦?”
“别管我,想見兒子就趁現在,我支撐不了多久的。”中年人語氣急促,一張臉漲得通紅,脖頸處更是青筋畢露。
中年婦女倒也果決,分得清輕重緩急,她知道眼前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是丈夫拼了命給她創造出來的。
是以,她抿着嘴,一聲不吭,手腳并用的矮身往病房的方向沖去。
沿途經過護士台的時候,有小護士偷偷給她打手勢,爲她指明了方向。
中年婦女面露感激之色,輕輕道了句:“謝謝。”
隻是很快,她瞳孔微縮,猛地停下了腳步。
概因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面無表情的大漢,擋住了她的去路。
被兩人死死的盯着,中年婦女臉色大變,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而不遠處的兩名士兵和中年人,也同時發現了這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大漢。
有别于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的中年人,兩名士兵相視苦笑,放水的時候居然被撞了個正着,這下要挨罵和吃處分了。
不過,在順水推舟放那個中年婦女進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被記過的打算。
“你們既然被阻攔在大廳外,想來應該是來探望蕭天豪的吧?那麽你們和蕭天豪到底是什麽關系呢?”留着闆寸頭的大漢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中年婦女連忙道:“我們是蕭天豪的父母。”
闆寸頭大漢和國字臉大漢眼神交流一陣後,接着又道:“怎麽證明你們的身份?”
“證明身份?”中年婦女皺眉思索了片刻,旋即,她急忙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我手機裏有我們一家人的全家福合照,這總可以證明我們的身份了吧?”
一邊說着,她一邊将翻找出來的照片,展示給兩個大漢看。
國字臉大漢微微颔首,淡淡的道:“行了,你們兩個跟着過來吧。”
中年婦女聞言當場喜極而泣,不停地朝着兩人鞠躬,聲音哽咽道:“謝謝,謝謝……”
不遠處,中年人不由暗松了一口氣,接着他向兩名士兵輕聲道了聲謝。
他不是傻子,現在回過意來,登時就察覺出兩名士兵被他牽制住的時候,掙紮起來并沒有太過用力,很顯然,他們是在放水。
兩名士兵沖他眨眨眼睛,嘴角含笑。
隻是,當他們的視線,不經意的對上那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大漢時,他們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
不過好在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大漢,并沒有追究他們的意思,隻是輕飄飄的留下一句:“下不爲例。”
“是!”兩名士兵大喜過望,高聲應道。
另一邊,中年人撿起他妻子遺落在地上的單肩包後,快步迎向幾人。
隻不過,就在中年人把單肩包遞給他妻子的時候,異變驚現。
就見國字臉大漢的懷中,忽然開始微微放光。
與此同時,輕微的誦經梵唱聲,開始飄蕩在走廊裏。
“老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闆寸頭大漢急聲道。
“我不知道啊。”國字臉大漢也是一臉茫然之色。
倏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顆乒乓球大小,散發着淡淡金光的金剛菩提來。
“果然是這玩意兒!”
随着金剛菩提的出現,走廊裏的誦經梵唱聲越發嘹亮了,這聲音像是可以洗滌人的心靈一般,讓人渾身放松,全身上下變得通透起來。
下一刻,被國字臉大漢置于掌心的中金剛菩提,居然自行緩緩升空,并滴溜溜的懸浮在中年婦女的頭頂,不斷釋放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漸漸地,金色的光輝愈發熾盛,将在場幾人的面容,還有潔白的牆壁,全都映照出一片金黃色。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凄厲的尖叫聲,從中年婦女的單肩包中傳出來。
“唧……”
“哎呀!”中年婦女臉色驟變,像是觸電般,當場就将單肩包甩飛出去。
“嘭!”
單肩包重重的砸在牆壁上,搭扣當場松開,包裏面的事物一下子全都掉了出來。
當看清楚從單肩包滾落出來的那顆詭異的眼球時,在場幾人全都被吓了一大跳,脊椎骨都在冒涼氣。
“媽耶,那是一顆眼珠子?”
“我的包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不好,那顆眼珠子還會動,它……想逃!”
“出手,千萬不能讓它跑了!”
……
隻是不待兩個身穿深藍色制服的大漢出手,就見原本懸浮在中年婦女頭頂的金剛菩提,猛地光華大放,濃郁的普渡金光,傾瀉而出,當場就将那顆想要逃竄的眼珠子籠罩其下。
“唧唧……”
凄厲刺耳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在普渡金光的照射下,那顆眼珠子就仿佛是被淋到了熱油一般,不斷的發出“嗤嗤”的聲響,沒過多久,便徹底化作了一灘飛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