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
“甯逸,你父親……”
顧母對顧父有愛,隻是她的愛自私而扭曲,但最怕的就是失去顧父。
此時她慘白着臉,看着那急救室。
顧甯逸臉上也無血色,他看向自己的母親,眸光叫顧母都覺得害怕。
“媽,爸是最近精神不好,絆倒,腦袋磕到花瓶才出事的對嗎?”
顧母眼中浮起恐懼,唇瓣顫抖,“是、是這樣的。”
“這事很不幸,但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善善待會到了,媽不會說什麽的是嗎?她還是你最好的兒媳婦對不對?”
說起甄善,顧母眼神沒了恐懼,扭曲起來,“甯逸,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們母子……”
顧甯逸眼神染血地看着顧母,冷聲質問“到底是因爲她,我們才有今日,還是因爲媽和我,才造成今日的悲劇,您心中最清楚的不是嗎?”
顧母眼睛瞪大,咬牙切齒,“甯逸,你這是在怪媽?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有什麽錯?她隻是想讓丈夫回到她的身邊,讓丈夫心裏隻有她,保住自己顧夫人的位置,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真正犯賤的是雲少夕那個賤人,要是沒有她,南豐怎麽會不愛她?
一切都是那賤人的錯。
好在雲少夕死了,終究還是她赢。
可是,賤人搶走了她的丈夫,賤人的女兒如今也是陰魂不散,要來搶走她的兒子。
她怎麽容許?
然而,姜曼萍卻沒想到,是她和顧甯逸先算計甄善的,攪亂了她平靜的生活。
現在,又怪她了?
這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
顧甯逸見母親瘋癫的樣子,疲憊地閉了閉眼,淡淡道“媽,如果你不想兒子也沒了,那你可以将一切都攤開,我不是爸,沒了善善,我會死的。”
顧母腳步一晃,渾身直發抖,又哭又笑,“雲少夕,你這個賤人,怎麽就如此陰魂不散呢?”
她跌坐在椅子上,垂着頭,滿是不甘心。
但姜曼萍眼神滿是扭曲的恨意,不攤開是嗎?
好啊!
當初她能弄死雲少夕,現在她也能折磨死甄善。
丈夫是她的,兒子也是她的。
誰都搶不走!
呵,也是,現在讓甯逸和她離婚,那不是有放任那小賤人逍遙自在嗎?
怎麽可能?
讓她依舊在顧家,作爲婆婆,有的是辦法整治她,要她生不如死。
顧母眼裏滿是陰沉快意,她要雲少夕死也不能瞑目。
顧甯逸見顧母安靜地坐着不再說話,以爲她還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
他聲音軟了下來,握着她的手,“媽,您和善善現在是我最重要的兩個人,爸已經這樣了,一切恩怨就到此爲止吧,我們以後好好生活,别再被以前的事情折磨了。”
顧母手顫抖,到此爲止?
絕不可能!
她失去了那麽多,都是因爲雲少夕母女,現在要讓她看着那女人的女兒幸福,她絕不甘心!
但,顧母面皮抽了抽,沉默沒有說話,似默認。
顧甯逸松了一口氣。
“甯逸。”
清冷的女子聲音傳來,顧甯逸心髒驟然疼痛,以往的掙紮仇恨,全成了愧疚不安。
若是她知道了一切……
顧甯逸握緊拳頭,不,她絕不會知道的。
“善善,”他雪白着臉,淺色的眸子劃過水色。
甄善看清了他眼底劃過的愧疚,心中卻冷漠。
她似關心地握住他的手,緊張又擔心,“爸如何了?”
顧甯逸感覺到掌心的溫暖,眸光晃顫,他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失去了這溫暖,他的人生該如何黑暗冰冷。
他艱難地扯了扯唇瓣,“現在在急救,還不知道。”
顧甯逸面上的痛苦不是裝的,隻是不是對顧父,而是對面前的妻子。
那些傷害,他該如何去彌補?該如何去掩蓋?
甄善坐到他旁邊,黛眉緊蹙,輕聲安慰道“爸不會有事的,你别擔心。”
顧甯逸垂眸,輕輕點頭。
甄善看向低頭不說話的顧母,“媽,你也别擔心。”
顧母擡頭看了她一眼,觸及她那張絕色的容顔,眼神又開始扭曲,恨不得伸手撓花了她的臉。
隻是,顧母見顧甯逸看着她,面皮抽了抽,沒理會甄善,轉頭不說話。
甄善似詫異顧母的冷漠。
“善善,媽隻是太擔心爸了,你别多想,”顧甯逸趕緊說道。
“爸吉人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甄善點點頭,雖是這樣說,臉上卻滿是擔心。
顧甯逸伸手緊緊擁着她,閉着眼睛,輕蹭她的發頂。
甄善靠在他懷中,垂眸,掩下眸中的薄涼。
顧甯逸,你也會愧疚啊?
她還以爲他的心不是肉長的呢。
……
顧父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卻陷入昏迷,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聽到這個消息,顧母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捂着臉,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或是不甘心。
顧甯逸臉色看着很白,可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或說,對于自己的父親,他早已沒了半分感情,如今,得知了一切真相後,還有一絲恨。
所有的恩怨糾葛最源頭便是他。
甄善神色也很是傷心,畢竟原本好好的幸福家庭突然出事,誰都難受。
随後顧甯逸先送顧母和甄善回去,再回到醫院,總不能沒有半個家屬在那邊看顧着。
“媽,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
“滾開,别碰我。”
顧甯逸離開後,甄善關心地走到顧母的旁邊,卻被她狠狠拍開手。
她震驚地看着顧母,似不懂以往溫柔慈愛的婆婆怎麽會突然這樣對她。
沒了顧父壓着,顧甯逸又不在,顧母哪裏還會給甄善好臉色,她厭惡地看着她,“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這個家就是被你毀的……”
甄善臉色一白,一時被婆婆的話打擊得很無措,“媽,我沒有……”
“誰是你媽,你也配?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甯逸娶了你這個喪門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