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走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大家靜一靜,我來說句公道話。”
聽到葉謹這個當事人發話了,衆多患者的目光也都轉了過來。
葉謹先是對着褚思楠和李繼光報以歉意道:“我朋友不懂事,口無遮攔,造成這樣的誤會,我替他給二位陪個不是。”
褚思楠和李繼光都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感動。
這小夥子,真明事理啊!
再看看葉謹旁邊的王文定,一樣的歲數,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得到褚思楠發自内心的感激,聲望+96.】
【得到李繼光的感動,聲望+66.】
葉謹不由得驚訝了一下,這聲望值可比他之前得到的數額都要多得多。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葉謹暫且按下疑惑,轉頭對着一群患者和家屬解釋道:“我的傷沒錯,确實是斷了兩根肋骨,胫骨也存在骨裂的情況,按照普通人的恢複速度,确實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不過我的情況卻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一群患者和家屬都被葉謹的話給弄糊塗了。
王文定眼睛轉了轉,冷哼一聲道:“怎麽地?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超人啊!你倒是說說怎麽個不一樣法?”
葉謹瞥了王文定一眼,這算是加戲,還是搶戲?
不過王文定這句話,倒是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連褚思楠和李繼光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個醫學個例産生的原因是什麽。
葉謹對着周圍虛一抱拳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葉,單名一個謹字,是一個國術傳承者。”
國術?
聽到這個生僻的字眼兒,一衆患者和家屬神情越發的迷糊了。
褚思楠一臉茫然,陷入了知識盲區。
唯獨李繼光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麽。
葉謹笑呵呵道:“通俗的講,便是習武之人,說來慚愧,我正是因爲和人比武才受了傷,被人徒手劈斷了肋骨,踢裂了腿骨。”
“嘶……”
普通人平時生活中哪裏能聽聞過這樣的橋段,又是比武,又是徒手劈斷肋骨,都是聽的一愣一愣的,既覺得新鮮,又有點驚吓。
若是葉謹一來就這麽說,指定沒人信,多半會當這個半大小子在這吹牛逼,然而他們也都看到了葉謹在雙杠上龍騰虎躍,走轉翻飛,哪裏能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事兒,這一琢磨,合着是會輕功啊,不知不覺間衆人心中便信了幾分。
何況剛才在康複中心的人也都知道,這小夥子本身隻是呆在一個角落裏練拳,慢悠悠的一副休閑架勢,要不是因爲跟老頭杠起來了,也不會露這麽一手。
隻是誰能想到,這是葉謹和王文定合夥做的一個局,即便是換個不會擡杠的老頭,葉謹能把話題引到“露一手”上面去。
這個局裏,葉謹是主導者,也是餌,引人上鈎,王文定是托兒,煽風點火,居中策應,把一群本不相幹的人勾連在一起,往葉謹的鈎子上趕。
而這個局做到了現在,也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葉謹淡淡一笑道:“我是練内家拳的,擅長一些養生歸元的竅門,斷兩根肋骨平常的人或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卻不用,隻需服下秘制的丹藥,輔以養氣的功夫,一個禮拜便好了七八成了。”
随後葉謹看向跟他擡杠的那個老頭:“再比如這位大爺,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舌強語蹇,心煩易怒,屬于典型的肝陽暴亢,風火讓擾,也就是俗稱的中風,治療應以鎮肝熄風、滋陰潛陽、活血通絡爲主。”
李繼光重新打量了葉謹一下訝然道:“小夥子還懂中醫?”
葉謹矜持道:“老話說,醫武不分家,略懂一些。”
這話葉謹倒是沒吹牛逼,學醫的不一定會武,但是學武的一定多多少少會點醫術。
不論是《詠春拳譜》、《八卦掌》還是《釣蟾功》,裏面都記載了零零散散的醫學知識。
其中以《釣蟾功》記載最多,這部道教養氣秘術幾乎半本兒都是醫書,還涉及到了一些五行學說,玄學雜論等内容。
當然這倒不是說葉謹能行醫了,他說略懂,就真的隻是略懂,讓他治病救人,他還沒這本事,但是賣弄一下,增加一點高人風範還是綽綽有餘的。
褚思楠突然有點明白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爲啥能說出“怕輻射”仨字兒了,還一副抗拒治療的樣子。
搞了半天,算是半個同行!
還是中醫!
周圍的病人和家屬看葉謹的眼神兒也變了,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聽起來一副好厲害的樣子。
然而葉謹的下一句話,如同一個深水炸彈,把所有人都炸蒙了。
“像這大爺的病,如果是練習國術的養生法門,平順肝氣,調和陰陽,基本上不用出月就能好上大半了,至少能把話說清楚,三個月,應該能恢複病發之前的狀态,當然前提是得用心練。”
藥的事兒他沒說,一來是提出藥物,未免讓人覺得他有兜售藥物的嫌疑,搞不好連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二來,通經活絡丸好貴的!
“什麽?”
李繼光臉色頓時就變了。
褚思楠也是目瞪口呆。
張大光就跟聽的天方夜譚似的。
李繼光和褚思楠就不說了,張大光可是在康複中心幹了二十多年了,像老人這個歲數得了中風的,想恢複成病發前的狀态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
王文定也是臉色一僵,暗叫不好,這玩意兒你能打包票麽,時間還都給規定好了,要是到時候好不了豈不是麻煩。
這些人即便震驚,反應卻不算太大,患者和患者家屬卻是已經眼睛都紅了,神情有些……饑渴。
跟葉謹擡杠的老頭渾身都哆嗦了起來,眼睛瞪了老大,歪着嘴,撲哧撲哧道:“小佛紙……侬薛滴,四真滴咩……”
老頭實在是太激動了,假牙直接飛了出來,“啪嗒”一下掉地上了。
葉謹也是有點哭笑不得,對着老頭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那個剛才哭着說要放棄治療的小女孩。
小女孩短短的幾句話,透漏出來的信息,讓葉謹留了心。
哥哥爲了給妹妹治病,賣了房子,妻子也跑了,妹妹也很懂事,覺得自己拖累了哥哥,不想繼續再治療下去了。
起初的時候,葉謹隻是爲了傳承國術,想以康複中心的病人當做推廣國術的敲門磚,甚至在看到很多半身不遂的老人的時候,葉謹心裏也沒有多大的感觸。
可是真當聽到了小女孩患病背後的故事之後,葉謹才發現,這個本來帶有着一些功利色彩的計劃,有了充實的意義所在。
整個康複中心裏的每一個病人的背後,又有誰能沒有自己的心酸故事。
葉謹轉過頭才發現,那個小女孩正用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淚還未幹,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葉謹老臉紅了一下,這孩子長得還挺好看的。
葉謹咳嗽了一下,向女孩詢問道:“小妹妹,方便讓哥哥看看你的腿麽?”
“撲通!”
葉謹話音剛落,女孩的哥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二話沒說,先“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女孩哥哥擡起頭的時候腦門已經變色了,紅着眼眶顫聲道:“葉師傅!我求求你幫幫我妹妹!隻要能治好她的腿,我什麽都願意!錢我可以湊!怎麽樣都行!我給您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