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人的瞬間,吳行風怒火上湧。
此人化成火他都認得,就是他殺了玄女,要不是自己有還魂丹,玄女早已入土多時,原來當日在軍營中殺的真的是他的分身。
魁忈。
魁隗氏有二十多個子女,成器的沒幾個,魁忈算是其中一個。
此人修煉的是正統的秘術,分身術隻是衆多秘術之一,魁隗氏活着時修爲與共工比肩,最厲害的是定身術與移山之法。
面對仇人,吳行風雙目通紅提劍就刺,此人不但有分身術還修煉了另人忌憚的定身之術,主攻秘術又能移山填海,當真了得。
玄鐵神劍沒有給魁忈一絲喘息機會,風馳電摯,狂轟亂炸,在持劍揮舞的同時,吳行風趁機虛掐指訣,降下雷電。
雷電剛剛落下,龍卷風又呼呼刮起,一時間攪的魁忈好生難受。他沒想到吳行風會用這等瘋狂的招式,沒有任何遲疑,連一句屁話都沒有。
“你的女人中了滄吉的玄陰九冥訣,随時都會魂飛魄散,你不去救她還跟我在此消耗時間,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魁忈的一席話,聽在吳行風耳朵裏如同針紮。
難道白氿真中了滄吉的邪術?白氿真乃六神修爲,何人可以在她身上施展邪術?吳行風不相信。
“叫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吳行風捏訣作法,電芒閃過,虛空陡現一條黑色巨龍。
“信不信由你,死了關我毛事。”魁忈暴怒,提氣淩空揮出手中兵器對着虛空中盤旋咆哮的黑龍斬去。
由于心中有事,吳行風對戰魁忈時便失去了準頭,盡管秘術頻頻施展,卻無法傷到魁忈分毫。
魁忈見機靠近吳行風十步範圍,捏訣作法。
定身術唯一弊處,就是在施展之時必須近身,否則法術無效。
魁忈以太玄修爲施展定身術,其效果等同于與自己一樣修爲的人比拼靈氣。吳行風愣神之際,被魁忈定住身形,魁忈也是個狠辣之輩,在吳行風被定的瞬間抽出随身神兵對着吳行風的腦袋就斬了下去。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修爲,吳行風雖然被定,卻隻是受其定身術影響,失去了移動能力,但沒有對神府失去掌控。
在魁忈落下神兵利器的瞬間,魁忈周身哆嗦,神兵落地。
封神咒。
這是拒敵克敵,護衛自身,最厲害的一招。
“我的修爲?”魁忈大驚,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碰到此等詭異的事情,是什麽樣的手段可以永久封鎖一個人的修爲?
永久封鎖,不就等于廢了此人修爲?
“滄吉如何對大荒之神施下玄陰九冥訣?”吳行風像看待死人一樣,冷視魁忈。
魁忈尚在失去修爲的震驚中,聽吳行風問話,隻是膛目結舌,愣神發呆。
“玄陰九冥訣是什麽東西?”吳行風換了個問法,厲聲喝斥。
“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魁忈終于回過神來,開始提條件。
吳行風冷哼一聲,手起刀落,一條白皙的手臂硬生生人魁忈身上掉落地上。
殺豬般的哀嚎,響徹雲空。
吳行風揮手布下靈氣屏障,防止蚩尤大軍聽到。
“說。玄陰九冥訣是什麽東西?”語氣冰冷刺骨,沒有任何反駁空間,吳行風第一次心亂如麻,白氿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是一種借屍還魂的秘術,以化屍之法攻擊神念消耗過度之人,一旦附身成功,三日後便進入假死狀态,魂魄被拘,修爲再高也沒有用。”魁忈臉上通紅,龇牙咧嘴,本來就白的臉上,此刻比鬼還要難看。
吳行風想到了鬼嬰附身白氿真的場景,又想到刨墳化屍的過程,心中一涼,是他害了白氿真。
“可有化解之法。”吳行風面如死灰,心中無比劇痛。“說出解法,今日饒你不死。”
魁忈本以爲必死無疑,沒想到吳行風會爲了一隻狐狸精放棄爲玄女報仇,忙是開口。“找到施法者,将其焚燒至死,被施法之人的魂魄自會擺脫束縛,回歸本體。”
“若有半句謊言,天涯海角也定斬你首級。”吳行風說完,瞬移消失。
在吳行風走後不久,一女子從黑暗中走出。
“我的兒,此計也是逼不得已,爲娘險些害了你。”魁隗氏之妻,応燦。扶起癱坐在地上的魁忈,語帶顫音。
“隻要能爲父王報仇,受再大的罪,我也願意。”
魁忈自懷中掏出一枚解封穴位的丹藥。“太險了,吳行風那斯究竟用的什麽手段,封神咒爲何從未聽說過,要不是有高人指點,事先封了奇門二脈,恐怕我的一身修爲真的要被廢掉了。”
応燦微微點頭,“此事之後,你當重謝恩人。”
魁忈點頭,吞下一顆奇怪的丹藥,丹田氣海緩緩遊轉。
“爲娘爲你療傷。”応燦氣走心經,凝指探出,揮動靈氣,魁忈手臂以肉眼可見之勢迅速再生。
“吳行風一走,連山必破,我要把神玄二女關在籠子裏揉捏個三百日,以解我心頭之恨。”魁忈活動臂膀,與之前的一樣。
“爲娘替你留着,這次吳行風即使不死,也會被鬼帝拖住。失去了那隻騒狐狸的保護,他什麽也不是。還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忈兒可要記住,但凡成就大業者,至親亦可殺,萬不能因爲一個女人而耽誤前程。”
応燦說話之時,眼中噴射出狠辣神情。一身黑衣裙褲在此人身上更顯淩厲,鼻梁上高挺的鷹骨如同妖魔的眼睛,滲人凄冷。
傻鴨說此人長的很醜,也許是傻鴨沒看清応燦的臉譜,如果看清了臉譜,傻鴨一定會另作評價。
“玄陰九冥訣真的能克制住那隻狐狸?”魁忈不由擔憂的問道。
“如果不能,死的也不會是我們,而是鬼帝自己。走吧,你舅舅的獸軍馬上就要攻城了,我們打外圍就行。城破之後,屠城三日。”応燦說話之時,嘴角微微上揚,笑的那叫一個自信。
四千裏外的北荒康城。
吳行風面對陰氣密布,死寂沉沉的千座墳茔。捏訣之後,天際雲雷炸響,狂風暴起,沒一會,下起漂泊大雨。
“鬼嬰,出來受死。”
空氣中隻有陰沉的黑氣,無人理會即将崩潰的吳行風,瞭望四野,隻有鬼泣,吳行風雙目充血發指眦裂,怒不可遏,其心境之憤慨已無詞可形。
“天地無極,玄黃道法,太玄氣運,三元封凝。給我起......”吳行風咒語念完,千座墳茔猶如失去庇護的螞蚱,穿雲破霧自虛空爆裂。
砰砰砰砰砰......
未等墳堆盡數炸裂,再起咒語。“五行天地,奉台清雲,神光如始,咒法雲霆。給我死......”
嘭嘭嘭嘭嘭......
埋在地下的棺木盡數被炸,真正的粉生碎骨。
“别在浪費靈氣了,鬼嬰在你身後!”一個女人從塵土中走來,隻能用妖豔來形容。
吳行風生怕有詐,他師父辛望山曾經說過,越美的女人越毒,越毒的女人越愛。眼前的女人即美又毒,與神玄二女的氣質截然相反,此人身上充滿了邪氣。
“何人?”吳行風往左側退了一步,用餘光看到身後果真站着一個女娃娃,此時這個女娃娃正撅着嘴巴好像剛剛哭過。
“你不記得我了?”女子邊說邊走,直到離吳行風十步外這才停下來。
“何人?”吳行風再問,與此同時抽出手中玄鐵神劍,屏息凝神,隻要鬼嬰一動,他會毫不猶豫的斬下她的腦袋。
“你來到這個世界,是我助你脫困。”女子邪氣外露,嘴唇醬紫,仿佛得了某種怪病,但她的美卻是真的,這是一種妖豔的美,不符合正常人。
經此女提示,吳行風眉頭再起。“你是旱神女魃?”
“旱神?”女子微微點頭,似乎對吳行風起的稱謂很是滿意。“你喜歡叫我旱神也可以。”
“你真的是女魃?”吳行風瞪目打量,盡管他不想再回到來時的地方,但他必須搞清楚自己是如何來到的五千年前。
女魃點頭。“是我。”
經女魃承認,吳行風指着後方問道:“這是你的女娃?”
吳行風的無禮,女魃并不生氣,輕輕搖頭說道:“我爲她而來,卻不認得她。”
“此話怎講?”吳行風想到白氿真命懸一線,心中焦急。“她害得我的女人昏迷不醒,還被施展了玄陰九冥訣。”
“她是由康城中的怨氣所化,不會傷人。玄陰九冥訣是鬼帝控制陰魂的一種秘術,想必你的女人被鬼帝借用鬼嬰的手拘走了三魂。”女魃分析之後說道。
“此話當真?”吳行風氣惱,瞪着鬼嬰。
“你把康城人的祖墳都刨了,鬼嬰隻能吓的嚎啕大哭,她要是真有害人的本事,早就把你給吃了。”女魃說的不無道理。
“你剛才說,爲她而來,是怎麽回事?”吳行風疑惑發問,依然沒有放松警惕,女魃的修爲他看不透,不能因爲她曾經救了自己就全然相信此人。
“我與她是同類,隻有我知道怎麽教導她。如果由她自生自滅,待她長了本事,世間很難找到打敗她的人。”
“你如此熟悉陰魂,可有破解玄陰九冥訣的方法?”吳行風隻能選擇相信她,至于魁忈的謊言,他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你算是找對人了。”女魃走向鬼嬰将其抱在懷裏。“别怕,他跟你鬧着玩呢!”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鬼嬰還小,隻得點頭。“大哥哥,你爲什麽要炸壞我們族人的墳墓?”
吳行風臉紅低頭,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