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内尋不到頂替的神獸,天下必有大災,你要抓經時間尋找。”老龜很是平靜的望着跳躍在海面上的太陽,聲音雖小卻足以将大海的滔浪淹沒。
“你就是個瘋子。”吳行風終于沒忍住擡起腳來對着老龜的腦袋狠狠踹去。“你這個死王八,你想玩死我,對不對!”
老龜無動于衷,連氣都沒喘一下。
直到吳行風累的坐在地方,老龜這才悠悠開口。“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吳行風累了,躺在地上直直的望着天空,那種與時空接觸仿佛掉入黑洞中的感覺,不由得令他心生惶恐。
“四神既然死了,與三目銅鈴的所有關聯禁忌,是不是全都失效了?”吳行風對着天空,吐出一口混雜在胸中的悶氣。
“四神一死,規則便要重新譜寫。三目銅鈴也不在是鎮守八宮神獸的法寶,隻能做爲身份的象征,新的四神歸位後,三目銅鈴會被上神收回。你可以根據三目銅鈴的線索尋找新一代四神。”
“去哪裏找?”
“八荒四域!”老龜說了四個字。
“四域是什麽地方?”
“反正不在天上,也不會在地下,隻能是茫茫深山中,也可能在繁雜的街市裏,也可能是眼前的這片大海深處。”
吳行風歎了口氣。“我的修爲一直沒有長進,你是不是該幫我提升一下。”
“無能爲力。”老龜緩緩爬向抱着水罐走來的佩奇。“小白在你身上留下的封印,我已經替她解了,等金烏醒後,你就上路吧。”
“你不準備助我提升修爲?”吳行風雖然沒抱希望,但親耳聽到老龜不近人情的語氣,他還是不願相信。
“你的修爲提升隻能靠自己,世間一切術法皆在四維羅庚中,不經曆萬劫,終難成就大事。”老龜變化成龜形人身,接過佩奇懷中水罐在佩奇腦袋上拍了拍,以示嘉獎。
老龜的話很直接,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不經曆萬般劫難,如何成就大事?吳行風心中念道,想了幾遍也就釋然了。
原本唾手可得的神技巫術,如今要靠自己一點點的去苦修,心裏雖有萬般苦楚,卻也是自找的。
吳行風很想抽自己二個嘴巴子,想了想還是算了,人都有年輕的時候,因爲後悔而懲罰自己,不是正确的面對而是爲了懲罰而安慰。如果懲罰了自己,往後即使再遇到同樣的事情,自己還會犯錯。
與其圖個爽快,給自己兩巴掌,還不如憋着,讓自己難受。隻有難受了,才會思考究竟錯在何處。
這就是逆商思維,悟。
金烏這一覺睡了三天,三天後才悠悠醒來,醒後找到吳行風拍拍肚子。“咕咕。”
吳行風伸手對着眼前這個腦袋有些不靈光的金烏指向大海盡頭。“我們這就回去找吃的。”
叫來白氿真,與老龜與佩奇告辭,吳行風離開了龜島。
“夫君,你别難過,我會想辦法提升你的修爲,聽說雲陽山常有天材地寶降世,等安頓好後,我就去看看。”白氿真挽着吳行風的胳膊出言安慰。
到了竹島,白氿真去了趟羊脂山帶了塊玉石回來,現身後發現吳行風不在竹屋,金烏也不在。
凝神感知,氣息在西面三裏外的沙灘。
金烏正在啃石頭,吳行風坐在一旁手裏拿着一卷動物的皮毛,正在皺眉思索。
“還在想玄鐵的事情?”白氿真從身後走來。
吳行風點了點頭,将卷軸遞給白氿真。“上面的文字你可認得?”
白氿真鋪開鹿皮卷軸,上面的文字很是奇怪,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是奇怪的符号,歪歪扭扭,無法與當下文字對照。
“或許師父認得!”白氿真想了想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烏龜不會認得。”吳行風肯定的回答道。
白氿真疑惑。“爲什麽這麽說。”
吳行風沒回答,起身叫上金烏。“玄鐵内部基本上是空的,沒有可研究的價值,你在這裏劈處山洞,将它藏進去,等我有了更多線索再來研究。”
白氿真點頭。“此物有何神異之處?”
“如果沒被破壞,因該會有神異迹象顯現。”吳行風沒有給于明說,在沒有讀懂鹿皮卷軸上的文字之前,他不會對任何人說關于天外玄鐵的秘密,包括他身邊的這些女人,這與信任無關,即使要告訴他身邊的女人,也不是現在。
白氿真對玄鐵不感興趣,沒有多問。“小巫山的那處空間墓穴有許多的金石,我已将其轉移到安全地方,需要用時随時可以去取。”
“青銅棺椁如何處理的?”吳行風對金石并不看重,他關心的是青銅棺椁。
“我曾試圖開啓,但沒能打開。考慮到青銅棺椁可能與玄鐵有聯系,所以我自作主張将它與金石移到了一處。現在很安全。”
吳行風伸手将白氿真摟入懷中。“你做的很對。”
白氿真俏臉一紅,依偎在吳行風懷裏。“我之前擔心你傷勢不能徹底痊愈,怕你亂跑,封了你的修爲,你會不會怪我!”
“我知道你爲我好,當年神玄二女也是爲了我好。”吳行風苦笑道。
白氿真知道吳行風是怪她不讓他見神玄二女,語氣一軟,柔聲說道:“神玄二女心系天下黎明,哪像夫君孤家寡人,想怎麽折騰都行,三年前要是聽了師父的話,也不會生出這般多的變故,如今沒有四神,四方正位很快會傾斜,四神就像是天邊的柱子,支撐着人類命運,這下可好,師父一氣之下把四神給殺了,名義上說爲你建功立業,實際上是對你犯下錯誤的懲罰。”
“事情都發生了,再後悔也沒用,我确實應該聽老烏龜的,與你在這海島上日出日落,盡享煙雲美景。”
吳行風感概道:“人生不就是這樣嘛,明明知道在折騰,卻依然背負行裝攀高望遠,等登上峰頂,看了日落,睡醒後再想想也不過如此。”
白氿真似有感觸,望着無邊大海心中忽生情愫。“夫君,你要了我可好。”
吳行風知道,早晚有一天白氿真會當面提出來,沒想到會是此刻。“晚上喝魚湯。”
白氿真微笑點頭,想起三年前與吳行風馳馬奔騰的景象,正在緊要關頭卻被玄女撞破。想到此處臉頰一紅,輕聲說道。“今晚哪怕有天大的事,我們也不要去管。”
“好,聽你的!”
如果真有天大的事,即使白氿真不管,吳行風也肯定會提起褲子,誰能在厮殺中邊走邊尿?
爲了今晚,白氿真等了幾千年,在吳行風喝了魚湯後,便梳洗幹淨坐等吳行風來采摘,可是等了半個時辰,卻不見吳行風身影。
出了竹屋,凝神感知,沒有絲毫氣息。
白氿真心中起疑,繞着海島轉了三圈,隻看到金烏趴在石頭上睡覺,并不見吳行風。
一開始,白氿真以爲吳行風有意躲着她,後來在西南邊的礁石上發現他随身攜帶的匕首以及四維羅庚。
這兩樣東西是吳行風随身之物,不可能丢在這裏。
難道是海族人?
白氿真心中疑惑,施展身法朝着漆黑的大海中尋找,一夜間尋遍島嶼三十七座,沒有任何線索。
淩晨時分,返回竹島時見到一個魚人行走在海浪上,手中提了一個籃子,籃子中是幾樣不知名的水果。
“站住。”魚人正欲下潛,卻被白氿真厲聲叫住。
那魚人膽子不大,被白氿真從天而降的氣勢給震懾住。“仙女饒命。”
“我問你話,你如實回答,如有半句假話,割了你的腦袋。”白氿真冷聲開口。
“是是是,小人,一定說實話。”魚人點頭哈腰,連聲回答。
“我且問你,你藍中果子自哪裏摘來?”白氿真問。
“東海之中有座桃花島,這些果子便是自桃花島摘來。”魚人怯怯回答。
“如今天寒地凍,桃花島如何結出果子?”白氿真擡手,手中出現一柄氣劍。
魚人慌忙跪下,瑟瑟發抖。“仙女大人饒命,小人說的都是真的。”
白氿真收起氣劍,接着籃子問道:“你要将這藍果子送給何人?”
“小人是爲東海龍女采摘。”魚人答道。
“龍女采摘是自己享用還是招待賓客?”白氿真再問。
“仙女明鑒,龍女命小人采摘果子是爲了招待貴賓。”魚人如實說道。
“那貴人是何方人士?”白氿真問。
“小人不知,不過聽魚目将軍說,是新任海王請來的。”魚人回憶後說道。
“新任海王是誰?”白氿真疑惑開口。
“是熬倥的妹妹,熬棂。”魚人指着啪打上來的浪花,又說道:“熬棂就是龍女,龍女就是新任海王。”
“龍女所請之人,是不是一個年青人?”白氿真聽到此時已經肯定,吳行風是被龍女熬棂給拐走了,從魚人手中的籃子看,吳行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回去替我告訴熬棂,讓她一個時辰内将我夫君送上竹島,不然她哥哥熬倥就是榜樣。”白氿真說完之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