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都不論勝負,他都必須做出決定,這個決定便是離開。
“我心中自有計較,以如今形勢,沖我下手的勢力已經結盟,他們似乎達成了某一合作協議,起先我以爲他們同時對六道門,天機營,東海,炎都,下手的是一股勢力,但現在看來,因該是他們協商後分頭行事所爲。”
白氿真微微點頭,她沒有插嘴,靜等吳行風繼續分析。
吳行風繼續說道:“我思考的是,他們爲何會在這時候突然達成協議,此前雖然對我喊打喊殺,時不時派出幾隊人馬下界滋擾,哪怕我全将他們殺光,也不見有人前來報複。
此時的結盟,爲什麽如此急切?是他們等不及了,還是有什麽隐謀詭計。”吳行風絞勁腦汁,極力思考。
“也許殺你的這股勢力,本身就受制于某一勢力。”白氿真提出了自己建議。
“也許,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吳行風仿佛看到了天界幾股勢力爲了殺他而産生了分歧。
“什麽意思?”白氿真沒能理解。
“任何人在做事前都有他的動機,天界勢力不論有幾股,他們的動機隻有一個,将我消滅。消滅我的原因,存在多種因素。
其中之一,可能是爲了控制混元之靈,而混元之靈本身是不能被抽靈的,一旦抽離這個世界就會毀滅,這個理論幾乎所有知道混元之靈的人全都這麽認爲。
而然,我對此産生了歧義,也許混元之靈即使抽離,也不會對世界産生影響。
隻有這一解釋,才能應證天界勢力雖然急切消滅我,卻又伸張有度,對我始終處于打壓的狀态,直到六年前才意識到,他們的計劃出現了錯誤,所以才與幾股勢力結盟,将我徹底消滅。
連接上文,如果天界勢力對混元之靈的抽離後的一這理論是誤導,那麽他們在結盟後,又爲何要開啓地心陣法,将我困在其中?
殺我有多種方式,将我困在陣法中,就不怕我悟出其中關鍵,趁機抽離混元之靈?”吳行風說道。
隻有一個解釋,結盟的所有勢力中,有一股勢力是善意的,甚至是在誤導與他結盟勢力,導緻衆多勢力在做出開啓地心陣法這一決定時,受到了誤導。
這就好比,當所有人都要殺他的時候,卻在這些殺他的人中,出來一個人對吳行風說,我雖然是壞人,想要殺你!但我的任務是,以殺你的方式來拯救你。
以殺你,來救你。
如果真的存在這股勢力,那麽他們所存在的勢力,就不是簡單的刺殺吳行風那麽簡單,這股勢力所扮演的角色很可能是卧底。
當某一勢力召集了各大勢力,定制出要對吳行風進行毀滅打擊的時候,這個卧底勢力提出了開啓地心陣法的計劃,用地心陣法來困死吳行風。
對于别人來說,卧底勢力的這一提議是可以采取的,因爲他們結盟的最終目的就是徹底消滅吳行風,而開啓地心陣法,無疑不是最好的辦法。
理由就是,他們不怕吳行風狗急跳牆抽離混元之靈,因爲在他們的認知中,混元之靈是無法抽離的,一旦抽離,這個世界就會毀滅。
而吳行風也是這麽認爲的。
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混元之靈并非不可抽離。
而這一絕密,隻有卧底勢力中的幾個核心人物才知道,他們借此機會表面上與其他勢力一同聯手打壓吳行風,勢必讓吳行風魂飛魄散。但暗地裏,卻是在提醒吳行風,混元之靈是可以被抽靈的。
細思極恐。
吳行風越想越後怕,整個有關混元之靈的計劃與陰謀,涉及到了方方面面,連他也被這些看似有價值的線索牽着鼻子手。
而這些看似有價值的線索,卻都是誤導,以至于連整個天界上神都相信,混元之靈不可抽靈,一旦抽離,這個世界就會毀滅。
陡然間,吳行風想到了熬棂,想到了熬棂向他讨要一粒混元之靈。
直到此刻,吳行風依然不知道混元之靈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形态展現的,越是神異的東西,越是古拙無華。
萬一混元之靈隻是那一抺小小的火苗,那他豈不是被熬棂給騙了?
越想,心中越怕。
不,即使熬棂騙他,智子也不會騙他,是他想多了。吳行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白氿真不知道吳行風在這一瞬間,腦海中湧現出這般多的信息,爲了不打擾吳行風思考,獨自一人回到長亭坐下。
直到亥時,吳行風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天帝隻是想殺他的衆多勢力之一,在下界這片土地上,存在着許多蠢蠢欲動,卻又坐山觀虎的異人奇士。
出了果院,與白氿真分析了他的看法,白氿真亦是大驚,她很難想像會有卧底勢力這一組織存在,經過吳行風對整件事情的抽絲剝繭,更加肯定這一勢力存在的可能性。
如果這一卧底勢力存在,他們又聽命于誰?
吳行風不敢想像,卧底勢力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助混元道祖恢複實力,爲了這一目的,他們會不擇手段,甚至是犧牲吳行風身邊的所有人。
要是吳行風還有混元道祖的記憶,他一定會阻止這一勢力的幹預,但他盡管是混元道祖,卻沒有一絲有關混元道祖的記憶。
也許,妙隹就屬于這一勢力,她不僅僅隻是一塊陰陽雙宿那麽簡單,所有事情的發生,都與妙隹出現後所提到的信息有關。
妙隹的特點是,永遠隻是暗示,絕不會一語點破。
想通了這一環節,吳行風沒有馬上去東海,而是叫來骊山老道等人,将天界果樹确實可以結出由靈果一事,說與衆人知曉。
衆人無不歡喜,有了這些由靈果,六道門的元氣立馬就能恢複。
“你可知妖王蘇妲己與獸王夢無莊住在什麽地界?”吳行風問道。
“獸王與妖王,一個住在東邊庫及山,一個住在南邊的味鳳嶺。”骊山老道活的久了,故而知道這些。
吳行風點頭,“手下都有哪些将領?”
骊山老道回憶後說道:“聽聞妖王蘇妲己手下有二員雙頭虎豹,修爲都在胎元境界,獸王夢無莊性格孤僻,反複無常,有手下四将,多爲異種,道行在一千年以上。”
吳行風看向蘇媚兒。“等你靈氣恢複,帶上阿喜與炫音,以及張真号,車石尉,金嬗幾人,前往庫及山與味鳳嶺,斬殺妖王蘇妲己和獸王夢無莊。”
“尊道祖法旨。”蘇媚兒領命。
衆人走後,吳行風與白氿真前往紫微宮休息。
次日一早,吳行風前往東海。
望着浩瀚的大海,吳行風沒想到這一别就是六年,也不知道玄女怎麽樣了。
施展一念千裏來到東海行宮,左開壽等人見龍王回來,無不歡喜,但玄女不在陸上行宮,她在東海龍宮處理事務。
說了一番鼓勵的話後,吳行風前往東海龍宮。
到了東海上空,吳行風撤去神力,任由身體自由下落。
海水在感應到吳行風體内的龍神之血後,自行分開,吳行風行走在大海之中,海水中摻雜的血腥味,濃烈而陰沉,這是亡靈的氣息。
經過下潛漩渦,來到二十四座上升門戶的朗庭,朗庭内有蝦兵守護,見來人是他們朝思夜想的龍王,高呼呐喊,甚是激動。
聽到異動,龜丞相等人率衆趕來。
“微臣叩見龍王陛下。”
“丞相請起。”吳行風感慨之餘,多有慚愧,東海是受到牽連,不然也不會遭到此劫。
“龍王回來就好!微臣等人聽說龍王被歹人困在了地心之中,日夜思念,盼望龍王沖出險地,早日歸來。”龜丞相抹去淚水。
“東海遭受此劫,本王有很大責任。”吳行風扶着龜丞相的胳膊,說了句真心話。
“是敵人太過陰險,與龍王無關。”龜丞相說話之時,手指中宮,“此次與天兵一戰,多虧了王後娘娘在後面布局,東海族人雖然死傷無數,但最終總算是保住了龍宮。”
吳行風點頭。“你們先退下,待明日早朝我有事要宣布。”
龜丞相躬身退走。
龜丞相等人走後,吳行風前往中宮。
玄女正在研究四域地圖,看樣子,是在籌備再統四域的計劃。
“旲兒!”吳行風輕輕喚道。
聽到呼喚,玄女苦歎搖頭,她無數次在夢中聽到吳行風在叫她,沒想到現在是白天就開始做夢了。
但她還是擡起頭來,生怕錯過在夢中與吳行風相見的機會。
“行風......”見來人,真是吳行風,玄女驚呼一聲,丢掉手中筆墨,沖了過去。
“讓你受苦了。”吳行風撫摸着玄女的長發,深深自責,他要是沒活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以爲你死了。”玄女說着,嚎啕大哭。
吳行風擁抱着玄女,輕輕拍打她的肩膀,玄女的情比之神女更加火辣,雖然他很強勢,但自從成了自己的女人,玄女的性格大有改善。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吳行風輕輕推開玄女,在玄女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溫柔的望着她。
“是爲了四域一統的事嗎?”玄女指着身後案幾上的四域圖冊。
“不,我是來接你回家的。咱們不做王後了,做炎都的帝後。”吳行風第一次用如此深情的目光注視玄女,原來玄女的眼中同樣有着溫和的光芒。
玄女眉頭微皺,經此一戰,她從未感受過,指點江山,派兵布陣的豪邁,那種執掌神權,天下一切皆爲刍狗的氣勢,她已經習慣了。
卻就在她習慣的時候,吳行風卻提出讓她回炎都的想法。
“行風,給我一個理由!”
“最多三年,我就要前往天界,你不想去嗎?”吳行風反問道。
玄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吳行風看了半天。“你說的是真的?”
吳行風緩緩點頭。“在這三年裏,我要準備很多東西。”
“可是,你此前說過,天地封印至少要六十年後,才會消失。既然天地不通,你又如何去得?”玄女疑惑問道。
“天帝不撤了封印,就由我來幫他。”吳行風傲然開口。
“行風,你如何做到?”玄女心中一驚。
“因爲我是混元道祖。沒有我做不到的事,隻要我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悟出了裏面的玄機,即使摘下一顆星星送給你,也未嘗不可以。”吳行風說道。
“那我們走了,東海怎麽辦?”玄女似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