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行風的修爲在六神之下無人可敵,更可怕的是,他的修爲至今依然保持着五年前的高度,并沒有因爲閉關五年而有所提升。
越級殺人,是最可怕的。
面對吳行風狼性的一目,所有人都沉默了。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吳行風在面對這些人時,腦海中出現了後世科幻小說家大劉的一句至理名言。
根據這層意境,吳行風逆行思考,悟出了這麽一句話,邪惡不會因爲善良而停止蔓延,唯一能阻止邪惡的方式,是更加邪惡。
進城之後,吳行風沒有進王宮,而是去了神女在城東的一處宅院。
宅院占地不大,卻很是幽靜。
魏清風等人就立在院中,等候吳行風發落。
屋中坐定,吳行風喚來魏清風,與他單獨面談。
對于妖物,吳行風是反感的,但他深知陰陽,世間有太多的玄奇,不能全憑自己的喜怒斷章取義。
“除了你之外,如今還有多少大将,他們現在何處?”吳行風面對魏清風,語氣柔和,少了此前的憤然。
魏清風知道,吳行風的脾性确實琢磨不透,時好時壞,但他處事還算公正公平,一個君王若是脾性過于優柔,隻怕不能被部下所服,部下所看重的是君王的氣度與謀略,以及賞罰是否公平。
通過與吳行風簡短的相處,魏清風認爲,男人的成就是對外界造成影響。
如果不能對外界造成影響,那麽此人便不算成功,要想知道一個男人的品性,可以從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下手。
吳行風的女人是誰?
想到此處,不由的一身冷汗。
吳行風的女人,沒有一個是柔弱之輩,神女氣宇滔天,勢不可擋,執着于神權,美貌似天仙,其心剛正不婀,有其父姜水之德,掌天下兵馬之才。
玄女一字千金,斷可乾坤,頤指跋扈,不畏妖魔,勢沖九天,貌奇心正,美豔至誠,殺伐果敢,心有乾坤,更是執掌東海,貴爲王後,手握重兵,殘忍好殺。
大荒之神成名千年,卻甘願倒貼吳行風,其修爲還在六神之上,驚天之貌,戰力撼天,恐怖如斯。
阿喜一步成神,赤膽忠心,修爲還在四部尊神之上,何其恐怖。
吳情四女法術玄奇,偷天換日,無人可破,更有三重幻境,神鬼莫測,對吳行風死心踏地。
這得需要多大魅力,才能讓這些女人不顧一切,也要爲他去死。
除此那些女人以外,另有七十二将,每個人至少掌握了二種神技,可謂智慧通天。
吳行風不知道魏清風會在這一瞬間思考這麽多問題,如果知道,一定會告訴他,除了這些人之外,他還有六道門,十八頭混沌巨獸,八宮後裔,還有剛收服的魔元,以及即将改姓的天界九皇城。
當然,還有神秘武器,智子。
如此強大的戰力,一統八荒,豈不是唾手可及?
吳行風苦澀一笑,一統八荒哪有那麽容易,光是涉及的神權勢力就有四方之多,裏面還有五道妖魔,甚至在隐約中,吳行風感覺還有異域文明參合在裏面,蚩尤之死在他意料之中,更強大的對手是有熊黃帝。
曆史上,炎帝可是被黃帝打敗的。
這也是吳行風一直不願登基炎帝之位的原因之一,但玄黃氣數是混元道祖離開之前就已經制定的規則,無人可以輕意修改,包括他自己。
“此前高禺造反,再去掉抜、虎、毛、瓷、熊、蕞等幾位将軍,如今大将級别的隻有七位。我已經命他們來此彙合。”
“都是什麽修爲?”吳行風問。
“皆爲胎元!”
“占領的城池,都由何人主持事宜?”此前蚩尤被邢天所殺,仍有部下數人占領炎都附近的城池,吳行風不放心城中百姓,故而有此一問。
聽吳行風問及,魏清風略有尴尬,斟酌之後,開口道:“城池一破,死傷在所難免,當時蚩尤曾經下令不降就斬,派去的文官遠在九黎,怕是隻有武将定奪城中之事。”
“若是由你下令招他們回來,他們是否會聽從你的号令?”吳行風沒有讓魏清風坐下,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魏清風活的雖久,精氣卻很是旺盛,以人類年齡來看,不過五十左右,身形魁梧,有大将之風,文德兼備,也難怪那些小妖們會推舉他來做炎都大王。
“該是聽命的。”魏清風沉思之後,這才回到。
“你一會派人去告訴那些攻占了城池的将領,讓他們明日一早來炎都見我,不然我會讓混沌獸咬下他們的腦袋。”吳行風冷着臉說道。
“在下一定照辦。”
“從今天起,蚩尤手下的這些人馬全都由你統領,住在城外西邊大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進城,違令者斬。”
“謹遵玄黃第一仙之命...”魏清風額頭滴汗,吳行風的殺氣太重了。
“未登基之前,叫大人就行。”
吳行風起身,走出議事廳,來到院中。
院中大概有二十幾人,大多是深紫太玄,隻有三個是胎元,厲害的全被他給殺了。
“驢三通,你随我來,其餘人聽魏大人安排。”吳行風看向人群中正在發呆的矮胖子。
驢三通聽到吳行風叫他,以爲自己在劫難逃,便拔出佩劍準備自刎。
吳行風自然不會由他自我了斷,便讓人将驢三通給捆了,去姜振山将軍府上。
走出幾步,吳行風改變了主意,讓魏清風晚些再安排,先把眼下這事給處理了。“其他人也跟去看看。”
姜振山不在府上,他正在神女的率領下攻打九黎部落,那裏是蚩尤的老巢,蚩尤雖死,卻仍有部分實力,吳行風讓天機營等人也随軍出征。
可能是此前遭受過一次洗劫,門前尚有破壞的殘瓦,一個年過六旬的看門奴仆見又有人來滋事,操起門後的鐵斧,便攔了上來。
“莫要欺人太甚,待大将軍回來,你們一個也别想活!”奴仆咬牙切齒,顫抖着雙手,有些吃力的威吓道。
吳行風輕聲開口。“老人家還記得我嗎?”
門奴借着晚霞餘光,皺眉打量。“你是......”
“當年在連山城池中,炎帝設宴款待,便是你給我開的門。”吳行風身子微微前傾,講訴着陳年往事。
“哎呀,是你,玄黃第一仙,炎帝親自封的!”扔掉手中鐵斧,便要給吳行風行禮。
吳行風上前攙扶。“老人家不用多禮,此番前來,是找姜馨姑娘的。”
說着,指向身後的驢三能。
“是這個畜生!就是他,老奴要殺了他爲小姐報仇。”門奴彎腰抓起鐵斧就要打殺。
“老人家,先不急。待我問過姜馨,再行計較。”
吳行風之所以耐着性子處理這種事,就是爲了讓魏清風等人看到他公正的一面,有些事光說不做,沒人知道。
世人的眼界都是狹隘的。
好在姜馨還在,沒有尋短劍,沒尋短劍,就說明驢三通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這個大将軍的女兒,有可能真喜歡一頭驢。
“驢三通你可認得?”吳行風開門見山,省去了所有繁複缛節。
“認得!”姜馨看上去才十六七歲,身段卻長的豐潤圓滑,難怪驢三通起了賊心。
“他可是非禮了你?”吳行風問話之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但隻有驢三通與姜馨能聽到,其他人被吳行風攆出了門外。
姜馨是大将軍的女兒,俗話說家醜不外揚,他一個外人處理這種事,已經過了,若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問出這話,姜馨臉上也挂不住。
姜馨偷偷擡頭看了一眼臉上紅如肚肺的驢三通。
“我的死活全在你一念之間!”驢三通見姜馨遲遲不說話,有些急了。
吳行風沒有限制二人溝通,其時他一進屋就知道姜馨到底有沒有被驢三通**了。
姜馨低頭不語的空檔,驢三通再次發聲。“你快說啊,說你自願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盡管驢三通急得滿頭大汗,姜馨依然不出聲,隻是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吳行風凝出氣劍,對着驢三通的腦袋。“既然這樣,我便替你殺了這個畜生。”
說着,就要斬下去。
“等等。”姜馨終于開口。
“是我,是我願意的!”言罷,大哭起來。“我父親不會同意的,即使我喜歡你,他也不會同意讓我嫁給一頭驢。”
吳行風險些笑出來,爲什麽一聽到驢,他就想笑呢,可能是驢的脾氣太過倔犟的原因吧,倔犟使人吃虧,卻能讓人永遠記住。
“好。我不會讓你爲難的!”驢三通話落,擡起拳頭,對着自己的腦門砸了下去。
吳行風想要出手,卻沒有來得急,因爲他分心了,正如他心中所想,倔犟的人會失去很多,卻也因此讓一個人深深的将他記在心裏。
這一拳直接把自己的腦袋給轟出一個血窟窿,兩腿一伸,現出了原形,是一頭罕見的雜毛小紅驢,圓嘟嘟的肚子,滿身的腥氣。
“不...”在驢三通倒地的同時,姜馨撲了過去。
吳行風推開了屋門,衆人隻少聽了兩句,其他對話皆聽在耳朵裏。
要是這一拳砸在了其他地方,吳行風還能把他救活,可偏偏砸的是自己的腦袋。極端來自的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吳行風沒有回頭,姜馨的猶豫害死了癡情的驢三通,吳行風的自以爲是,導緻了這一切的發生。
在回去的路上,吳行風開始重新審視他所看到的一切,或許古人所說的無爲而治,便是從無數悲恸人心的慘案中,剖析出來的。
如果驢三通站在左邊,與高禺等人造反,他也是死。或許驢三通在成爲驢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日的結果。
命之所,魂之心。
命魂随着人的脾性主宰身體,每個人都是太極圖裏的黑白光點,誰都逃脫不了命運,唯一能逃出的隻有你的心。
也許邢天,真的代表了另一個文明走向,所謂的長生,就是消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