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薔認真看了任真飛帶來的“爲華”公司營業執照副本和相關資料後交給成文閣，讓他再審一遍。
然後她就跟任真飛聊“爲華”公司正在研發的項目，任總當然是大談程控電話交換機的發展趨勢。
蕭薔口齒伶俐，由于從小就跟着黃瀚，還去過首都參加春晚演出，比同齡人有見識，落落大方。
任真飛更是口若懸河，聊着聊着，任真飛居然瞧上了蕭薔的能力，向蕭薔發出畢業後加入“爲華”公司的邀請。
此時的任真飛能有什麽？他的成功靠什麽？
靠個人魅力？靠感情投資？靠畫餅充饑？靠科技興國的信念？
這都是成功後的溢美之詞，隻能聽聽。
他此時完全靠一張擅長忽悠的嘴！
任總跟蕭薔描繪他心中“爲華”公司的發展藍圖，談得吐沫橫飛！
忽然間，蕭薔微笑着來了一句：“任先生，你的口才打動了我，我們公司願意給你投資，你這一次想要多少？你們願意讓出多少股份？”
額！正在描繪公司前景暢想未來，把自己都感動了的任真飛，真的有種要飛的沖動。
蕭薔一句話把他喚回現實。
人家是金主，我是來拉投資的，跟人家說這些有點尴尬啊！
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任總内心強大，臉皮勝過裝甲，瞬間就面色如常。
他想了想沒有說出想要的數額，試探着反問道：“你們最大能給多少投資？”
蕭薔和成文閣都聽黃瀚說過，投資給技術含量高的企業不能大包大攬，必須保持對方的創造力和闖勁，最好掌握在控股不超過四分之一。
當然，存了收購對方公司的計劃另當别論，但是最好要認清自己，原則上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人士。
蕭薔依舊是笑容滿面，她很真誠道：“我不跟你繞彎子，這樣吧，我們要達到占股百分之二十，你認爲應該投資多少？”
“五，五百萬吧！”
“你确定你們公司估值能夠達到兩千五百萬？”
“我們公司有一流的團隊，潛力巨大，應該能夠高估的！”
蕭薔看了看成文閣，成文閣明白了，道：
“投資五百萬不是問題，問題是你要在我們前去投資考察時證明你們公司價值兩千五百萬！”
“我，我有信心！”
“那你稍待片刻。”
然後成文閣去了辦公室給黃瀚打電話。
說明情況後，電話那頭的黃瀚哈哈大笑，連說成文閣和蕭薔兩個是福将，他原則上同意這筆投資。
指示他倆立刻聯系谷明銘三人，明天就和任真飛南下考察。
晚上回家時，黃瀚聽蕭薔叽叽喳喳講了那位有意思的任總。
黃瀚刻意鍛煉她和成文閣，見都是蕭薔在說，成文閣一聲不吭，特意讓成文閣談談對這件事的看法。
成文閣依舊言簡意赅，他認爲任真飛瞧上去很精明，認爲研發程控交換機有前景，投資“爲華”公司正确。
提到程控電話交換機，黃瀚忽然想起來還有幾家公司潛力巨大，此時應該也是在研發數據數字用戶交換機。
于是乎，蕭薔和成文閣這一次南下不僅僅要跟“爲華”達成投資協議，還得找去同城的幾家公司洽談。
黃瀚給出占股百分之十五的底線，沒有給出投資額度。
把出多少錢拿下已經做大的通訊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完全交給成文閣和蕭薔決定。
他還提醒蕭薔和成文閣，那幾家公司目前已經成了氣候，不可以套用給“爲華”的投資标準。
在确保拿到百分之十五股權的基礎上可以唇槍舌劍，但是掌握一條，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投資額不是問題。
上一次出差是去内地的河南，一路風塵仆仆，累得很，蕭薔還特不習慣吃饅頭、大蔥，覺得紅燒黃河鯉不打魚鱗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一次好了，是去特區，據說喝早茶就有上百種花樣，蕭薔樂得一蹦三尺高。
她目前還沒去過廣州、深圳，那一年黃瀚帶着成文閣和錢愛國跑廣州，她就想跟着去，隻可惜媽媽爸爸不肯。
黃瀚幾個從廣州回來後，成文閣被蕭薔纏着問這問那一直問了好幾天，把錢愛國憋得不輕。
錢愛國愛吹牛，好顯擺，巴不得有人問廣州之行。
可是蕭薔就是不問他，總是拉着笨嘴笨舌的成文閣一問到底。
如今的成文閣雖然依舊話不多，但是說話颠三倒四的情況好多了，隻不過還是容易忽然開口把人家吓一跳。
蕭薔正和黃瀚、黃馨、陸瑤聊廣州、深圳的美食呢，成文閣忽然間來了句：
“也不知道錢愛國正在幹什麽？有點想他了！”
錢愛國的電話黃瀚今年隻接到了三次。
他确實是個當軍官的好苗子，因爲在軍校表現突出，也因爲他的身體素質确實無可挑剔，所以被選拔上艦學習。
星辰大海肯定見識到了，隻不過出去一趟好幾個月，不能寫信、不能打電話，回來後也不能跟外人談跟任務有關的内容。
“錢愛國那麽神秘，會不會是上潛艇學習啊？”蕭薔問道。
這些黃瀚也不懂，他道：“我不知道，錢愛國沒說，應該是部隊裏不讓說！”
“也不知道劉曉麗和他的事兒會不會黃了！劉曉麗也有好長時間沒有打電話來了。”
“說不好！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有些事唯有随緣！”
黃馨道：“人心難測，最怕因愛生恨！”
很明顯，她是故意這麽說。
弟弟人見人愛，但是最終也隻能娶一個弟媳，然瞧上去喜歡弟弟的好姑娘有不少呢。
黃馨心裏算算賬，眼前就有兩個，美國還有兩個，揚州好像也有兩個，還有自己的閨蜜杜佳，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
其中會不會有誰因愛生恨，最後變成反目成仇？
蕭薔很肯定道：“不會，劉曉麗和錢愛國即便成不了也是好朋友。”
“我不太相信結婚後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僅僅是好朋友，也不太相信他的妻子能夠接受丈夫還有一個這種好朋友的事實！”
陸瑤道：“我也不信！”
黃瀚道：“姐姐，你說的确實有道理。但是有一種是不同的！”
“不同的？哪一種？”
“先有朋友後有的婚姻，一般情況下這種異性之間以前固有的友誼還能保持。比如說成文閣無論娶了誰，蕭薔、陸瑤、劉曉麗、張倩等等依舊是好朋友。”
陸瑤點頭道：“有點道理！但是結了婚再處出一個年紀相仿的異性好朋友，應該算勾三搭四！是不可以原諒的！”
不知怎的，黃瀚覺得陸瑤這句話冷飕飕的，讓人不寒而栗！
他決定轉換話題，道：“咱們不聊這個，蕭薔，你和成文閣還是談談怎麽辦好這一次投資的事兒吧！”
蕭薔信心滿滿，她道：“你放心，我們肯定好好跟“爲華”公司和其他類似的公司讨價還價，會把投資的錢當自己家的使用。”
這一點上黃瀚沒啥不放心的，學習小組的同學們都能夠充分信任，蕭薔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的人品毋庸置疑。
況且還有穩重的成文閣一起去呢！
“長大了的感覺真好！”蕭薔在卧室裏收拾行李時感歎道。
“不對呀！你以前總是說不喜歡長大呀！”幫着蕭薔收拾的陸瑤立刻發出不同聲音。
“不喜歡長大是因爲不願意和同學們分開，喜歡上了長大是因爲能夠做大事！”
“就這事兒算大事？”
“怎麽不算大事？我們上一次去河南，人家縣長跟着跑前跑後，甚至于親自爲我們開車門，要知道那僅僅是投資一百萬。”
“投資一百萬不少了，河南那一邊的平均月工資應該是一百塊左右吧？一百萬投資能夠雇傭幾百人工作一年。”
“不止，有了一百萬投資，當地政府還可以解決貸款不低于一百萬，‘飄逸假發廠’至少能夠雇傭一千工人！”
“假發廠叫‘飄逸’？”
“好聽嗎？名字是我起的。黃瀚同意使用這個名字，我們公司注冊的假發商标也是“飄逸”。”
“哈哈……，還我們公司，别忘了你和成文閣就是幫幫忙而已。”
蕭薔急眼了，道：“什麽話？黃瀚的公司當然是我們的公司，我畢業了想去公司上班，黃瀚會不同意嗎？”
“不會，我說錯話了，就是我們的公司，這總行了吧！”
“你呀！什麽時候說話能夠中聽就好喽！”
“我現在就說句好聽的！你想不想聽？”
“瞧你那小樣，肯定不是什麽好聽的。”
“你現在開始喜歡長大的感覺是因爲和黃瀚、成文閣一起讀大學對不對？”
“是啊！不僅僅一起上學還能一起工作。”
“你現在喜歡成文閣多一些還是喜歡黃瀚多一些？”
“什麽呀？我和成文閣的感情不是那一種的！”
“哪一種啊？”
“你明知故問！”
“我真心不知道，因爲我沒有戀愛過。”
“我不也是？”
“我怎麽覺着你和成文閣的感情跟以前不一樣了。”
“胡說八道，我一直是這個樣子好不好？”
“不一樣，以前你總是欺負人，現在你已經開始聽成文閣的話了！”
“那是成文閣說的話有道理！”
“那你跟我說實話，不算那一種感情，你喜歡他嗎？”
“肯定喜歡啊！我可是從小跟黃瀚、成文閣一起玩到大的。
不對啊！憑什麽你問我什麽我說什麽？你怎麽沒說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
“哈哈……，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喜歡叽叽喳喳的你，不喜歡愛管閑事的黃瀚，也不喜歡說話容易吓人一跳的成文閣，我喜歡白得跟瓷娃娃似的杜佳！”
“你胡扯淡！鬼才信你！”
“不信拉倒！”
……
四月底，《劍出呂梁》攝制組開赴呂梁山老區，黃瀚沒去，他根本沒準備參與全集的拍攝。
他早就跟來請示的陸玥講明了拍攝風格和要領，選了幾集準備暑假時親自上陣。
半個多月後，陸玥派人送來了二百多分鍾的鏡頭，并且寫了一封信，意思明确，拍攝效果要得到黃瀚的認可。
黃瀚看了内容後寫回信進行了點評，指出了一些需要重新拍攝的鏡頭，指明了該延續的風格。
三天後，陸玥打來長途電話，那是他覺得看信理解得還不透徹，晚上回縣城賓館打電話細問。
黃瀚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風格必須是照搬《亮劍》，場面越真實越好，包括演員們的頭發。
黃瀚還讓陸玥多看抗日戰争時期中共領導人的照片，連幾個最大領導的頭發都亂蓬蓬的，軍裝都大而臃腫軟了吧唧，軍帽的帽沿都是軟乎乎地耷拉着。
如果拍電視劇時，把八路軍戰士、中下級軍官拍成軍服穿得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那就假得不堪入目了。
黃瀚提醒陸玥，咱們是光榮的“土八路”，不介意“又土又窮”，拍這個電視劇還有一個目的，發揚艱苦樸素的光榮傳統。
陸玥頓時明白了，越土越好，場景越貼近事實越是抓住了這部電視劇的要領！
還是一個星期，成文閣一行五人回來了。
那是因爲去河南是開商務車，路上至少要耽誤兩天，去深圳是坐飛機，當天到，當天就可以辦事。
跟“興中通訊”談投資有些自不量力了，還好，人家侯總保持了應有的禮貌。
原因很簡單，“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和“瀚潔蓉投資公司”人家聞名久矣！
“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找上門來尋求合作，讓侯總更加認爲盛名之下無虛士。
侯總當然對自己的公司充滿信心，見“千百度天使投資公司”同樣看中自己的公司願意注資參股，表示感謝後婉拒。
那是黃瀚想當然，根本不知道人家“興中通訊”來頭大，根本不缺投資方。
但是成文閣、蕭薔也算名人，他倆給候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也算結了善緣。
經過實地考察，蕭薔和成文閣判定“爲華”公司估值沒有兩千五百萬，但是他們看到了“爲華”團隊兢兢業業工作的态度，被感動了。
最後還是給了五百萬，但是三百萬算投資，占股百分之二十，兩百萬算借款，等同于銀行利息結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