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馨這一天剛剛巧去姑媽家串門子。
如今的姑媽家也是獨門獨院的小洋樓，寬敞得很。
黃馨這兩年在滬城上學，經常去姑媽家，基本上是跟姑媽、表姐聊聊吃了晚飯回來，她喜歡姑媽和表姐們燒的家常菜。
這天晚上，黃馨被幾個表姐留下陪姑媽打四十分，回來時已經很晚。
她第二天曉得了這件事後怒不可遏，急得差一點掉眼淚，她不但訓斥黃瀚，還打電話告訴了爸爸媽媽。
不僅于此，這件事造成的後遺症不少，新民晚報刊登的文章和照片姑父、姑媽和表姐們都看到了。
他們都驚出了一身冷汗，然後姑媽就特意來找黃瀚狠狠地訓斥一番。
姑媽這幾年日子過得舒坦，最舒坦的當然是五表姐徐若男去年終于結婚了，今年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徐家有後了。
也就怪了，姑媽一口氣生了五個閨女，但是五個閨女隻有老大生了女兒，其餘四個都生了兒子。
徐若男早就辦了香港戶口，計劃生育管不着她，她計劃着要兩個兒子，大兒子姓徐，次子才跟夫家姓。
她的春風服裝公司一樣的産銷兩旺，如今的産值也過億了，兩個女裝品牌“春蘭”、“流行風”有了很高的知名度。
黃瀚是春風服裝公司的大股東，占股百分之五十，但是他從來沒有要求過分紅，也沒有幹預過徐若男的經營。
事實證明，徐若男做事靠譜，春風服裝公司的總資産和增值的房産相加，已經不低于六千萬。
富裕起來的姑媽現在諸事順心，希望孩子們都能平平安安過幸福日子。
黃瀚如此不省心，居然赤手空拳和十幾個拿刀子的人販子搏鬥。
她是真的被氣着了，罵得聲淚俱下。
何止姑媽不願意黃瀚逞英雄，連一向對黃瀚言聽計從的徐若男都一反常态，和四個姐姐輪番數落黃瀚。
接下來黃瀚盡是挨罵了，先是張芳芬打電話來罵，罵着、罵着還罵哭了。
媽媽愛子心切，黃瀚也是做父親的人當然能夠體會。
他自己敢于和壞人壞事作鬥争，但是從來都沒教兒子見義勇爲，還叮囑兒子少管閑事，就可見一斑。
沒辦法，黃瀚隻能好言安慰媽媽，并且賭咒發誓，以後再也不跟任何人動手。
爺爺也打電話罵人，但是罵得不太兇。
後來才知道，黃道舟被殃及池魚，被黃哲遠罵得狗血噴頭。
五叔也打電話來了，而且罵得特别大聲，他那是裝裝樣子，心裏爲黃瀚的壯舉得意着呢！
因爲他年輕的那一會兒沒少好勇鬥狠，插隊時曾經打遍附近的生産隊。
他見黃哲遠不在一旁聽着，立刻小聲告訴黃瀚，街坊鄰居、“江河船舶集團”的同事們知道你和成文閣兩個打翻十幾個人販子，都拍手叫好，都以你倆爲榮。
黃瀚哭笑不得，以訛傳訛變成了赤手空拳勇鬥十幾個窮兇極惡的持刀歹徒，這跟事實不符好不好！
他剛剛準備解釋，就聽見電話裏“哎呦！咣當！”一聲。
隐隐約約還聽見黃哲遠的怒罵聲！
那是五叔沒想到這番話被根本沒走遠的黃哲遠聽見了，這下慘了，黃哲遠拿着雞毛撣子打得黃道武扔下電話抱頭鼠竄。
這一回趙秀貞不護短，連說：該打！該打！雙拳難敵四手，萬一黃瀚有個好歹，怎麽辦？
蕭薔也很慘，蕭媽媽知道是她多事後，打電話訓了她半個多鍾頭，把她都罵哭了。
還好，她神經粗大沒往心裏去，第二天又活蹦亂跳嘻嘻哈哈。
錢愛國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打電話聯系了，他是海軍工程學院軍事學系作戰類學員，黃瀚猜測會不會是上軍艦出海了？
也不知道劉曉莉跟錢愛國發展得怎麽樣？
觀察了幾天，發現劉曉莉和蕭薔、張倩她們都在逛街購物，瞧上去心情不錯。
黃瀚早就安排喬效軍組織鹹魚、香腸、風雞、皮蛋、臘肉等等年貨。
複旦大學放寒假的第三天，所有參與電動自行車研發、參與優化‘全力空調’的師生、領導都領到了價值五百塊的副食品。
不僅于此，黃瀚還加發了獎金，這不是研發進度獎，而是以寒假、春節期間加班補助費的名義發放。
這錢不按照工資級别算，按人頭算，一人五百塊，相當于一個普通講師三個月的工資。
這段時間經常給參與研發的所有人包括來自三水市的工程師發福利，以各種名義發現錢。
這些搞科研的學者們收入達到以前的三倍，家裏的經濟條件大爲改善，妻子的唠叨少多了。
加班加點回家後，一部分“妻管嚴”再也不是挨埋怨，而是一碗熱騰騰的面條外加兩個雞蛋的犒勞。
春節期間還沒加班呢！五百塊的加班補助已經預發了。
“妻管嚴”們把錢交給妻子後，妻子都變得通情達理，都說趁着精力充沛多加班爲國家多做貢獻的同時還能爲家裏多掙點錢，有意義！
唉！學者們唏噓感歎！看來不爲五鬥米折腰将要成爲曆史，向錢看才符合實際啊！
總而言之，厚待所有的研發人員起到了奇效，大家都意氣風發鬥志昂揚，研發進度超預期。
黃瀚是肯定要回家過春節的，他臨走前跟華校長和謝書記進行了一次長談。
态度決定一切，黃瀚善待所有的學者，兩位領導都看在眼裏了。
黃瀚向兩位領導彙報，回三水市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會研究成立“好貓集團電動自行車分公司”。
明年正月，滿足年産電動自行車五十萬輛的廠房正式動工，工期四個月，必須做到明年七月份投産。
華校長和謝書記有些驚愕，他們算了算帳，以平均一輛電動自行車出廠價兩千塊計算，一下子投資滿足年産五十萬輛，産值豈不是十個億？
這得需要多少投資？生産前期需要多少流動資金？兩三個億人民币夠嗎？
兩位領導果然是行家，略微估算就得出了需要兩三個億。
黃瀚不得不佩服。
他坦然相告，計劃中就是投資兩三個億人民币。
然後華校長和謝書記笑了，指着黃瀚互相調侃。
說黃瀚這是故意給他們施加壓力，目的不僅僅是要确保産品研發成功，還要我們拿出生産線的設計。
兩位大領導一直在關注電動自行車研發進度，心裏有數，既然“好貓集團”的自行車生産線是國内乃至于國際比較先進的。
有這樣的基礎，設計大同小異的電動自行車生産線事半功倍！
複旦大學和上海交大有太多人才，缺的是科研經費，隻要經費給得足，肯定能夠設計出跟得上國際水平的生産線。
他們讓黃瀚放心，七月份投産的壓力有點大，但是所有研發人員都積極主動，相信能夠及時圓滿完成任務。
黃瀚回家後就沒一天閑暇，“豐登集團”、已經更名“光華集團”的“光華電機股份有限公司”等他回來才召開董事會。
孔老闆“向華集團”旗下的“向華精鍛齒輪廠”、“向華汽車電器廠”也要跟黃瀚談合作事宜。
“芳華酒業”、“三彙集團”、“中港實業”、“百度食品集團”等等單位也有事兒需要和黃瀚商談。
以至于黃瀚隻陪邱老師一家子吃了一頓飯。
安俊祥的法蘭管件公司沒有受到“巴統”制裁的影響，産銷兩旺。
應該是法蘭屬于低端産品，不在制裁範圍，還應該是安俊祥畢竟曾經是那一邊的大官人脈廣。
再則肯定是“祥瀚”法蘭的質量符合國際标準，價格具備競争力。
反正安俊祥今年出口額超過一百五十萬美金，加上内銷的數量，實現營收一千萬，利潤以美金計接近三十萬。
安俊祥如今信心百倍，他告訴黃瀚，“三水市祥瀚法蘭管件台資控股有限公司”九零年應該能夠實現營收超兩千萬。
何止是安俊祥的法蘭産品産銷兩旺，由于三水市的企業積攢了實力，絕大多數實現了正增長。
在國内經濟形勢不容樂觀的八九年，三水市工農業總産值依舊實現了百分之二十的增長率，僅僅比預期減少了五個百分點。
這得益于三水市的“全力企業”、“惠農集團”、“江河船舶”、“中港實業”、“家園集團”、“陽光集團”、“快哉風集團”等等明星企業和包括“自強建築公司”在内的各建築公司挑起了大梁。
“全力企業”、“快哉風集團”等等單位都重視新産品研發，重視産品優化升級，每一年都在推陳出新。
“全力企業”的分體壁挂空調其實已經是二代機，相對于第一代，成本下降了百分之十五，能耗和噪音大幅降低。
今年，自産壓縮機将要全面取代進口，“全力”空調實現整機國産化，成本還能夠減少百分之二十。
第四條生産線将要在四月份投産，屆時黃道舟準備來一次讓利大促銷。
黃瀚支持黃道舟把空調的價格降下來，說實話，當下的空調動辄一萬多塊，太貴了。
“全力”實現國産化後不降價，毛利潤高達雙倍。
這不是小商品，翻倍賺妥妥的是暴利，這就給玩山寨的工廠留下了巨大的生存空間。
因爲小規模生産成本哪怕高出百分之二十，還能有百分之三四十的毛利，足夠小廠折騰。
降價當然不能一步到位，今年忽然降價百分之二十，必須讓還在使用進口壓縮機的空調廠至少死一半。
明年還要降，與此同時優化組合，最大化壓縮成本提高質量，發揮規模化大生産的成本優勢，最後把出廠價的毛利率掌握在百分之十五。
相信這個定價剛剛好讓山寨的小廠無利可圖，賺不到錢拿什麽發展？
有黃瀚掌握“全力”空調的發展節奏，諸多李鬼幹死李逵的故事不可能在“全力企業”上演！
在研發團隊和來自蘇聯的二十幾個專家、工程師、技術工不懈努力下，仿制卡瑪斯柴油發動機取得了成功。
“惠農集團”生産組裝的重卡實現了質和量的飛躍。
“三惠”重卡由于皮實耐用便于維修，受到個體戶的青睐，訂單已經排到了明年夏天。
不僅于此，由于吸收了卡瑪斯柴油發動機的技術，“惠農集團”其他型号的柴油機也進行了技術升級。
如今“惠農”牌拖拉機成爲了國内名牌，何止國優、部優、省優，應該是全優！
遭遇制裁對于“惠農集團”而言未必是壞事，因爲“惠農集團”的重卡和拖拉機、柴油機原本就是内銷。
已經成爲了國内行業老大，競争力不同凡響。
因此九零年“惠農集團”有信心生産三千台重卡，四萬台拖拉機，十萬台柴油機，實現百分之二十的正增長，确保完成十五億的營收。
“快哉風集團”也完成了改制，現在是股份制公司，依舊是政府占股并且控股，錢國棟兼職董事長。
黃瀚必須支持改制，因爲他的一言一行具備榜樣效應，被改制的企業有他參股，募股輕而易舉。
因此他出資二百一十萬人民币成爲了“快哉風集團股份制有限公司”的股東之一，占股百分之七。
完成股份制改革的“快哉風集團”多了一千五百萬股金，資金面寬裕。
黃瀚提議研發生産的新産品抽油煙機與市場上的同類産品相比，不僅僅排風量大還更加靜音，市場占有率越來越高。
不僅于此，黃瀚還指點“快哉風集團”和“光華電機股份有限公司”研發用于計算機電源、内存芯片、機箱等等散熱的弱電風扇。
别小看這個産品，接下來将要進入電腦時代，弱電風扇的市場得以幾十上百億計算。
接下來在中國代工的計算機品牌多得很，三水市産業布局全面，不僅僅可以代工，甚至于可以生産自主品牌的計算機。
這不是癡人說夢，三水市各企業已經跟上海交大、複旦大學、海軍工程學院、蘇南省、皖省的十餘所大學精誠合作，爲什麽不可以跟清華、北大、中國科技大學合作？
黃瀚清清楚楚記得“清華同方”和“北大方正”兩個曾經名噪一時的品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