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拍馬屁道:“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師,這都是因爲你和爸爸堂堂正正做人的結果!”
“窮不失志我們家做到了,以後一定要做到富不癫狂。”
“兒臣謹遵教誨!”
“噗嗤!”張芳芬笑了,她道:“我明天上午回家,一個多星期沒見小丫頭了,有點想她。”
“小颦的自理能力強得很,又有劉曉蓮安排三餐,沒什麽不放心的。”
“她總是學你,現在也有個學習小組,十個人左右,都是女同學,也在我們家吃晚飯。
但是跟你的學習小組不一樣,小颦學習小組同學的成績都很好,她們跟小颦同年級,都是音樂團隊的主要成員。”
“很好啊!同學之間建立感情自然形成關系網,以後可以互相提攜。”
“我知道,所以一直支持你們多交朋友。”
“你這一次的首都之行快樂嗎?”
“當然開心,接待單位都很熱情。可是我總覺得秦淑潔有點不對頭。”
“怎麽了?”
“怎麽說呢,直覺,覺得她對待我的态度跟以前不太一樣。”
“是嗎?怎麽個不一樣呢?”這一刻做賊心虛的黃瀚有點不自然。
“她太客氣了,什麽都搶着來,一副以晚輩自居的态度,我還真的有點不适應。”
原來如此,黃瀚松了一口氣,道:“人家尊敬你不好嗎?”
“太客氣了,不像她的性格。”
“她的家教很好的,你畢竟比她大二十歲,她以晚輩自居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好像胃不好,我見到她幹嘔過一次,貌似很難受,眼淚都流出來了。”
黃瀚額頭冒汗了,道:“是嗎,那得提醒她及時去醫院檢查檢查。”
“是啊!如果不是因爲她沒結婚,我還以爲她懷孕了。我懷你的那時候就吐得特别厲害。”
“懷我?不應該先是姐姐麽?”
“也就怪了,懷你姐姐的時候一樣的出去給人家做針線活兒,基本上沒什麽反應。”
“你那時候太苦了,懷孕都沒得休息。”
“休息?得了吧,能夠吃飽白米飯就謝天謝地了。”
黃瀚陪媽媽聊了一個多小時,聽她講艱難歲月是多麽難熬,還恰到好處地提問。
人都是這樣,都希望能夠有個傾訴的對象,這一刻張芳芬跟兒子聊得很開心。
晚上睡覺時,黃瀚有點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
怪不得秦淑潔直接飛香港沒來滬城,她應該是擔心控制不住感情影響肚子裏的……
與此同時,秦淑潔也翻來覆去睡不着,厚着臉皮選黃瀚做一場露水夫妻,完全是爲了能夠擁有親生的孩子。
如今願望得到了滿足,該結束這個荒唐的行動了。
有了這件事後,她甚至于不好意思面對沈曉蓉,總覺得做了虧心事。
此時她不住告誡自己,就此打住,有了那些美妙的日子足夠了,不能貪心不足。
……
第二天黃瀚給沈建華打了電話。
他昨天看到了整治效果,虹口公園裏跟着騙子練功、法的群體不見了,但是人民群衆有鍛煉身體的需求啊!
廣場舞雖然擾民,但是利大于弊。
“沈書記,你真是雷厲風行的好幹部,爲你點贊!”
“去去去,别來這一套,有事兒趕緊說,我忙得很。”
這不是虛言,他确實很忙,不是随随便便哪一位就能跟他直接通電話的。
能夠曉得他辦公室這個電話号碼的人不會超過五十個,一般情況下都是秘書代接其他幾部電話。
黃瀚很“老卵”道:“沈書記,群衆工作千頭萬緒,不能搞一刀切呀!”
“咦?你好像又有正事要談啊!”
“我有過一次跟你閑聊的記錄嗎?”
“還就真沒有。你剛才說群衆工作不能一刀切應該是言有所指吧!”
“群衆精神空虛,需要精神慰藉,故而各種功、法才有了可乘之機。”
“你說得有道理。”
“現在問題來了,你應該想想那些騙人的假大師被法辦後,怎麽用正能量的活動取代那些騙人的功、法。”
“哈哈……,我用不着想了,你肯定想到了,趕緊說吧!”
“三水市的廣場舞你是知道的呀?爲什麽滬城沒有流行開?”
“是啊!三水市每到晚上,在廣場、公園跳廣場舞的群衆成千上萬,滬城怎麽就沒人跳呢?”
“我猜想是因爲沒有組織者,因爲要組織廣場舞,必備收錄機、音箱、錄像機、電視機,這些硬件加起來一般群衆幾年的工資都買不起!”
“我一直沒問過,三水市的廣場舞是怎麽組織起來的呢?”
“當然是我喽!我派人蹬三輪車拉上收錄機、音箱等等播放音樂,三水市實驗小學、中學的音樂老師和同學們領舞教學。
很快就有了熱度,接下來交給居委會組織就水到渠成了。”
“喲!組織廣場舞還得投入不少成本呢!”
“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告訴你,隻要你給予正面宣傳,給街道、居委會下達配合的命令,設備成本自有單位承擔。”
沈建華一聽就樂了,道:“嗬!你總是能夠給我帶來驚喜呀,說說呗,你準備怎麽做?哪家單位願意出這種費用?”
“我現在是飛樂音響的執行董事、副總經理,你是知道的呀!”
“飛樂音響就是專業生産收錄機、音箱的廠家,他們提供設備太合适了。”
“那就麻煩你打電話指示一下HK區領導們,讓他們今天晚上派些人手去虹口公園布置并且維持秩序。”
“好,我馬上吩咐秘書辦這件事。”
“那就這樣吧,我也得去飛樂音響布置。沈書記,再見。”
“再見!”
黃瀚挂了電話後和陸瑤一起去了飛樂音響,傳達室的門衛認識黃瀚的車,遠遠地瞧見就跑出來打開大門。
然後黃瀚要求總經理立刻組織所有的工程師、技術員參加會議。
有過生産複讀機的合作,大家都熟悉了,一刻鍾過後,會議室裏就來了六七十人。
黃瀚沒有說話,讓飛樂音響辦公室的一位科員播放一曲《夕陽醉了》,磁帶是從深圳辦事回來的秀兒送給黃瀚的。
秀兒包括所有熟悉黃瀚的人都知道黃瀚喜歡了解最新的流行音樂,隻要發現有新出的磁帶都會帶回來。
播放一首歌而已,這個任務多簡單?
哈哈,在這年頭還就真的不容易。
科員先看《夕陽醉了》在磁帶的哪一面,并且看了看歌詞。
然後估摸着時間倒帶,接下來播放,發現還不是,看了看再倒,接下來再放,發現過頭了,又重來。
見黃瀚要求他接上會議室裏的環繞立體聲音箱,他又忙活了一陣子。
這時來開會的人都到齊了,看着科員額頭上都忙出了汗,一個個不明所以。
這時《夕陽醉了》開始曲響起,那是一段優美的薩克斯風音樂。
原本叽叽喳喳的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大家都被好音樂吸引,凝神細聽。
歌聲響起:“夕陽醉了,落霞醉了,任誰都掩飾不了。因我的心,因我的心早醉掉,是誰帶笑,是誰帶俏……”
這首歌是張學友剛剛出品專輯裏的主打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聽過,都贊歎這首歌太好聽,幾個年輕的技術員還拿來磁帶封面開始抄寫歌詞。
黃瀚閉上眼睛認真聽,飛樂音響會議室的播放設備真心不錯,環繞立體聲效果很好,這一曲賞心悅目。
記憶中是一九九零年在省城出差時,在一家櫃台直接靠街的家用電器商店門口第一次聽到這首《夕陽醉了》,黃瀚當時就被迷住了,也是在那時記住了張學友。
一曲結束,黃瀚示意關了收錄機。
總經理宣布會議正式開始,然後就讓黃瀚發言。
因爲會議是黃瀚要求組織的,他不知道今天究竟要講什麽。
黃瀚用不着謙虛,侃侃而談道:“我請大家來開會是因爲有了一個新設想,咱們公司不是有了生産芯片的技術了麽?爲什麽不再開發一個新産品?……”
新産品飛樂牌複讀機産銷兩旺,整個飛樂音響喜氣洋洋。
領導、工程師們都春風得意,聽黃瀚說又要開發新産品,一個個都聽得聚精會神。
這是黃瀚從想到了在滬城推廣廣場舞,從而聯想到了廣場舞專用音箱!
既然複讀機内的微處理芯片、數字存儲芯片能夠儲存語音,那麽有什麽不可以增加儲存量,做到儲存一二十首迪斯科舞曲呢?
把這種存儲芯片用在音箱裏,是不是可以直接播放舞曲?
這個肯定做得到,後世有太多存儲音樂循環播放的産品,售價僅僅是幾十塊錢。
黃瀚印象深刻的是那種上面有數字鍵的“念佛機”,存儲了十幾種經文可以循環播放,也可以單曲循環,還可以用數字鍵選擇播放。
之所以見過這種産品,是因爲曾經參加葬禮爲過世的長輩守夜,夜深人靜,耳朵裏老是聽經文覺得頭大如鬥。
于是乎,黃瀚把那種“念佛機”研究了一下,選了一段聽着不覺得刺耳有點像唱歌的經文循環播放。
黃瀚今天講自帶音樂的音箱,思路就跟他研究過的“念佛機”如出一轍,在座的人都聽得懂。
參與研發複讀機的工程師老賀也是大學畢業生,是飛樂音響的技術大拿之一,他的眼睛頓時亮了,立刻起立發言,他道:
“我認爲按照這個思路,以我們現有的技術力量,肯定能夠研發出直接可以存儲十幾首舞曲的音箱。
目前市場上根本沒有這樣的産品,我們又可以申請國家專利。”
總經理樂不可支,飛樂音響原本就生産音箱,現在還在生産,質量國内一流,如果開發成功這種自帶音樂的好産品,潛在市場該有多大?
他由衷道:“黃總真了不起,我們公司能夠有你入股真幸運。同志們,我們爲黃總又有了新創意熱烈鼓掌。”
黃瀚起立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道:“剛才我讓那位同志放音樂,整個過程你們都看到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有些麻煩呢?
如果音箱可以直接放音樂,還能夠做得到按下數字鍵就能有對應的舞曲播放,這該是多方便多實用?”
一位工程師有不同意見,他道:“僅僅是播放已經存儲的音樂确實方便,可是哪家買了音響設備僅僅是爲了放十幾首音樂呢?”
黃瀚道:“這位同志說得好,一針見血,指出了關鍵所在,請問你貴姓啊?”
“不客氣,我免貴姓虞,虞華林,技術科副科長。”
“虞科長,我們爲什麽要墨守成規?難道存儲音樂非得磁帶、唱片嗎?爲什麽不可以開發存儲芯片,争取把芯片越做越小,存儲量越做越大?
或者換個研究思路,争取做到儲存芯片可以如同磁帶那樣重新儲存,或者把自帶音樂的音箱設計成可以方便更換不同儲存内容的芯片。”
虞華林皺眉思考後,道:“你說的這些思路都有可行性,隻不過要完成研發非朝夕之功。”
“這些我知道,總而言之,減少存儲芯片的體積,增加儲存量是以後研究的主題,我們還應該跟複旦大學合作。”
“我認同這個研究方向,以後肯定不遺餘力!”
“我建議你今天晚上去虹口公園看看,那時你應該能夠認識到,短時間内,那裏急需要一種能夠循環播放十幾首迪斯科舞曲的音箱。”
總經理應化文疑惑道:“去虹口公園?”
“是啊,應總,我正要跟你談這件事呢。
你待會兒安排下去,帶上音響設備,做一條宣傳飛樂音響的橫幅。
晚上我會在虹口公園組織集體舞晚會,屆時現場有可能人山人海,這廣告效果肯定很好。”
黃瀚沒說跳廣場舞,因爲這時這個詞兒僅僅是在三水市家喻戶曉,滬城沒幾個人知道廣場舞是怎麽回事。
但是跳集體舞所有人都知道。
這年頭的舞會太吸引人了,年輕人打聽出哪家單位舉辦舞會,不惜騎自行車奔波幾十裏趕場子。
飛樂音響的工會幹部也經常利用周末在大會議室舉辦舞會,還會邀請紡織廠的工會幹部帶女青年來聯誼。
每每舉辦這樣的舞會,都會有社會上的青年找熟人帶他們來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