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蓉、秦淑潔、杜佳、黃瀚九個人在美國過中國新年,一起動手忙中國菜。
看得張芳芬直搖頭。
唉!在張芳芬眼裏,杜佳和沈曉蓉都出類拔萃漂亮且大氣,家境、家教都一等一,都是可以做兒媳婦的。
但是進了廚房後,這倆人都變成了傻子,有她們幫忙,反而是越幫越忙。
再看看自己的兩個女兒,張芳芬笑了,也僅僅是比杜佳、沈曉蓉好一點點,都不如黃瀚做起來麻利。
“黃馨,你現在上大學有了時間,以後要學着做家務,學幾樣家常菜呀!”
“是要學學,最起碼要把我喜歡吃的西紅柿炒雞蛋練出來!”
“唉!你瞧瞧黃瀚,他一個男孩子什麽都會,你和小颦比他差遠了!”
杜佳和沈曉蓉都是高智商,立馬聽出了話外音,倆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黃馨笑道:“從小到大你都是怎麽看黃瀚怎麽好,我早就習慣了。”
“就是,媽媽太偏心了!”小颦吐槽道。
“黃瀚确實比你倆強啊!”
黃瀚趕緊道:“媽媽,現在時代不同了,學習知識最重要,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廚房裏,隻要會下面條填飽肚子就成。”
沈曉蓉見黃瀚說這話時笑吟吟瞅自己,狠狠地瞪了一眼。
張芳芬道:“黃馨、小颦你倆别聽黃瀚的,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
不管到了什麽時代,家務、廚藝都很重要,你倆要好好學!”
小颦道:“嗯!我肯定好好學,我喜歡做菜。”
這話不假,小颦嘴刁,天賦高,喜歡廚藝,後來她的手藝真心不錯,燒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陸瑤和黃馨都比不上她。
黃馨道:“我隻要是做家務就沒耐心了,特煩!”
“這就是過日子,哪能怕煩?”
年三十,見到了一大桌子家鄉菜的沈曉蓉特别開心,準備陪黃瀚喝點白的。
杜佳和黃馨、小颦也不肯喝啤酒,她們都不喜歡啤酒有股子泔水味,也要求來點白的。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喝黃瀚特意帶來的茅台。
張芳芬年紀最大,她現在說話蠻有水平,舉杯道:“來來來,共祝願,祖國好!咱們幹一個!”
大家都樂滋滋舉杯,慢慢喝慢慢聊。兩杯酒下肚氣氛開始熱烈。
秦淑潔提議道:“爲了美好的八八年,幹一杯!”
大家一飲而盡後,張芳芬道:“是啊!八八年肯定很美好,我們要争取把三分之一的“風牌”系列産品出口到歐美!”
秦淑珍信心滿滿道:“我們已經突破了面料的瓶頸,我能夠保證今年“風牌”系列的出口額不會低于五千萬美金!”
“那我要單獨敬你一杯!”
“别呀!應該我敬你!”
“要不我們算互敬!”
黃瀚道:“阿姨!我至多四月份,“中港實業”的生産就能夠實行三班倒,六月份“東方紅布廠”就可以遷入開發區的标準廠房。”
“嗯!這些我知道,你說這些是不是提醒我再購買一些設備!”
“用不着刻意,認爲劃算就下手,估摸着美國經濟下行的時間不會太長,一兩年就能緩過來!”
“你爲什麽這麽看好美國的經濟?我看到不少經濟學專家的分析報告,他們悲觀得很!”
“别信所謂的專家,他們也可能是專門騙大家!”
“咯咯……”沈曉蓉、杜佳、黃馨、小颦覺得有趣都笑了。
兩個保镖秦小妹、秦招娣應該是訓練有數幾乎不吱聲。
秦淑潔道:“這三四個月,美國失業率和經濟總量的數據确實糟糕,破産倒閉的銀行、企業真的不少!”
“遭遇股災是美國咎由自取,是爲前期的瘋狂付出代價。但是架不住他們的國運還在,經濟至多兩三年就會企穩繼續上行!”
沈曉蓉道:“說着說着怎麽還迷信上了?你不是一直說你是無神論者嗎?”
“國家和人一樣,講運氣的,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張芳芬道:“說得好!我最有體會!”
沈曉蓉本來還想和黃瀚辯論運氣是迷信,見張芳芬開口了立馬閉嘴。
她有分寸,比較重視張芳芬對她的看法。
杜佳也是個人精,立刻湊趣,問道:“阿姨!你給我們談談你的體會呗!”
“唉!我還是我,走運了管理着一兩萬幹部、職工。
不走運的時候,沒日沒夜幹活兒,僅僅是想一個月掙二十塊錢,讓孩子們吃上白米飯,可惜都做不到!”
有可能是喝酒後的反應,也有可能是想起最窘迫的日子,張芳芬眼睛裏居然噙着淚。
小颦道:“媽媽,咱們都來美國玩兒了,今天還是年三十,你别想以前那些糟心事好不好?”
“對!對!向前看,來,我提議爲改革開放幹一杯!”黃馨道。
黃瀚趕緊去洗了一條熱毛巾替張芳芬擦臉,弄得張芳芬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自己來,你坐下陪大家喝痛快了!”
“媽媽,我來講美國運氣還在的理由,你想不想聽?”
“嗯!我喜歡聽你談天說地!”
小颦笑道:“我喜歡聽你吹牛皮!”
“哈哈,我是中國人,喝酒吹牛皮是我們的傳統。”
性格已經越來越開朗的黃馨以搞笑的語氣道:“那還等什麽,開吹!”
“美國遭遇股災原本應該是元氣大傷,沒有十年八年肯定爬不起來。
但是架不住它運氣好啊!遙遠的東方,一個古老的大國——中國蘇醒了。”
杜佳道:“這不是吹牛,有内涵呢!”
“當然,沒内涵的我不屑于吹!”
“杜佳姐姐,你能不能别打岔呀!我最愛聽哥哥吹牛!”
“黃瀚,你繼續吹,我不吱聲了!”
“咱們中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口,咱們中國沒東西富餘唯有勞動力過剩。
而且我們的勞動力是最有紀律性,最能吃苦耐勞的勞動力。
于是乎,列強的資本、技術加上中國廉價的優質勞動力,就誕生了世界上最具備競争力的産品。
然剩餘價值中的大頭被以美國爲首的資本攫取了,因此美國很快就消弭了股災後的陰霾,沒幾年股市又繼續瘋狂。
中國勞動力雖然隻得到了殘羹剩飯。
但是勤勞勇敢的中國人就在這種情況下越做越好,沒有最好隻會更好!”
“啪啪啪!”秦淑潔帶頭鼓掌,所有人都熱烈鼓掌,數兩個保镖拍得最歡。
爲啥?她們是軍人,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言論,都覺得眼前一亮。
“黃瀚你真棒!”杜佳喝彩道,此時滿眼都是小星星。
秦淑潔笑着調侃道:“黃瀚,你應該來資本主義國家從政,這口才絕對能夠拉來超過半數的選民!”
這算什麽,黃瀚看過太多“鍵政”的視頻和文章,每個“鍵政”客都有一己之見,都說得頭頭是道。
然,這些貌似有道理的“鍵政”其實都算得上是妄言國家大事。
因爲事情是做出來才有用,僅僅是說出來有個屁用!
有些話太容易說,聽起來也很簡單,真要做起來呢!
無疑是難于上青天!
比如說某個知名的“鍵政”客鼓吹社會化扶養,認爲社會化扶養能夠解決留守兒童的頑疾!
這種純屬扯淡的“鍵政”居然有太多人追捧,真的能夠讓人笑掉大牙。
孩子跟着爺爺奶奶過日子多多少少還能夠得到真心的愛!
隻是一份工作,而且是注定工資不高的工作,誰能保證社會化扶養的教師、職工有愛心?
真愛的含量能達到一成嗎?窮人家的孩子在這種氛圍裏,心理有可能更加健康?
還有許多專家分析日本經濟三十年都緩不過來,指出日本方針政策的各種錯誤。
其實都是屁!
最主要的問題是中國崛起了,世界市場雖然大,也是有極限的,當滿世界的日本電器退潮,變成了滿世界中國電器時,日本經濟必然玩完兒。
雙赢、共赢都是騙人的,是故意示弱。
短期内有雙赢的可能性,長期以往赢家隻能存在一個。
中國有句古話“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足以道出真谛。
服軟、認輸、妥協都沒有用,唯有不斷強大自己。
見大家都在熱議自己的話題,黃瀚道:“我們幾個在美國吃年夜飯的機會絕無僅有,來來來,再幹一杯繼續吹!”
中國人的酒桌文化無與倫比,特别開心的秦淑潔和沈曉蓉也站起身勸酒,講小故事,九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不知不覺中都有點喝多了。
杜佳喝多了的反應和黃瀚不一樣。
黃瀚酒多了容易悲從中來,能哭得昏天黑地。
杜佳是笑,笑得止不住,最後是摟着黃馨笑得站不起來。
大年夜守歲是中國的傳統,美國時間是中午。
也喝得不少的沈曉蓉見一直跟着黃瀚的杜佳和黃馨、黃颦互相半摟着去了房間,拉着黃瀚來到外面小樹林裏踏雪。
沈曉蓉長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雖然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仍然遮不住發育良好的身段。
她搓了一個雪球用力扔了出去,道:“我現在還記得四、五年級比賽扔手榴彈呢!”
“嗯!我也記得,那時你都是得第一名。”
“唉!真的懷念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啊!”
“那時不是無憂無慮,根本原因是什麽都不懂,我認爲現在更加好!”
“爲什麽?”
“因爲我們有了作爲!”
“你是指買回國的那些紡織設備嗎?”
“對呀!保守估計,那些設備全部滿負荷運轉起來,能夠解決一萬多女工就業,每年能夠産生不低于一億美金的外彙。”
“嗯!你幾年前說賺資本主義的美金,建設社會主義,那時我覺得你是癡人說夢!”
“現在呢?”
“我錯了,你做到了。”
“你現在是選修金融、企業管理對不對?”
“嗯!我要好好學,我也要狠狠地賺資本主義的美金建設社會主義的中國。”
“你做得到的!以後我得仰仗你了。”
“咯咯……,又謙虛,過于謙虛就是驕傲!”
“我哪有!”
“明明有!”
一陣寒風吹過,樹上的積雪撲啦啦掉了倆人滿頭滿臉,黃瀚道:
“紐約的氣候不好,太冷了,你這個杭州人恐怕不适應吧!”
“嗯!習慣了就好,剛開始見到這麽大的雪還興奮過,在杭州根本見不到。”
“你最近有沒有寫新歌呀?”
“寫了幾首,總覺得沒有味道,有可能是找不到靈感,很苦惱呢!
對了,你總是能夠哼出一段特别美的旋律,我有好幾首受歡迎的歌都是根據你的旋律創作的。”
“是嗎?我蠻有成就感!”
“你今天能不能再給我來幾段啓發啓發我的靈感!”
“可以呀!
沈曉蓉僅僅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黃瀚還真的有,她立刻興奮道:“你趕緊唱一段呗!”
黃瀚曾經是個麥霸,其實記得太多歌曲的精華部分,隻不過有時候想不起來。
沈曉蓉在美國玩音樂、搞樂隊還有了名氣,她如果得到一段朗朗上口的旋律,肯定能夠啓發她完成一首好歌。
在歐美,創作出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價值都是以幾十上百萬美金計的。
能幫沈曉蓉一把當然要竭盡所能。
黃瀚閉上眼睛找感覺,然後道:“你聽好了:‘别入心,會亂,别哭泣,誰看?不用你教我怎麽勇敢,往後的一切與你無關。
不用心,太難,逃不過,孤單!你越過彼岸燈火闌珊,我在牽手走過的河畔,寂寞點燃。’”
忽然間沈曉蓉瞪大了眼睛盯着黃瀚瞧,瞧着、瞧着眼睛裏起了霧。
“蓉兒,别這樣瞧我,我有點尴尬呢!”
“你怎麽可以唱出這麽動聽的旋律,還有那歌詞,太妙了。下面還有嗎?”
額!黃瀚哪有可能把所有流行歌曲的歌詞都記全了?
記住這段旋律不僅僅是因爲朗朗上口,還是因爲經常在抖音裏聽見,否則後世的歌數以百萬計,哪有可能記得住。
黃瀚一攤手,道:“沒了,我就記得這麽多。”
沈曉蓉拉起黃瀚的手,一邊跑一邊道:“我倆趕緊回去,我要把譜子記下來,要是忘了我會後悔死。”
“用不着急,這一會兒我忘不了。”
“可是我急呀!我已經好長時間寫不出曲譜了,哪能錯過這麽好的旋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