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棟、許部長帶頭鼓掌,幾位領導不住點頭。
他們細想想,黃瀚不僅僅指點了利用現有條件生産什麽,連剛剛推出産品時怎麽賣,采取什麽手段都給指了明路,這事兒十有八九能夠成功。
領導們下午又得開會研究柴油機廠的發展方向,都無心喝酒侃大山,姜縣長臨走時緊握黃瀚的手,連聲感謝道: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又欠你大人情了。”
黃瀚又長個兒差不多有一米六五了,已經比姜縣長高,他在姜縣長心中原本就不是個一般小孩子,是個天才,現在的姜縣長更加願意跟黃瀚平等交流。
“姜縣長,我隻有一個要求。”
“沒關系,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人民體育場是人民的,萬萬不能給需要擴張的柴油機廠!柴油機廠完全可以往城郊發展,我建議搬去西郊,那裏地方更加大!”
原本幾個縣領導還以爲黃瀚趁機會提些私事,哪裏想到他是爲了保住體育場。
縣領導奇怪了,柴油機廠剛剛打報告要求征用體育場,黃瀚怎麽就知道了?
黃瀚哪有可能不知道?現實中,黃瀚兒時的樂園——三水縣體育場就是被柴油機廠毀了。
然柴油機廠算個屁,沒熬到兩千零五年就倒閉了,這種廠死得活該不足惜,可惜的是讓體育場陪了葬,人民群衆都罵那幫搞垮柴油機廠的生兒子沒……
黃瀚肯定要爲家鄉人做好事,前期已經保全了東嶽廟,救了将要被污染的北灣河,留下了南城當鋪建築群,這回要替全縣人民留住城市中心位置的體育場。
姜縣長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了!人民群衆需要一個鍛煉身體舉辦活動的場地!沒有必要給柴油機廠騰地方。”
黃瀚道:“不僅于此,城市中心就應該有個寬敞的地方,萬一出現緊急事件,可以搭建帳篷成爲臨時安置點。”
唐山大地震剛剛過去沒幾年,前幾年三水縣的防震棚到處都是,有些至今都沒拆掉。
黃瀚提出處理緊急事件需要寬敞的地方有理有據,姜縣長認同。
她道:“你的話有道理,我支持把柴油機廠往郊區搬遷。今天下午就否決征用體育場的建議,商定柴油機廠新址!”
“謝謝,您的這個決定,全縣人民都會感激的!”
異地當官有積極的一面,最起碼增加了中央集權,但是也有消極的一面。
根據統計,地方上的一把手平均任職時間三年三個月,爲了當地做長遠計劃的能有幾個?
一般情況下都是各自幹自己的,幹容易出政績的,上一任的政令是否得到延續?真說不好!
錢國棟是本地人,當然反對毀了體育場,那裏同樣有他兒時的記憶,他幫腔道:
“原本我就堅決反對征用體育場,我建議這一次開會研究時讨論一下,形成會議紀要,體育場、公園屬于人民群衆,以後無論哪位縣領導,都不可以擅自決定去留。”
同樣是本地人的許部長贊同道:“應該達成共識形成決議,從此打消那些人動體育場那塊地方的腦筋。”
“嗯!我基本同意,你們開會時提議吧!”
誰不希望家鄉好?黃瀚當然要竭盡所能幫助建設家鄉,爲家鄉留下美好,爲此不遺餘力。
以後要盡可能發揮人大對一把手的監督作用,争取杜絕犧牲環境獲得政績的情況發生。
因爲人大的領導絕大多數是本地人,當然會本着對地方上負責的态度。
初中的生活開始了,無憂無慮,黃瀚依舊是自學外加選擇性的聽老師講課,《大國崛起于明末》已經在八月份完稿,總字數達到一百七十幾萬。
黃瀚不準備用輪峰回筆這個筆名寫作,以後這個筆名完全屬于黃道舟,刊登《大國崛起于明末》完結篇的這一期《今古傳奇》同樣刊登了輪峰回筆的新作《嶽飛不含冤》。
黃道舟雖然已經寫了三十幾萬字的存稿,已經是個老手,但還是有一種面臨大考的感覺。
這其實用不着擔心,以上一本書的熱度,這一本隻要不是爛到沒邊兒了,都不可能撲街。
《嶽飛不含冤》的故事情節是黃瀚參與設定的,黃道舟的文筆好過黃瀚,這本書不繼續火沒天理啊!
事實證明黃瀚判斷正确,《嶽飛不含冤》熱度空前,今古傳奇的銷量繼續攀升,已經創下期刊發行量過百萬的神話。
黃道舟樂不可支,更加勤奮寫作,有時也因爲卡文苦惱,往往這時黃瀚都會跟爸爸探讨梳理思路。
生意越做越大的徐若男每個月至少跟黃瀚通五次電話,她這次打電話來說了不少新鮮事。
滬城兩家新開的專賣店生意很好,跟着她最久的兩個小保姆周繼紅、胡永紅被提拔了。
現如今都是分店店長,她倆工作很賣力,徐若男沒虧待她們,倆人的平均月收入已經達到一百五十塊左右。
滬城的商業發達,“風牌”專賣店居然有不少外國人光顧,前段時間還收到了一百幾十元美金。
改革開放進入第五個年頭,來滬城這個中國第一大都市的外國人每年都在增加,徐若男的店裏收到美元不奇怪。
但是這個信息讓黃瀚眼睛一亮。
美元增值人民币貶值是十幾二十年的大趨勢,爲什麽不想方設法換些美元現金?
八三年的外彙牌價是一美元兌換約等于兩塊錢人民币,這是官價,不是想兌就能有,沒有路子的私人想換美元隻能去黑市,兩塊幾毛甚至于更多人民币才能夠換一美元。
既然徐若男的店裏能夠收到美元,其他個體戶有什麽不可以?
“五姐,我有件重要的事要麻煩你幫忙。”
“跟我客氣啥,直接說呗!”
“我有個同學要去美國上學,美金難搞,我想幫她換些美金。”
“換美金我聽說過,黑市上的價錢應該算兩塊三、兩塊四換一美元!”
“喲!五姐你怎麽知道行情啊?”
徐若男得意道:“那個經常在我手裏拿貨的錢三就順帶着幫認識的人做這生意,他的服裝店離海關大樓不太遠。
因爲他有服裝店,怕被騙子“切彙”的熟人會麻煩他幫着收美金,所以我知道行情。”
看過不少作品寫八九十年代兌換美金,都是随随便便寫下黑市兌換是外彙牌價的兩倍、三倍。
他們其實真的沒有兌換過,胡扯淡罷了。
事實上根本不是怎麽回事,黑市兌換價基本上不會超過一倍。
八十年代初期人民币很值錢的,正常情況下也就是加二三成,這還得看時間。
反正九五年我自己換了兩千美元,隻不過比外彙牌價多給了百分之五,那是因爲朋友的單位搞出國勞務,有美元。這不是瞎掰,是親身經曆,而且買的是現彙,現彙比美元現金還要貴一點點。
僅僅是美元現彙跟現金的區别就沒人提起過,由此可見他們中大多數根本不懂行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