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鍾,沈曉蓉來到已經基本上瞧不見學生的實驗小學。
期末考試過後,學校裏很安靜,隻有老師在辦公室批閱試卷。
黃瀚和黃颦依舊在鋼琴教室練習,成文閣和錢愛國練吉他,用不着閱卷的邱老師來轉了轉,給了幾個孩子一些指點後回去了。
“黃瀚、黃颦,你倆進步得真快!”笑容滿面的沈曉蓉道。
黃颦道:“沈班長好!我們拿你比差遠了。”
“黃班長真謙虛,你好好練,用不了多久我肯定不如你!”
“我現在已經不是班長了,但是我下學期争取當上!”
“我相信,你都能跳一級,當然能再次當上班長。”
見沈曉蓉樂滋滋的,大叔立刻意識到事兒成了,道:“蓉兒,你肯定是來告訴我,你爸爸答應明天中午去我家對不對!”
“嗯!我爸爸明天沒有會,有時間,他說了,午飯越簡單越好,不許鋪張浪費。”
“哈哈,客随主便,去了我家,我爸爸才是主人,他怎麽安排我可管不着,你爸爸也管不着。”
“我就猜到你會這麽說。”
“我也猜到你爸爸肯定要求一切從簡。”
倆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确認了沈建華答應明天中午赴約的消息,黃瀚滿心歡喜。
自己是個先知,暴殄天物太可惜,何不如在關鍵時刻給沈建華提個醒,給成勝利創造機會?
這樣做了不會給他人造成傷害,于公于私都有好處,三水縣能夠少走彎路,更早、更快的發展。
沈建華的政績會更加矚目,有了這個踏踏實實的基礎,再加上有大人物賞識和幫扶,他必然能夠官運亨通。
送沈曉蓉穿過“六一堂”,目送她騎上自行車回家後,回到鋼琴教室的黃瀚看了看又在懵逼的錢愛國,道:
“愣着幹嘛,你爸爸應該沒有出差吧?還不趕緊去找你爸爸。”
沈曉蓉跟黃瀚說話時沒有瞞着成文閣和錢愛國,因爲她知道客人中就有他倆的爸爸。
錢愛國不知道他爸爸也會是客人之一,見黃瀚能夠請到縣委一把手去家裏做客,對黃瀚的敬仰之情又如滔滔江水……
正在胡思亂想呢,忽然間聽黃瀚來了這句,錢愛國疑惑道:“找我爸爸幹嘛?”
“明天中午去我家陪貴客。”
“你還準備請我爸爸?”
“有問題嗎?”
“沒!絕對沒有!大哥,謝謝你呀!”
錢愛國耳濡目染,有一點點知道官場上的事兒,明白錢國棟有機會和縣委一把手坐在一起吃頓飯意味着什麽。
他立刻撒丫子跑了,院牆外還傳來他的傻笑聲。
“成文閣,你立刻去聯運公司找你爸爸,如果出差了也要盡可能聯系到他,讓他想方設法在明天中午十一點前趕回來。”
成文閣撓撓頭道:“我爸爸前天帶隊跑了趟滬城,昨天夜裏回來得很晚,現在還在家裏補覺,我要找他應該回家才對。”
“那你還不趕緊的?”
“你是不是也準備請我爸爸?”
“對啊!我還想着事先跟你爸爸談談聯運公司的發展,你幹脆讓你爸爸中午去我家吃飯,我和他好好談談。”
“我也跟着去好不好?”
“這還用問啊?你當然一起去。”
“好嘞!我走了!”
等錢愛國和成文閣都走了,黃瀚才意識到不對,自己和小颦是坐他們的自行車來的呀。
“小颦,今天不練了,我帶你去液壓元件廠找爸爸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還沒有去過爸爸的廠裏呢!”
六月底的九點多鍾,用驕陽似火來形容有些過了,但也夠受的,黃瀚不想頂着大太陽跑去液壓元件廠,出了實驗小學的巷子口看見了一輛三輪車問了問價,人家要價隻不過三毛錢。
黃瀚知道應該讨價還價,三毛錢恐怕有虛頭,但是他沒興趣爲一毛錢磨牙,直接拉着小颦上車。
小颦是頭一回坐人力三輪車,一路上東張西望。
她問道:“哥哥,我們去滬城能不能也坐三輪車逛南京路呀?”
“滬城?我好像沒瞧見南京路上有蹬三輪車的。你看見了?”
“我也沒瞧見。”
三輪車夫驚訝道:“我這麽大年紀了,還沒去過滬城呢,你們不簡單啊!”
黃颦驕傲道:“這算啥!我們沒幾天還要去廣東呢!”
“哎呦喂!廣東可遠了,我聽說那裏的人可有錢了……”
黃瀚見三輪車夫扭過頭說話,趕緊打斷道:“你說話可以,不許回頭,看着點路。”
“放心吧,我閉着眼騎都不可能把你倆摔了!”
“你眼睛盯着前面,好好騎車,不許廢話,我們回來時還讓你拉!”
“好嘞!我立刻閉嘴。”
這一世黃瀚也沒來過液壓元件廠,黃道舟忽然見到兩個孩子後有些驚訝,随即就喜笑顔開。
“你們怎麽來了?”
“特意來慰問辛苦工作的黃道舟同志,也順便檢查一下液壓元件廠的防暑降溫搞得好不好!”
“去你的,好好說話!”
跟在黃道舟後面的王向春和退伍兵陳春松頓時笑噴了。
“這是王叔叔、這是陳叔叔,趕緊叫人!”
黃瀚有些郁悶,問道:“爸爸,你多大了?”
“啥意思?”
“你見到王向春和陳春松的爸爸要不要叫叔叔?”
“胡說,我說不定比他們年紀還要大。”
“所以你讓我們亂喊叔叔很不對,在單位、在工作中就應該喊名字或者以職務相稱,王向春同志、陳春松同志,你們好,我是黃瀚,以後多多指教!”
王向春大驚小怪道:“哎呦喂!早就聽說黃廠長家的黃瀚與衆不同,今天真讓我開眼了。”
陳春松道:“黃瀚說得對,我爸爸年紀還沒有黃廠長大呢,哪能把輩分弄亂了,喊名字最好!”
“是啊!我喊你們叔叔了,一車間副主任黃憲誠怎麽辦?”
王向春樂了,道:“他肯定矮了輩分啊!哈哈……”
讓黃瀚叫人惹出了長篇大論,黃道舟被弄得哭笑不得,細想想又覺得兒子說得沒錯。
黃道舟佯裝怒道:“兔崽子,你這是特意跑來氣你老子的對不對?”
“我急着趕來是有事情找你!我們去那邊單聊。”黃瀚說着把黃道舟拉倒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