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哲遠樂呵呵道:“别裝傻,你這麽聰明哪有可能不知道是爲了啥事?”
“嘻嘻,小颦給爺爺拿筷子,倒杯酒,我們一起嘗嘗曉蓮阿姨的手藝。”
趙秀貞道:“曉蓮可能幹了,在村裏就是個熱心腸,不管哪家辦白事、紅事都會請她去幫着忙席面,去了你家的飯店肯定能夠派上用場。”
“咦?”這倒是不太清楚。
三水縣的農村人家辦紅事、白事不可能去飯店,其實不僅僅是農村,此時絕大多數城裏人家也是自己忙。
比如大前年爺爺過七十大壽,就是在老宅忙的,兄弟、妯娌幾個齊動手,八個人中,唯有黃道舟一人全然不會做菜,幫不上什麽忙。
九幾年以後出現了專門給農村人辦酒席的班子,都是廚子帶着兩三個打雜的跟主家談好包廚一桌多少錢,鍋碗瓢盆、圓桌、凳子都是他們提供。
現在的群衆大多數比較貧窮,消費能力不強,農村人辦酒席大多數是以“六大碗”爲主。
因此根本沒做“包廚”這種營生的人,也沒幾個專業的廚子,家裏辦席面也就是請親戚、鄰居中燒菜有兩下子的幫幫忙。
請人基本上用不着花錢,滿滿的都是人情味。
其實高手在民間,不是專業的廚子也就少了那種都是一個味兒的感覺。
往往燒出的拿手菜都是一絕,在飯店根本吃不着這種獨有的特色。
趙秀貞強調劉曉蓮能幹,黃瀚是認可的,他點頭道:“嗯!奶奶說得對,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太好了,你這算是答應曉蓮去你家飯店上班了。”
“當然答應啊!去了也是跟秀兒姐姐拿一樣的工資,用不着她給顧客端茶倒水,在廚房炒菜、摘菜、殺魚、殺雞就行了。”
黃哲遠聽了這話,滿心歡喜,點頭贊同道:“這樣安排好得很。曉蓮肯定能夠做得來那些活計。”
老人家總覺得這是個心事,現在心事放下了,心情特好,居然拿杯子給黃瀚倒了二三錢白酒,喜滋滋道:“今天高興,你陪爺爺喝一口。”
“喝酒?”黃瀚早就想了,隻不過如今是個小學生、小孩子,哪敢造次?
“爺爺,萬一我喝得滿臉通紅、滿口酒氣回家被爸爸發現了會挨揍的!”
“哈哈,你爸爸現在忙得很,哪有空管你,你隻要機靈點、躲着點不就行了。”
“好嘞,我聽您的。”黃瀚雙手端起酒杯道:“爺爺,我敬您,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嗬!蠻老練啊!我也敬你,祝你學習進步天天向上!哈哈……”
趙秀貞見祖孫二人居然喝上了,笑得合不攏嘴,道:“你悠着點,别讓黃瀚喝高了。”
“哎呦喂!今天真開心,秀貞,你也喝點吧!”
“我又不會喝,幹嘛糟蹋這麽好的酒!”
劉曉蓮又端上來一盤爆炒小公雞,那味道真是不錯,黃瀚和小丫頭都覺得香,倆人吃了有小半盤。
見黃瀚喝得美吃得香,黃哲遠又給他倒了一點點酒,兩次加起來恐怕有八錢。
後世的黃瀚有八兩的酒量,但那是經常應酬練出來的,此時還真有些不勝酒力,覺得身體燥熱,還有些小興奮。
黃哲遠擔心黃瀚、黃颦路上出事。
他和趙秀貞一直把倆孩子送到了“事竟成飯店”交給張芳芬才去徽派大院休息,這段時間爺爺奶奶和五叔一家都住在那裏。
黃道舟不在家,而且今天不回來了。
這年頭出差辦事哪怕是在省内基本上得花兩天,一是因爲交通太不方便,二是因爲晚上要登門拜訪相關人員。
張芳芬見到兒子,驚愕莫名,道:“喲!黃瀚你是怎麽了,臉紅得吓人呢!”
小颦道:“不怪哥哥,是爺爺高興,非得要哥哥陪他喝點酒。”
兒子是心頭肉,這一刻張芳芬有些不高興了,“啊?你爺爺也是老糊塗了,你還小呢,萬一把腦子喝壞了怎麽辦?”
黃瀚道:“媽媽不用擔心,喝一點點酒沒什麽大不了,不會影響身體。”
“你以後千萬别喝酒,我不放心呢!”
“嘻嘻!喝一點點還是可以的。”
“幹嘛要學這個壞毛病呢,像我這樣,不喝酒、不抽煙多好?”
爺爺奶奶都抽煙,這時沒有大人抽煙時顧忌身邊有孩子,黃颦聞了接近兩個小時的煙味根本不敢吭聲,此時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道:
“嗯嗯!就是,哥哥,你以後别喝酒了,長大了也别抽煙!煙味太難聞了。”
唉!臣妾做不到啊!什麽都不,活着還有勁嗎?
黃瀚連忙轉移話題道:“媽媽,我答應爺爺、奶奶讓曉蓮阿姨過一陣子來咱家飯店幫忙,你同意嗎?”
“你都答應了,我哪會不同意,反正還要找好些個人呢,劉曉蓮是個勤快人,還會燒菜,你爺爺奶奶不提,我也想到她了。”
“媽媽,曉蓮阿姨的爆炒小公雞和爆炒豬肝味道好極了,以後咱們飯店的這兩樣菜可以讓她掌勺。”
小颦附和道:“曉蓮阿姨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我今天都有些吃撐了。”
“呵呵,怪不得這麽幫人家說話,原來是吃人家的嘴短呀!劉曉蓮我還能不知道?她攤的荞麥餅、漲的‘糊漿餅’那才叫好呢。”
“糊漿餅”好像隻有三水縣附近縣市獨有,味道很是特别,用堿發酵的火候一定要掌握得好。
剛剛出鍋的“糊漿餅”金燦燦油亮亮疏松多孔,咬上一口香甜松軟妙不可言。
黃瀚道:“以後我家飯店裏一定要賣三水縣傳統的食品,而且用傳統手藝做,越是能夠體現出本地特色越好做生意。
曉蓮阿姨來了後,咱們店裏的主食除了魚湯刀面還可以加上荞麥餅和“糊漿餅”。”
“嗯!我知道了,‘糊漿餅’、荞麥餅可以切開端上桌,算主食、算菜都行。”
“對!媽媽,你太善于經營了,咱們家的飯店肯定能夠長盛不衰。”
“說‘果子話’沒用,我肯定要把你偷摸着喝酒的事兒告訴你爸爸。”
“哈哈,說不定爸爸聽了被勾起酒瘾,也拉上我喝一杯呢!”
“他敢?反了天了!那我連他的酒一起禁了!”
“哈哈哈,你真把爸爸的酒禁了,我肯定不喝……”
“你以爲我不敢啊?這可是大是大非的大問題!”
“敢!當然敢!爸爸最敬重媽媽,肯定明白是非,我以後盡量不喝總行了吧!”
“什麽話?還盡量?一滴酒都不許喝!”
“嘻嘻!臣領旨謝恩!”
“不許皮臉,給我記住了!”
見兒子喝了酒有點亢奮,張芳芬不放心,讓黃馨盯着店裏,自己給黃瀚打來洗腳水,叮囑黃瀚早點歇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