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家裏有了三張桌子,十二張條櫈和兩把太師椅,再也用不着有匠人站着、或者蹲着吃飯。
因爲一張條櫈可以擠三個不太胖的成年人。
黃瀚、黃馨、黃颦當然是坐一張條櫈。
張禹根認爲玉兒來妹妹家肯定會加重負擔,黃道舟答應留下玉兒,他不肯答應。
他體諒人,認爲是妹夫礙于面子,飯後堅決要帶玉兒回去,玉兒急得哇哇大哭。
黃瀚看不下去了,道:“舅舅,你放心留下玉兒姐姐吧!我家的飯店隻要開起來就不愁十三香小龍蝦和酸菜魚兩樣招牌菜賣不出去。
隻要兩個姐姐好好幫着做,生意肯定越來越紅火。”
黃瀚知道這兩個表姐都是勤快人,小時候都吃了不少苦。
現在相當于變成了最早來到城市打工的農民,相信用不了幾年她們就會有了不一樣的眼界,說不定比後世還要發展得好。
此時她倆都沒有談親,跟後世的兩位表姐夫還沒見上面呢。
如果她們在城裏幹一兩年,攢了幾百塊,估摸着肯定瞧不上那兩個。
兩位表姐都是本分人,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思想根深蒂固,兩個姐夫沒多大本事,不是壞人,跟着發迹的張家也攢了些家底。
倆人日子好過了都曾經不安分過幾年,氣得老五張秋生鼓動兩個姐姐跟那倆活寶離婚。
兩家都有了孩子,兩個表姐爲了兒子選着了忍氣吞聲,這才維持住了家的完整,還好兒子孝順、争氣都是大學畢業。
這其實也就是三水縣的木匠、瓦匠越來越少的根本原因。
三水縣幾乎家家戶戶重視教育,不少農村人擠進城市就是爲了子女能夠讀好點的學校。
哪怕是瓦匠、木匠,都不願意子承父業,都下定決心把子女培養成爲大學生。
舅舅家六個子女,七個孫子、孫女、外孫,隻有老大家的讀書不行,混了個職業高中畢業,其餘六個都是大學畢業。
兩個表姐夫一直到歲數大了那方面的需求少了,兒子都成家立業了,這才安安穩穩過日子。
表姐跟他們有多少感情?不知道,猜想應該是湊合着過日子吧!或者是變成了一種習慣!
黃瀚的想法很簡單,這種标準的丈夫基本上是個人都能達标,換一種生活方式,重新遇上個,說不定才是良配也未可知。
感情這東西不是具備穿越者的視角就能看透,也隻能随緣!
張禹根不是不想玉兒留下,而是他體諒别人,擔心妹妹、妹夫爲難,見外甥黃瀚說寬心的話真心高興。
他看到匠人們都已經出去幹活兒了,這裏沒外人,道:“道舟,要不這樣吧,秀兒、玉兒都在你家幹活兒,你一個月給她們一人十五塊錢!”
黃道舟還沒開口呢,黃瀚就插嘴道:“舅舅别客氣,兩個姐姐一天有可能要幹超過十個小時的活兒呢!
我們家該給三十塊一個月,如果生意好,她們辛苦,年底還要發獎金!”
讓秀兒、玉兒來就是本着幫她們的心思,隻給十五塊錢太不像話,肯定不能低于三水縣平均工資啊!
黃瀚心裏有數,也就是今年略微困難點,到了明年,這個家根本用不着爲錢發愁。
于是乎,他大包大攬搶先表态。
“啊?”黃道舟、張芳芬、張禹根都無比驚訝!
秀兒、玉兒立刻認真道:“我們不怕苦,在屋子裏煮飯、燒菜、洗碗、抹桌子能有多辛苦?比在生産隊上工好過多了。”
黃瀚道:“就這麽定了!你們安心工作,不管生意咋樣,一個月三十塊的工資少不了你們的!”
兒子說大話,老子黃道舟一臉尴尬,張禹根哭笑不得,還是張芳芬開口道:“我家黃瀚最有主意,不是他開竅了,我家哪有可能砌樓房開店?
他說就這麽定了,還就這麽定了!”
黃瀚立刻拍馬屁道:“媽媽夠意思,媽媽英明神武,媽媽我真心愛你!”
“呵呵!又說‘果子話’,但是我愛聽!”
一家人包括舅舅家三個都大笑起來!
笑一笑十年少,黃瀚很有成就感,比賺點錢還要高興。
爸爸、媽媽如果成天樂呵呵,身體情況應該跟以前大不同吧?
再換了生活方式和居住環境,接下來每一年都争取讓黃道舟去滬城體檢,沒病謝天謝地,有病早早治療,總不會還是讓他過早地撒手人寰。
舅舅是八三年生病的,八二年就想辦法讓他和黃道舟一起去滬城大醫院做體檢。
他肯定因爲怕花錢不肯去,到時候再想辦法,也用不着他家花錢。
一屋子的人都在談笑,黃馨發現黃瀚不吭聲了,問道:“黃瀚,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麽點子呀?”
黃瀚道:“我在想,我家‘事竟成飯店’開張的那一天應該請個大幹部來剪裁!”
黃馨驚訝道:“哇!你在想這麽大的事情啊!”
玉兒心裏高興,相當感激黃瀚,此時說好話道:“黃瀚就是不一樣,說話比大人都中聽。想的都是大人想的事情!”
黃道舟也想過開張時怎麽熱熱鬧鬧辦酒席,見黃瀚提起,道:“我琢磨着請局裏秦局長和燃料公司劉經理來喝酒,可以請他倆幫着剪彩。”
“請他倆沒啥意思,我是考慮着請咱們縣最大的幹部來剪彩!”
“啊?”一屋子人都驚着了。
張芳芬道:“不許吹牛,縣高官會是我們家能夠請得動的?”
黃道舟有些不高興,訓斥道:“哼!不知天高地厚!”
黃瀚道:“事在人爲,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五成把握,再謀劃得當,請來縣高官未必不可能。”
黃道舟哭笑不得,不耐煩道:“去去去,一邊玩去!”
“爸爸,你别小看我,我真的能夠跟沈書記說上話。”
“好了,好了,知道你跟沈書記的女兒是同學。這是大人的事,你以爲是過家家呀?
你個小屁孩說一說,人家那麽大的官就巴巴的跑來我家這個小店?”
“爸爸,要不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請來了沈書記爲我們家剪彩,以後家裏有大事要決定,你和媽媽都要先問問我。”
張芳芬道:“這些日子我們有大事都說給你聽了,你出的主意好,我們肯定願意聽,用不着打賭!”
黃道舟威脅道:“敢跟老子打賭,我打得你……”
“爸爸,以事實說話,等着吧,我真請來沈書記,以後你肯定能夠成爲局裏、公司裏、廠裏的紅人。
說不定局裏會提拔你當幹部,那時你就可以得到證明你才能的機會了。”
張禹根是個農民,見到農機站站長都算見到大官了,縣高官在他眼裏簡直是遙不可及。
他道:“黃瀚,你真能找得着縣高官?縣政府的大門都不好進呢!”
“舅舅,當官的也是人,絕大多數是農民的兒子,他們就應該爲老百姓辦事,縣政府門口寫着‘爲人民服務’呢!”
額!這話有道理呀!張禹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茬。
黃道舟這段時間辦事都找了熟人,還覺得艱難,不知道賠了多少笑臉、說了多少肉麻的話。
見兒子如此理直氣壯地說“爲人民服務”是應該的,他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道:“行啊!我等着你請來縣高官上門‘爲人民服務’!”
“嘻嘻,爸爸,咱們說好了,沈書記真來剪彩,你以後做什麽決定必須先告訴我!”
“去去去,能得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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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願所有的書友們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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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