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忘得了,爸媽死的早,要不是大哥,咱們說不定早都餓死了。”高銅山臉上現出悲痛:“可憐大哥,爲咱們付出了一切,日子剛好過些,沒來得及娶婆娘,就出了事。”
礦區每天運煤的車絡繹不絕,一天下來,路邊灑落的煤粉也很驚人,周圍很多老百姓都拿着蛇皮袋在路邊等着,見到有灑落的煤粉就上去裝,高家四兄弟那時候就是靠着撿煤粉糊口。
高銀山回頭看向兩個弟弟:“那次,咱們一天就收集了足足十來袋子煤粉,大哥很高興,說帶咱們去飯館打牙祭,高興的老四上蹿下跳。可沒等咱們高興多久,就被聶老二帶人攔住,他帶着十幾個人要搶咱們的煤粉。”
高銅山接口道:“大哥讓老四回去叫人,然後帶着咱們兩個就沖了上去。”
高銀山眼中現出淚花:“人家十幾個人啊,咱們又怎麽打得過。”
高銅山看向高鐵山,目光緩和幾分:“老四回去也沒叫來人,卻帶來了一把斧子,他那時候才八歲啊,揮着斧子就沖了上去,砍掉了聶老二一個耳朵。”
高銀山咬了咬牙:“那次咱們雖然都被打傷,卻也拼着重傷打斷了聶老二的一條腿,讓别人知道,想要跟咱們高家兄弟搶東西,就得付出代價。”
高鐵山點起一根香煙,冷然道:“那次大哥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所以我才去找人學武功,我那時候就發誓,誰敢動我兄弟,我就要他的腦袋!”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因爲咱們兄弟團結,才拼到現在的一切,成爲甯縣首富。”高銀山目光灼灼的看着兩個弟弟:“我從來沒想過咱們兄弟之間會生出這麽大的隔閡,親兄弟,有什麽說不開的?”
高鐵山淡淡的道:“沒什麽說不開的,你把高家屬于我的那一份給我,以後用我肯定跟你沒隔閡。”
“到了合适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你。”高銀山看着高鐵山:“老四,你不會覺得二哥在觊觎你的錢吧?”
高鐵山點了點頭,面上笑容斂去:“不瞞你說,我就是這麽覺得,所以我說你這人虛僞啊,不想給就直接說,整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麽?”
說着,他的聲音漸漸拔高:“我爲高家付出多少,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高家的礦有多少是我帶着手下兄弟搶回來的?爲了高家,我多少次差點連命都丢掉?黑我那一份,你們不虧心嗎?”
“啪!”
高銀山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高鐵山的臉上,眼中滿是沉痛:“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應該慶幸你跟我一奶同胞,不然,你跟被咱們深埋在腳下的那些外地佬會是一個下場。”
高鐵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用力扯住沖着高銀山咆哮的大狗,轉身離開,聲音幽幽傳來:“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高銀山滿臉悲憤的看着高鐵山的背影消失,回頭看到高銅山臉上怪異的神色,怒聲道:“你不會也覺得我想吞掉他那份吧?”
高銅山道:“既然不是,他要你爲什麽不給?這兩年更是連他年底的分紅都扣下。”
“他現在是撈偏門的你知不知道?别說你不知道他販毒。”高銀山怒吼道:“那麽多錢交到他手裏,天知道他會拿去幹什麽,有朝一日他要是吃了警察的花生米,我怎麽向爹娘交代?怎麽向大哥交代?”
高銅山的嘴角抽了抽,歎道:“跟他說清楚啊,不要讓他一直誤會嘛。”
“你當我沒說過?他就是一頭倔驢,認定的事情誰能說得動?”
高銀山狠狠甩掉掌心已經被捏成粉末的煤塊,轉身大步下山。
高銅山目視天邊浮雲,喃喃自語:“我高家的好運,要到頭了嗎……”
……
次日清晨,陽光刺眼。
卓不凡從床上翻起,惬意的伸了個懶腰,進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上衣服,準備出去晨跑。
新店開張,宣萱特意給卓不凡放了兩天假。
黑色的連帽衛衣,黑色運動褲,白色運動鞋。
這是林月遙知道卓不凡每天早上晨跑,特意買來的。
雖然一身打扮不超過一千塊,但是穿在卓不凡的身上,卻是說不出的昂揚灑脫。
林月遙和闫靜也已經起來,一個打掃衛生,一個在廚房準備早餐,見卓不凡下樓,齊齊叫道:“卓大哥。”
淡淡的家庭溫馨,讓卓不凡從心底留戀。
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一個胖子迎面而來,手裏還提着一個箱子,正是這裏原來的胖老闆。
胖老闆來到卓不凡面前,苦着臉道:“卓先生,五十萬我籌齊了,現在就可以給您。”
想到店白菜價轉給卓某人,現在又要再給卓某人五十萬,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在堯州,他又怎麽敢得罪高鐵山。
說着,胖老闆把手裏的箱子放在桌上打開,裏面全都是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卓不凡嘴角勾了勾:“看在你态度這麽好的份兒上,給個四十萬就可以了。”
說着,卓不凡從箱子裏檢出十萬扔給胖老闆。
胖老闆猛地擡頭,臉上頓時綻放喜色:“多謝先生多謝,您真是個好人……祝您生意興隆……”
人就是這樣,要是卓不凡一開始就要四十萬,恐怕胖老闆現在依然苦大仇深。
但卓不凡先要了五十萬,然後把錢免到四十萬,他就千恩萬謝了。
闫靜一邊拖地,一邊悄悄打量着桌上的一沓沓鈔票,眼中閃過羨慕的神色,看向卓不凡的目光,更是崇敬,普通人一個月幾千塊都是個不容易實現的目标,可是對有本事的人來說,幾十萬都是信手拈來。
昨天店裏的營業額加上宣偉民和高鐵山等人的禮金,也差不多有十萬塊。
吃過飯,卓不凡就拿着五十萬,準備先去4S店買輛車。
今天禮拜天,外面都是等着出去潇灑的學生,卓不凡足足等了十幾分鍾,才打到一輛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