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安全氣囊“嘭”的一聲彈了出來,發出“哔哔哔”的警報。
卓某人踹開車門,咳嗽着走下了車。
警車的座椅調得有些靠前,剛剛安全氣囊差點沒把他給砸懵。
宣偉民被綁着手腳,坐在正對着門的沙發上。
看到衆人進來,宣偉民瞪大了眼睛。
“爺爺。”
宣萱叫了一聲,忙向宣偉民跑去。
宣五湖和宣四海也忙上前,幾人手忙腳亂的把宣偉民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
卓不凡走上前,拿起茶幾上的一沓A4紙,發現全都是打印好的各種轉讓協議和任命書。
隻要宣偉民簽署了這些文件,九州集團所有資産和控制權就都是宣四海的了。
卓不凡把文件遞給随後跟上來的嶽振濤,戲虐道:“父子兩可真是好算計,宣董簽署了這些文件後,是不是就該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什麽算計?”
宣四海朝卓某人怒目而視。
事情弄到現在的地步,要說宣哲不是用強迫手段把宣偉民綁到這裏的,恐怕鬼都不信。
宣四海現在對卓某人可謂是恨之入骨,覺得這一切全都是拜卓某人所賜。要不是卓某人橫插一缸子,威脅宣哲說出了宣偉民的下落,他很有可能在警方找到宣偉民之前,讓宣哲交代一切,然後想辦法取得宣偉民的原諒。
可是現在,當着警察的面兒暴露這一切,宣四海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麽幫宣哲開脫。
“爲了資産,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這樣的毒手,真是讓我長見識了。”嶽振濤把轉讓協議扔在茶幾上,回頭向馬思純道:“宣四海、宣哲父子涉嫌綁架,馬上逮捕!”
宣四海拿起茶幾上的轉讓協議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紙,向宣哲怒吼道:“畜生,你幹了什麽?”
說着,他上前一腳将宣哲踹翻在地,絲毫不顧及宣哲的大腿仍在流血。
宣偉民氣的臉色鐵青,胸口不斷起伏,怒罵道:“孽障……孽障……”
宣五湖寬慰道:“爸,您别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滾!”宣偉民一把将宣五湖推開,咬牙道:“别在這裏裝孝順。”
宣哲從地上支起身子,大聲喊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跟我爸沒關系,他根本就不知道。”
宣四海上前“啪”的一聲扇在了宣哲的臉上,怒罵道:“混賬東西,你爲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宣哲怒聲道:“還不是因爲他老糊塗了?宣家的股份,憑什麽要交給一個外人?要是讓他繼續掌管九州集團,九州集團遲早被他敗幹淨。”
宣偉民怒聲道:“别說我還沒老到昏聩的程度,就是真到了那種程度,九州集團是我一手創立,我願意給誰就給誰,輪得到你個小兔崽子指手畫腳?”
宣四海忙道:“爸,您别生氣,這小畜生也是一時昏了頭腦……”
宣偉民向宣萱道:“馬上叫律師過來,我把手頭所有股份和資産全都轉給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九州集團的掌舵人。”
宣萱怔了怔,忙道:“爺爺,這件事以後再說,您先平靜一下。”
宣偉民瞪眼道:“連你也不聽爺爺的話了?”
宣萱忙道:“聽,爺爺,我聽。”
宣五湖上前道:“爸,她還年輕,擔當不了這樣的重任啊。”
宣偉民怒聲道:“她但當不了,你能擔當得了?”
宣五湖拍着胸脯道:“爸,隻要集團需要,您需要,我随時準備爲九州集團奉獻一切……”
宣偉民直接打斷:“滾!”
宣四海凄然道:“爸,求您再給我和小哲一個機會……”
宣偉民沉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父子和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我給你的,才是你的。”宣偉民目光環視宣家衆人,須發皆張:“我不給你,永遠也不會屬于你!”
宣四海面如死灰。
宣哲吃了蒼蠅一般惡心,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嶽振濤大手一揮:“帶走!”
……
甯縣,關帝廟。
曠野中到處都是煤場,連空氣中,似乎都是煤炭的味道。
通往外面的公路,全都被煤粉染成了黑色,一輛輛大型載貨汽車,巨龍般蜿蜒不斷,把一車車黑金運送出去。
山頭上,站着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是高銅山,另一個,看相貌簡直就是翻版的高大胖。
此人,正是高氏集團的掌舵者,高銀山。
他的兩鬓已經有些斑白,但是站在那裏,卻仍有一種睥睨一切的氣勢。
因爲腳下踩着的這片土地,就是他的王國。
高銀山俯身撿起鵝蛋大小的煤塊,在手中緩緩摩挲,絲毫不顧忌手掌上的污黑。
手裏握着煤塊的感覺讓他踏實心安,他也不知道,這是從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
看着腳下的車龍,高銀山歎道:“小時候咱們窮到冬天一條棉褲四個兄弟穿,後來有錢了,我覺得成功了,可現在一看,咱們依然是失敗者。”
高銅山面無表情的負手而立:“怎麽說?”
高銀山道:“我原來以爲隻要給孩子最好的生活,讓他們不用遭咱們小時候遭過的罪,就是對他們好,現在我發現錯的離譜。他們各個不成器,就算不出意外,也是敗家子。”
高銅山面色變得很難看:“你是說,阿威有今天,都是活該了?”
高銀山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高銅山:“老三,大半輩子的兄弟,你覺得我會這麽想?阿威出事,你覺得我不心疼?”
高銅山沒再吭聲,高銀山對高威怎麽樣,他心裏很清楚。
兄弟兩人都沒再說話,半晌,高銀山才道:“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不過你應該清楚,阿威的死跟大胖沒有關系。”
高銅山冷哼:“他是你的種,你當然護着他。”
這時,穿着一身柔軟運動服的高鐵山也沿着小徑走來,手中還用鐵鏈子拉着一條兇猛的大狗。
大老遠的,高鐵山就扯着嗓子笑道:“你們聊什麽那麽高興?”
高威的靈堂還在高家大院擺着,見高鐵山一臉張揚的笑意,高銅山臉上閃過一抹怒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