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師範大學的帶動,貢院街成爲堯州最熱鬧繁華的地方。
按照電話裏那男子給的地址,卓不凡驅車穿過貢院街,來到師範大學後門不遠處的扁擔巷。
此時正是飯點,街上到處都是出來吃飯閑逛的學生。
卓不凡找地方停下車,來到電話裏男子說的“一品甲魚府”外面,從他身邊路過的學生,都不由自主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
盡管卓不凡臉上并沒有什麽兇惡的表情,但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卻讓接近的人有些不寒而栗,那是在屍山血海中凝練出來的殺氣,心中殺機隐現時,就會不經意猶如實質般外放。
卓不凡擡頭仰望四層高的甲魚府,不遠處幾個學生的對話清晰傳入耳中。
“你們知道嗎?這家甲魚府前幾天死了人。”
“一桌死了三個人,據說是吃河豚吃的,有兩個人還在醫院搶救呢。”
“媽呀,好吓人,前些天我爸媽來的時候還準備在他們家吃飯呢,幸虧最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去吃了海底撈……”
甲魚府卷閘門拉下了半個,裏面開着燈,隐隐可以看到三四個穿着油膩廚師裝的漢子正坐在門口吞雲吐霧。
見卓不凡站在門外,其中一個漢子叼着煙,擡手把卷閘門“卡啦”一聲推了上去。
卓不凡往裏看去,一眼就看到裏面牆根處,正滿臉不安抱着甜甜的林月遙。
甜甜驚喜大叫:“爸爸,快來救我們呀,這些壞人欺負我和媽媽。”
聽到甜甜的叫喊,領頭男子起身出門,兇惡的目光落在卓不凡身上:“小子,你就是她男人?”
卓不凡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往裏走去。
甲魚府很大,光樓下的大廳就有差不多五百個平方,裝飾的富麗堂皇。
門口的大魚缸,碎了一地,地上全是水,地闆上還有很多已經死了的金魚。
吧台上,還擺着一個已經宰殺的足有十斤的大甲魚。
卓不凡皺了皺眉,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漢子,走到林月遙面前:“月遙,怎麽了?”
看到卓不凡出現,林月遙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沒等林月遙開口,爲首的男子就一臉不耐煩的道:“人來了就給錢吧,有什麽悄悄話回家說去。”
林月遙滿臉愧疚的低下頭:“卓大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聽林月遙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卓不凡頓時怒火中燒。
林月遙今天帶着甜甜出來找店面,路過這裏的時候,看到門外寫着因爲飯店即将轉讓,庫存的甲魚三折出售。
甜甜吵着要吃甲魚,林月遙想着三折也沒有多貴,就帶甜甜進來,讓孩子嘗嘗從來沒有吃過的甲魚。
誰知道,飯店給林月遙看過甲魚後,當場就殺了,并且按照每斤一千塊的價格讓林月遙付錢。這哪裏是三折,分明就是訛詐。
林月遙當然不能當這個冤大頭,馬上表示不吃了。
沒想到,領頭的漢子頓時翻臉,一把推翻了門口的魚缸,硬說是甜甜推翻的,還說浴缸裏的金魚都是絕品,要價十萬,讓林月遙通知家人送錢過來,不然就不讓走。
林月遙沒什麽可以通知的家人,隻能打給卓不凡。
領頭漢子聽林月遙說到這裏,惡狠狠的叫道:“放你娘的屁,明明是這個小雜種沒見過世面,推翻了老子的魚缸,你這賤人想抵賴不成?”
林月遙氣的臉色發白:“你們分明是訛詐。”
“訛詐?老子求你來這吃飯了?”領頭漢子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大牙:“連甲魚帶金魚,一口價十五萬,給錢走人。”
卓不凡叼了根煙在嘴上:“我要是不給呢?”
領頭漢子目光在林月遙身上掃過:“老子電話裏不是說的很清楚?不給錢,老子就把你女人和女兒全賣了。”
卓不凡搖頭歎道:“開飯店就好好開你的飯店,裝什麽黑社會呢?不知道販賣人口是重罪?”
領頭漢子猖狂大笑:“老子犯法的事兒幹的還少?犯法怎麽了?又不是死罪,老子遲早有出來的一天,你有種就跟老子死磕,看老子出來敢不敢弄死你全家。”
說完,領頭漢子就滿臉不屑的看着卓不凡,等着卓不凡害怕服軟。
以往他這句話可是無往而不利,隻要這句話一出口,不管什麽人都會被吓住。
隻是,比這更吓人的狠話,卓某人這些年也不知道聽過多少,又怎麽會被一個地痞流氓吓到。
卓不凡慢條斯理的把嘴上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眯眼問道:“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确定不讓我走?”
一個穿廚師裝的漢子用手裏的剔骨刀指着卓不凡,叱罵道:“MLGB的,錢都沒掏,走個球啊?你走一個給老子看看?”
領頭漢子一邊用手裏的小刀刮着指甲縫裏的污垢,一邊陰測測的道:“十五萬,少一分都特麽别想走。”
那兇惡的表情,吓得甜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卓不凡摸了摸甜甜的小臉兒,寬慰道:“甜甜乖,等會兒爸爸給甜甜炖甲魚吃好不好?”
哄了哄甜甜,卓不凡看向領頭的漢子:“你吓到我女兒了,這精神損失費得算。”
領頭漢子張嘴就罵:“老子算NMLGB,馬上把十五萬給老子,不然老子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卓不凡搖了搖頭,擡步往門口走去。
幾個漢子以爲卓不凡要走,紛紛攔了上來。
可是,他們隻感覺眼前人影一晃,卓不凡就已經走到了門口。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卓不凡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擡手把卷閘門拉了下來,并且上了鎖。
接着,在幾個漢子驚詫的目光中,卓不凡回過頭,幽然道:“你們外面牌子上寫的是八十萬轉讓這個飯店?我向來喜歡跟人講道理,抛開她們母女倆每人三十萬的精神損失費,我再給你們二十萬,這飯店轉讓給我,今天的事兒就這麽算了。”
卓不凡這話一出口,那些漢子全都愣在了那裏。
領頭漢子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卓不凡:“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