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看去,隻見他們的眼前有一道十數丈深的劍痕,就仿佛是一座斷崖,但青牛卻一眼認了出來,這可不是自然生成的斷崖,分明是被人一刀斬出來的,甚至就連外面的入口,都是如出一轍,怪不得能夠影響别人的心智,就憑這份兇煞之氣,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哪怕是真仙境來了,隻怕也同樣不能免受影響。
想到這裏,青牛不禁眸光一凝,當初布置這裏的人,勢必不會是無名之輩,能夠一刀斬出這般威勢的,就算放眼整個天庭,也隻有寥寥幾人能夠辦到。
剩下那些情緒波動較大的考生,他們就是一小部分人了,但跟在場那些抱頭痛哭的人數比起來,他們的存在一樣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至于那些百姓究竟爲何做出這般大的反應,當然還要歸于杏榜的身上,他們很多人先前都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陳文和的身上,當然了,他們之中也有押了别人的,但結果卻都是血本無歸,甚至還有不少賭徒爲了牟取暴利,不惜铤而走險,傾家蕩産的投入到了這場在他們看來十拿九穩的賭局之中。
可是現在的結果,卻極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應該位居榜首的陳文和,竟然被一個他們聞所未聞的考生碾壓了下去,這對他們來說,可是無異于一道晴天霹靂,讓他們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甚至有不少的賭徒,因爲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竟氣急攻心的昏厥了過去。
這件事情讓他們都心生絕望,甚至不少人都起了輕生的念頭,他們接下來要付出的代價,可就不僅是影響生計這麽簡單了,這件事情甚至這件事情會緻使他們家破人亡,都不是危言聳聽。
而且,對于這些嗜賭成性,而且沒有絲毫理智的人,并不值得讓他們同情,早在铤而走險的那一刻,對方就應該提前做好失敗的準備,這件事情雖然成功之後能夠得到偌大的利益,但需要承擔的風險,也是相與之對應的。
不少賭徒心中的怒火,已經難以遏制了,身爲這件事情罪魁禍首的陳文和,很快便被無數雙快要吃人的眼神給盯上了。
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哪還顧得上陳文和的身份。
況且,他們都要家破人亡了,哪還需要有什麽顧及。
别說陳文和隻是一個尚書的侄兒,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親至,也都平息不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至于陳文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第一名……會元……易安”這幾個字,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會元可是他志在必得的,可是這個易安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雖然第二名也是極好的成績了,但他心裏卻并不滿足,與此同時,他隻感覺自己的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先前可是一直都以會元的身份自居的,可是現在得知會元另有其人,這讓他難以置信的同時,又不禁有些悲切。
至于什麽徇私舞弊,他更是想都沒有想過,這次科舉的主考官,可是對他寵愛有佳的親叔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的叔叔又怎麽可能會向着外人呢?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的答案,最起碼要強出他不止一籌。
想到這裏,陳文和的心裏仿佛受到了偌大的打擊,就連神情也都變得有些渙散。
好在,對于接下來狀元的位置,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甚至就連三甲的進士,理論上都能夠争奪狀元的位置。
不過,當他在意識到無數雙正向他投來的吃人目光之後,這讓他頓時慌了神,就連身形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
對于外面開設賭局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對于自己在賭局之上扮演的角色,他更是心如明鏡。
有無數人都選擇相信他,這難道還不能說明許多的問題嗎?
這分明乃是他衆望所歸的一種最直接的表現,對于他接下來的争奪狀元,從最基本的形式之上,也是占據一定優勢的。
隻不過,這終究隻是一場虛幻,這些百姓别說支持他,接下來不将他生吞活剮,他就謝天謝地了。
在那些賭徒的身上,陳文和感受到了偌大的威脅,如果他繼續待在這裏,那這些賭徒難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所以,陳文和很快便心生退意,看着那些不斷向自己近前靠來的賭徒,他當機立斷,連忙吩咐跟着他來的幾個護衛,擋住這些來者不善的賭徒,他便能夠順勢離開了。
不知是誰率先叫了一句:“他要逃了,快去阻止他,如果讓他離開了這裏,那我們造成的損失怎麽辦?”
在生日存在面前,他們已經開始變得無所顧忌,陳文和畢竟家大勢大,一旦讓他離開這裏,那他們以後可就再也沒有見到對方的機會了。
感受着那些人能夠吃人的眼神,陳文和滿腦子隻有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誰知道這些失去了理智的賭徒,接下來會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隻是這裏早已被圍的人山人海,哪怕隻是向前挪移一小步,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陳文和雖然帶了護衛,但護衛的力量,跟眼前仿佛一眼望不到邊的賭徒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些賭徒見陳文和心生退意,他們的眼睛仿佛充了血,變得分外的赤紅了起來。
陳文和心裏暗道不妙,但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他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各位稍安勿躁,大家的心情,我還是能夠理解的,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深感遺憾。”
他雖然很想一走了之,但眼前的處境,想要獨善其身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這裏,陳文和的心裏很不忿,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麽關系,他被人奪了會元的位置,心裏又何嘗好受,第二名的位置,在履曆之上,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好看的,除非他接下來能夠後來者居上,在殿試之上力挽狂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