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是對這劍池好奇,他更想弄清楚這劍池的來曆,摩羅教初代教主的手段很是不凡,絕對不是凡俗手段,但究竟會是誰,這讓他苦思良久,卻仍舊是毫無所獲。
現在大敵當前,他可不容許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陰謀算計,一切不确定的因素,他都務必要将其連根拔起。
“這劍池乃是一處獨立于外的空間,待會你可要小心了。”青牛告誡道。
這劍池他們卻是不能随心所欲的進入,雖然這劍池入口處的陣法禁制沒什麽特别之處,遠不如他先前幾次遇到的精妙,但想要順着通道進入其中,卻是很難辦到,主要還是他不通陣法之道,隻能夠用蠻力破除。
“成了!”
随着青牛的話音落下,黃角大仙頓時面露喜色,還以爲是秘術已成,接下來就該動身穿梭虛空了。
隻是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感受到什麽不同之處,按理說在術成之後,他的肉身也會立即受到秘術的庇護才對,他連忙追問道:“青牛兄,可是秘術成了?”
他思慮了少許,還是沒有将這件事情明說,或許是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也說不定,他如果直言不諱,難免會讓他們心生間隙,這種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能免則免。
最起碼在下界之前,他隻求安安穩穩,就算做出一些不得已的退步,他也隻能将心中的不快深藏于心,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他一直以來都深以爲然。
“不錯,秘術基本已成,接下來就差至關重要的一步了。”青牛微微颔首,直到現在他的心中才終于安定了不少,這一幕他在先前已經在心中設想了無數遍,生怕會露出破綻被對方察覺,隻有做到滴水不漏,才能夠将對方牽着鼻子走。
現在一切布置完畢,對方勢必在劫難逃。
如果說原本隻有六成把握的話,再加上那百縷仙元之後,他的勝算也就有了九成,其實布置此陣,根本用不着百縷仙元,大概隻需數十縷便綽綽有餘了。
隻是這仙元在青牛眼中無異于污穢之物,将其帶在身上,他都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更别提将之煉化了。
所以,将其用在布置陣法之上,他也就毫不吝啬了,反而有種物盡其用的感覺。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快出發爲好,以免再生出什麽變故,不知青牛兄意下如何?”黃角大仙早已迫不及待,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他的心裏始終難以安定下來。
“不會等太久了,這就來了。”青牛看着對方淡淡一笑,隻是在這笑容之中卻夾雜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黃角大仙倒是并未發覺這點細微之處,他還在滿心期待着青牛接下來的手段。
事已至此,一切都快要塵埃落定,青牛也不怕被對方發覺,在他的這一系列布置下,對方勢必在劫難逃,在天地之間的壓制下,對方一身的修爲,更是所剩無幾。
就憑對方金仙境的修爲,可抗衡不了天地之間的存在。
黃角大仙此時也靜靜的看着青牛,等待着秘術的成效,青牛此時卻是笑意慢慢收起,面色漸漸冷了下來,隻聽對方一聲“敕”字落下,他便感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威壓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黃角大仙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朝着青牛難以置信的驚詫道:“你這是何意?”
青牛冷漠的開口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你自己做了什麽,應該不必我幫你回憶一下吧?”
黃角大仙臉色一變,心中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這件事情讓他防不勝防,誰又能想到對方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他今日折在對方的手上,怕是兇多吉少了。
隻聽他冷笑道:“何必這般惺惺作态,沒想到太清聖人的門下,還有似你這般的奸邪之輩,算我黃角看錯了人,竟然誤信了你這卑劣無恥的小人。”
青牛聽了也不動怒,這不過是對方的垂死掙紮。
看着有些氣急敗壞的黃角大仙,青牛這才不緊不慢的冷聲道:“哼,真本事不見得有多少,但這颠倒黑白的本事,卻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論起卑鄙無恥,在下比起閣下更是拍馬莫及,這一切也都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你的話我聽不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非就是觊觎貧道的百縷仙元,又何必說得這般冠冕堂皇。”黃角大仙不禁冷汗直出,心裏不禁有些絕望,對方既然這樣說,勢必已經掌握了什麽确鑿的證據。
不然的話,對方又豈能這般決絕的出手對付他?
如果讓他知道這隻是對方的一種設想,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但事實證明,青牛跟易安這次算是賭對了,如果不是黃角大仙這次疏忽大意,他們基本沒有成功的可能,這次之所以成功,也是占盡了天時地利。
“看來你的記性有點不太好,用不用我來幫你回憶一下,難道數十年前的衆仙神,果真是死于内鬥嗎?”青牛說到這裏,心裏的怒火已經有些難以遏制了。
黃角大仙聽到這裏,不禁陷入了沉默,對方之所以能夠說出這番話,勢必已經掌握了什麽确鑿的證據,他現在就算矢口否認,也無異于自欺欺人,隻是讓他想不通的是,他自認爲滴水不漏,應該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他的秘術之能更是無人知曉,對方又是如何得知他乃是動用秘術将衆仙神體内仙元全部歸爲己用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撲朔迷離,簡直詭異至極,讓他完全摸不着頭腦。
“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黃角大仙歎息一聲,這件事情已經不可挽回,相比于再做無畏的掙紮,他還是更好奇自己究竟是輸在了哪裏。
果然!
青牛聽到這裏,一直懸着的心這才終于放下,他先前雖然在心中認定了這件事情,但設想終究隻是設想,他們畢竟沒有确鑿的證據,萬一冤枉了對方,勢必會讓他們心生間隙,甚至反目成仇。
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這般順利,對方竟然這般輕易的就承認了下來。
不過,在細想之下,這件事情也就不難解釋了。
“這一切也算是天意,如果隻是我隻身一人返回天庭,隻怕就要被你得逞了。”青牛不禁感慨萬千,他雖然察覺出了對方的不對勁,但他卻想不通這件事情。
“什麽?”黃角大仙滿臉的驚詫,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沖擊,可謂是無以複加,對于易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心上,可誰又能想到,他到頭來卻折在了一個凡人的手上,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偌大的諷刺。
“貧道自認行事滴水不漏,更不曾露出破綻,縱然貧道先前的說辭讓人難以置信,但事情究竟如何,卻是再無第二人知曉,你又是何從得知的這一切?”黃角大仙說完不由憤恨的捏緊了拳頭,當初爲了銷毀罪證,他可是忙活了數年之久,将整個天界都裏裏外外的探查了數遍,就是爲了防止自己暴露的麻煩。
雖然天庭衆仙神已然盡數隕落,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提前預知,青牛跟易安的出現,不就是一個讓他措不及防的變故嗎?
哪怕對方乃是他離開天庭這個是非之地的希望,但黃角大仙的心裏終究還是驚慌大于希望的,對于這個不速之客,他雖然早在最初便想好了應對之策,但真當這一刻來臨,他終究還是做不到淡然自若。
這幾日他可謂是度日如年,生怕出現什麽岔子,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這件事情雖然死無對證了,但怪就怪在你的那番話破綻百出,讓我們很難信服。”青牛冷笑一聲,緊接着就将金角銀角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到這裏,黃角大仙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但他還是心生不服,反駁道:“就算我先前的說辭有些不合理,但就憑這些,你們又憑什麽認定我是殺人的兇手?”
這件事情說白了還隻是對方的憑空猜測,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難道單憑猜測,對方就選擇跟他不死不休?
這些不合理之處,他早在先前就想到了,但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出來最好的解釋了,就算對方非要跟他過不去,那他又有何懼之有,就憑他金仙境的修爲,能夠敵得過他的人少之又少。
這次他也是疏忽大意,在全無防備之下,這才不慎落入了這般萬劫不複之境。
但這又何嘗不是在賭,如果那些大神通者真的能夠返回,那就是他賭輸了,并且将賠上自己的性命,反之,那他的處境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是那句話,隻有活下去才有無限的可能。
他如果不這樣做,用不了多久也難逃身死道消的命運,他可不敢将希望全放在衆大神通者能夠最終歸來之上。
更何況,他的真靈又不是完整的寄托在封神榜上,就算他最後能夠重生,多半也難逃一蹶不振的厄運。
至于算計衆仙神,他的心裏更是毫無負罪感,衆仙神本來就是一些将死之人,他也隻是讓衆仙神的死期提前了一些時日,可這樣換來的,卻是他能夠更長久的活下去。
“當然不是,真正讓我們認定你乃是殺人兇手的,卻是你拿出的仙元,或許你自己沒有察覺,但那仙元之上卻萦繞着一縷污穢之氣,我們當即便斷定,那口中的秘術十之八九乃是一門邪術,再聯想到衆仙神離奇的消失,那仙元的來曆,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青牛沉聲說道。
得到對方的承認,他心中的怒火頓時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如果讓對方這麽容易就死了,那豈不是太便宜對方了。
他也不怕對方拖延時間,自從陣成後,對方便斷然沒有了逃脫的可能,在這陣中對方就與凡人無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脫身,簡直無異于癡人說夢。
黃角大仙聞言一愣,整個人都有些傻眼,他方才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就連是自己留下了破綻,這才讓對方得知了自己所作所爲的這種可能他都有想過,可是唯獨這種可能讓他始料未及。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體内的仙元有什麽污穢之氣?
隻是事實擺在眼前,又容不得他不信,對方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诓騙他的可能。
青牛看着對方那一臉茫然的神情,他就知道對方八成也是不知此事的,就猶如他一樣,也同樣看不見那所謂的污穢之氣。
其實,易安在最初之時,也同樣沒有想通這一點,直到後來他才回想起來,早在他還是意識之時,他便接觸過仙界本源最精純的部分,仙界本源就猶如衆仙的性命,他也是爲了從中能夠尋求一線生機。
二者之間本就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易安正是因爲感受過至純的仙界本源,這才能夠分辨出這仙元之中的微弱差别。
這一切他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隻有結果才是至關重要的,這也算是機緣巧合了。
黃角大仙心中滿是苦澀,這件事情讓他簡直憋屈至極,如果論單打獨鬥,就憑一個青牛,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他将再無翻身之地。
“怎麽還不動手?”黃角大仙擡眸看了青牛一眼,他心裏已經不奢望對方能夠放他一馬了,原本他也懼怕死亡,不然先前也就不會出此下策了,但真當這一幕來臨,他的心裏卻是出奇的平靜了許多。
“難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赴死嗎?”青牛冷冷的說道。
“哈哈,落入了你的手裏,我難道還要活下去的希望麽?”黃角大仙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青牛并沒有回答對方的這句廢話,這件事情的答案當然毋庸置疑,他簡直恨不得将對方碎屍萬段。
“做出這般令人發指之事,隻是爲了多苟延殘喘一些時日。”
(本章完)